散亂的情思在記憶裏疾風似的席卷;
帶起一陣雨落,淺畫一抹流嵐。
揮別的過往卻擦不掉伊人眼角殘淚;
吟唱一首離詞,逡巡一生愛戀。
散亂的又是三月的風,隻能記住的是淒冷。
揮別的又是荷月的雨,來去莫定的似絕情。
淺畫九月幾片染血的楓葉,是群山孤絕的裝點。
逡巡臘月江邊輕靈的霧凇,是相思無果的黯然。
凝望那女子,想在爛漫的臉龐裏尋找前世的芳華;
哪怕是輪回將她藏在了嫏嬛。
凝望那女子,要把兩世的思念完完整整的告訴她;
勿忘三生石上約定,不見不散。
“你看夠了沒有?”已經三歲了的李婉瑤坐在自家樓下的草地上,對旁邊傻呼呼看著她的王七步嗔怪道。
“你問了一個傻問題,怎麽可能看得夠呢?”王七步一本正經的說著情話。
“我記得以前的你可不是這麽肉麻的家夥。”李婉瑤繼續調侃,隻是臉上羞澀的神情更甚。
“那是因為以前的我沒有失去過,所以才會不懂得珍惜。”王七步解釋,臉上的傻笑依舊不減。
“你今年秋天該上小學了吧?”李婉瑤明智的換了個話題。
“哎,我正為這事苦惱呢。一想到每天跟一幫流著鼻涕的小屁孩在一起學習例如十以內加減法的弱智問題,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王七步正如他所說的苦惱道。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還不簡單;直接找你爺爺或者你師傅,當著他們的麵做幾套現在高中生的考試卷子不就行了。”李婉瑤一臉壞笑的幫忙出著主意。
“是啊。那樣的話小學是不用去了,可是那些嚴重限製自由的國家秘密機構、研究組織什麽的估計我是跑不了了。”王七步鬱悶道。
“好了,好了。其實你去小學也沒什麽不好的,門門考試都得第一,過過當天才的癮也不錯啊。”李婉瑤賢惠的安慰道。
“雖然很白癡,但是這好像是唯一的理由了。”王七步無奈道。突然背著書包放學回家的李煜煌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內,這讓王七步有一種心緒驟然明朗的感覺,興奮道“笨貓回來了。”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欺負我哥。你說你兩輩子加一塊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欺負一個十歲小孩你很有成就感是嗎?”李婉瑤看著旁邊躍躍欲試的王七步,數落道。
“有仇不報非君子。我要為我前世斷掉的那隻胳膊討個說法。”王七步堅決道。
“可是這個說法你都討了三年了。你就沒數過你害我哥挨了我爸爸幾次打了?再說前世你都要了我的命,我哥打斷你一條胳膊也不算過分吧。”李婉瑤試圖跟眼前這個有仇必報的家夥講道理。
“可是欺負笨貓已經成了我現在的生活樂趣了,你就這麽給剝奪了,是不是太殘忍了。”自知理虧的王七步裝著可憐,希望能博得李婉瑤的同情。
“我看上小學對你來說都早,應該先把你送到幼兒園去。”李婉瑤看著王七步裝出來的委屈模樣,恨恨道。
“你這個小壞蛋,又跑過來欺負我妹妹了。”發現妹妹李婉瑤正和魔鬼王七步待在一起的李煜煌,硬著頭皮從遠處衝過來道。
“別說我沒欺負,就算我欺負了,那也是欺負我自己的媳婦,關你這隻笨貓什麽事啊。”王七步擺出一副流氓相說道。
“你敢欺負我妹妹,我,我就揍你。”李煜煌咬牙說道。
“這三年來你成功過一次嗎?”王七步不屑道。
“你們兩個夠了。哥,你先回家吧,這混蛋不敢欺負我。還有你王七步,你要是再害我哥挨揍,我就不理你了。”李婉瑤發起了脾氣。
見到李婉瑤似乎真的生氣了,王七步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李煜煌也在猶豫再三後乖乖上樓。
“生氣啦?”一陣沉默之後,王七步沒話找話。
