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遊戲都有它的規則,或多,或少。菜鳥喜歡玩規則少的遊戲,因為簡單。而規則多的遊戲卻能吸引高手,因為有挑戰。所以官場就是個高手的舞台,請菜鳥們走開。
最近一個有趣的流言在官場上風傳;本來被省紀委截扣的趙剛案卻被中紀委提到了日程。起初沒多少人相信這個傳言的真實性,蓋因它有一個致命的硬傷,那就是不合規矩。官場上有一個眾所周知的潛規則;地方上出了問題被上級領導查實,二次處理的權利依舊歸地方。批示、責令已經是最嚴厲的懲處了。畢竟煽耳光這種事情隻有由自己來做,才不會引起太多的記恨。所以對於這個傳言,絕大多數人都嗤之以鼻。隻有極少數人對此抱有期待,而原因不過是惡劣的想看官場一個熱鬧,趙家一個笑話。
“雲山啊,咱爸這麽幹不會出什麽問題吧?那個趙家可不是好惹的。”最近聽到不少風言風語的林詩詩在晚飯時擔心的對丈夫說道。
“老爺子骨子裏到底還是個軍人啊,眼睛裏就是不容沙子。外麵那些人都說咱爸是老糊塗了,可是他們就沒想過;不管是上陣殺敵,還是為民除害,那可都是保家衛國。所以不管對手是誰,不管出了什麽問題,咱爸也無愧於國家。無愧於家裏壓箱底的那套軍裝。”從這些天來的吃不好、睡不實不難看出王雲山絕不輸於妻子的擔憂,但他還是選擇支持父親,並為他感到驕傲。
“爸、媽,你們都不用擔心。我敢用我媳婦保證,爺爺這次一定會沒事的。”王七步一邊大口吃著飯菜,一邊說道。
“哦?那就說說你的理由。”早就忽略了兒子年齡的王雲山詢問道。
“跟爸爸那篇文章一樣,爺爺這次出手也選對了時機。”王七步從容回答。
“時機?”林詩詩問出了他與丈夫共同的疑惑。
“改革開放已經五、六年了,有錢的人多了,有錢的官也多了。盛世抓吏治是千古不變的帝王之道,以後什麽樣我不敢說,但現在就憑最高領導人一貫的強硬,對於趙剛這樣的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貪官不下殺手就怪了。”王七步胸有成竹。
“兒子,你是不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你可要知道;如果真動了趙剛,那可就是給整個趙家難堪,讓別人看笑話啊。”王七步說的顯然不能讓王雲山信服。
“是你們大人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看趙家的笑話?別忘了經濟模式的改變可是最高領導人一力倡導的,又多少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要麽被貪官們打臉,讓世人看自己的笑話。要麽砍了貪官的腦袋,讓世人看他們的笑話。如果是爸爸你,你怎麽選?”見到父親懷疑,王七步反問道。
“這……”王雲山被兒子問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爸,你看著吧,趙剛絕對不是最後一隻用來警告猴子的雞。這隻是一個開始。”擁有前世記憶的王七步很是篤定。他知道他對爺爺的慫恿並沒有改變鄧大人的劇本,無非就是提前拉開了序幕。
“七步,今天師傅休息,跟師傅回家去玩吧。”每天例行的晨練過後,唐峰看著累倒在草地上不起來的王七步說道。
“好啊。好啊。”能見到傳奇中的人物唐克民,王七步有些小興奮。回家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王七步就坐上唐峰的軍用吉普車,穿越了燕京市區,又經過了幾道檢查之後,師徒二人終於走進了這套位於玉龍山的一棟別墅。
“爸,我回來了。”進門後,唐峰恭敬的向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的老人問好。
“嗯,你也有日子沒回來了。”老人放下報紙,語氣中有些埋怨,然後又看見跟在唐峰身後的王七步,於是問道“小峰,這孩子是誰啊?”