“你說呢?”李婉瑤沒好氣的反問。
“別生氣了,我發現了一家小賣店的奶油冰棍味道很不錯,不比以後的哈根達斯差。你要是不信就跟我過去試試。走吧,大不了給笨貓帶回來一根。”王七步哄著,並且還得寸進尺的挽起了李婉瑤的小手。
“好吧。咱們快去快回。”可憐的李婉瑤同學還真吃他這一套。
於是夏日的夕陽裏便多了一雙簡單、快樂的戀人。幼小的身體與飽經滄桑的靈魂完美的契合、升華。
王七步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五根冰棍和三包大白兔奶糖花光了他身上最後一分零用錢。總問家裏要也不是事啊,得想法弄錢了。
“兒子,別總在李營長家吃飯,多沒禮貌啊?”看著兒子回來,林詩詩展開了說教。
“好了媽,他們家也沒虧。等我長大了把李婉瑤娶回來,還不天天得在咱家吃飯啊?”正在思考用什麽借口再要些零用錢的王七步隨口反駁道。
“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還什麽話都說。”林詩詩哭笑不得的啐了兒子一口。
“媽,您別忘了我才七歲,說什麽都算是童言無忌。”王七步無賴道。
“兒子,在家裏又沒有外人,你就不用裝的像個孩子似的。”正在看新聞的已經升任上校王雲山開口道。
“呃,我現在後悔當初沒一哭哭半夜,鬧的你睡不好覺了。”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爸爸,王七步心裏這個悔。
“後悔了?晚了。”王雲山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說說你們爺倆,當爹的沒個大人樣,當兒子的也不像個孩子,我怎麽就攤上你們倆了呢。”林詩詩聽了父子二人的對話,在一旁笑罵道。
“爸爸媽媽,我不去上學行嗎?”王七步抱著最後的希望和父母打著商量。
“我們不給你這個禮拜的零用錢行嗎?”林詩詩反問。
“可是你們都知道我是個天才啊。上學弄一堆獎狀回來,媽媽您還得收拾,萬一再累著這麽辦啊?”王七步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上,把頭放進了林詩詩的懷裏,有些不要臉的說道。
“撒嬌也沒用,該上學還得上學。你要是真能弄一堆獎狀回來,就是累死我,我也高興。”林詩詩輕撫著兒子王七步的小腦瓜說道。
“好吧,這事我本來也沒多少麽希望。”王七步隻好無奈的放棄了這個不太切合實際的想法。
就在王七步入學前夕,營裏傳出了已經在特種兵營任教三年的教官唐峰調離的消息。這件本來的喜事,卻怎麽也不能讓王七步高興起來。三年的相處,已經磨掉了王七步最初拜師的功利目的。離別的情緒,讓王七步覺得今天的例行訓練特別的短,同時特特別的沉重。
“七步啊,你今天的狀態很不好啊。我教了你三年要是就教成了這個樣子,那師傅這塊招牌可就算是砸了。”看出王七步的異樣情緒,於是唐峰開了個玩笑。
“師傅,你這次調職秘密到連我都不能告訴,看來是要接唐爺爺的班了。”雖然身體素質早已不可跟三年前同日而語,但是王七步還是習慣性的在練習結束之後,躺在了草地上。
“說是機密,還不是讓你這個機靈鬼給猜到了。”唐峰說著,也做到了王七步的身邊。
“國際形式不一樣啦;敵人多了,而且我們也不能老是防守。師傅你麵對的問題要比唐爺爺複雜的多。”雖然覺得沒什麽必要,但是王七步還是忍不住提醒。
“行了,師傅知道你是個天才。放心吧徒弟,麵對一些新的問題,改變是必然的。”唐峰聽得出這事徒弟擔心自己,在給自己提醒,他領這份情。
路過的人不可能想到;草地上這對師徒二人有些雲山霧罩的談話,就為共和國今後的特工事業定下了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