“唐爺爺好。我叫王七步,今年四歲了,是您兒子的徒弟。”王七步眯著眼睛,咧著小嘴,嗤著一口小白牙甜甜的說道。
“是啊,爸。他就是我兩個多月前收的徒弟,特種營王雲山營長的兒子。”唐峰補充道。
“哦?我小兒子都收徒弟了。七步啊,跟唐爺爺說說,你師傅都教你什麽了?”唐克民詢問道。
“唐爺爺,師傅教了我打逆拳和格鬥技巧。”王七步如實回答。
“嗬嗬,教一個四歲娃娃這些,這不是胡鬧嗎?”唐克民聽了笑罵道。
“爸,七步這孩子跟別的孩子可不一樣。聰明懂事不說,身體素質和毅力不都不是其他孩子能比的。”唐峰辯解道。
“師傅說的對,大家都說七步是天才。”王七步也跟著幫腔。
“哦,那你們倒是說說,七步怎麽不一般,怎麽天才了?”看著這師徒二人配合默契的一唱一和,唐克民失笑道。
“七步這孩子很聰明,別看他隻有四歲,但是卻能跟我可以完全正常的交流。對於武功、格鬥也有著極高的天分;那套我打了兩年才打下來的逆拳,這小子第一次打就完成了。”唐峰有些驕傲的回答道。
“還有呢,媽媽說七步從四個月起就不尿床了,不到一歲就能叫媽媽爸爸、爺爺奶奶。兩歲時候我就能識字看書,三歲起開始鍛煉身體,不到半年,團裏一千米的打操場我就能跑完一整圈。而且我還會彈鋼琴,在國外學習音樂的小姑姑說我比一個叫蕭邦的人強多了。”王七步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誇自己不好,認認真真的向唐克民做著匯報。
“還有四歲就學會吹牛皮了。”唐克民玩笑的接了一句。
“七步啊,以後把誇你這件事情交給師傅就好了。這樣可信度會大一些。”唐峰自然也不相信王七步說的全是真的,權當他又是在搞怪。
“唐爺爺,當年您跟毛人鳳鬥的時候不會也這麽武斷吧?”見對方不相信自己說的實話,王七步反唇相譏。
“哦?你這個小家夥還知道我和毛人鳳鬥過?”說完不滿看了兒子一眼。
“爸,您可別冤枉我。我在部隊絕對沒打著您的旗號招搖,也絕對沒跟七步說過您是誰。入伍這麽多年了,這事除了保衛局的幾個主管領導,絕對沒人知道。”唐峰一連用了三個“絕對”表達自己的錯愕與無辜。說完便與唐克民齊齊看向王七步,怎一個疑惑了得?
“唐爺爺、師傅,你們別這麽看我。不說唐爺爺您與那幾張流傳於世的照片相差無幾,單憑能住在這個地方,又姓唐,就說明一切問題了。”王七步理所應當道。
“嗬嗬,看來唐爺爺這匹老馬還真是失了前蹄,小瞧了你。”唐克民不得不對王七步這個小家夥刮目相看了。
“唐爺爺言重了,就算我這隻小家雀再聰明,也鬥不過您這隻老麻雀。”王七步謙虛道。卻似乎另有所指。
“哦?哈哈。好吧,唐爺爺也承認你是一個小天才了。這麽小的年紀,難得,難得啊!”聽了王七步的話,唐克民放聲大笑起來。笑容中透露著後繼有人的欣慰。看著一旁滿臉莫名其妙的兒子,唐克民才又開口道“虧你還是GC黨員,黨史是怎麽學的?‘麻雀’是我八年抗戰時期的秘密代號。”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我這個寶貝徒弟啊!”聽了父親的解釋,唐峰才恍然大悟道。
“從學生社團道農民武裝,隻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就從逐鹿的群雄中脫穎而出,問鼎中華。每每從書中讀到這些,七步都覺得這是一個令人熱血沸騰傳奇,而唐爺爺您就是這個傳奇的締造者之一。”說著王七步恭恭敬敬的向唐克民鞠了一躬。朝拜英雄,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小峰啊,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唐克民受了王七步這一躬,然後像是感慨,又像是對王七步的勉勵。
相比於唐宅的安詳寧靜,不遠處的趙宅卻充滿著不安與惶恐,趙剛和他在京任職的大哥趙忠、剛從南京軍區趕回來二哥趙勇抽著眼,注視著正在與紀委同誌通電話的父親。
“你們這麽做好像不和規矩吧?”雖然不是直屬領導,本身又與案件有所牽連,但是閣老的身份和地位給了趙老爺子指責的底氣。
“老領導,我跟您說句犯忌諱的話吧;規矩它也是人定的。”電話那邊的人沉聲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盡管趙老爺子已經明了對方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蓋因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老領導,您又何必逼我說出口呢?哎,就當我報答您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的手筆。一號首長已經對此案做了批示;這是典型。”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爸,吳主任那邊怎麽說?”趙忠見父親麵沉似水,試探的問道。
“大哥,要我說這些流言根本不足采信。爸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事不合規矩啊。”趙勇接口道。被從部隊急忙叫回來,趙勇的心中還有著不小的怨氣。
“二哥說的對。他王玉才這哪是給我找麻煩?分明是在給他自己趙麻煩。”身為當事人的趙剛不知道是真的不屑,還是在給自己找安慰。
“小剛啊。”沉默良久,趙老爺子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這反常的表現讓三個兒子瞬間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
“爸,您說。”趙剛咽了口吐沫,說道。
“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會替你照顧博英的。”趙老爺子艱難的說完這話,驟然老了十歲。
一個月後,鬆城市市長趙剛被雙規,年底因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勾結地方黑勢力罪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同時在這次與趙家的鬥爭中奇跡般取勝的淞江省政府副省長,鬆城市委書記王玉才,被一號首長授予了“有膽量,有魄力”的評價,不久後便被免去原職,擢升為淞江省省長。翌年伊始,國家一號首長就在常委會上講話,指出,抓精神文明建設,抓黨風、社會風氣好轉,必須狠狠地抓,一天不放鬆地抓,從具體事件抓起。首長用強硬無比的態度以及趙剛等一群蛀蟲的人頭給所有官員提了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