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獸醫幾個小時的忙碌終歸沒能救回公主的性命,紮克翻譯那名藏族老獸醫的話給王七步聽,說的是這隻獒身體裏的血竟然已經流幹了。
“依照當地習慣,那個小東西是不能留的。而且聽紮克說,就算是有心養活,對於這種剛出生就沒了母獒的幼崽來說,也是很困難的。”被王七步稱作大媽的許飛抱怨的很大聲,王七步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於是便很自覺的走到正在不遠處忙碌的紮克跟前說道“紮克叔叔,我想要隻狗崽……”
熟睡中的李婉瑤突然覺得臉上很癢,想來是那個討厭的家夥在該怪吧,撒了一聲還帶著濃濃睡意的嬌“煩人。”用手一摸,入手是個熱乎乎毛絨絨的小東西,遂驚喜,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灰突突的,還沒有睜開眼睛的“狗崽”。
“呀!”並不害怕小動物的她驚喜叫道。然後抬頭看了一眼亦正在看她的王七步問道“小狗狗是送給我的嗎?”
“好啊,但是之前我想給你將個故事,要聽嗎?”王七步問。
滿心歡喜的李婉瑤連連點頭,她是從來不會拒絕王七步送來的任何甜蜜的。
“西藏的廣袤平原之上,奔跑著一隻被人們喚作公主的雌獒,它渾身純白;高貴、美麗,是藏民心中守護神一樣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它今生最強大的敵人,一隻無敵於高原區域的狼王。天性使然,雌獒悍然向狼王發起了進攻,出乎它意外的是那狼竟然不躲,隻是用一種它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它。像是完全沒有防備的受了這一擊,狼王在地上滾了好記滾,然後有些踉蹌的站起,依舊用那樣的目光注視這雌獒。
雌獒憤怒了,也許就連它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第二次攻擊如疾風似暴雨,狼王卻依舊默默的承受……如此反複幾次,幾乎已經可以輕易殺死狼王的雌獒卻慌亂了,許是它已經明白了那眼神的意思。這才慌亂了,嗯,就是這樣。那隻狼一定是個瘋狼,嗯,一定是這樣。它想逃,卻似乎知道自己無論怎麽逃也逃不出那份已經愈發柔和的目光。它趴在地上,把頭埋在長長的鬃毛裏,它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麽。因為傷重,狼王亦是臥在地上,舔舐-著自己的傷口。然後,也許過了並沒有多久,雌獒過來幫狼王舔舐傷口,輕輕的,比舔舐它自己的來的還要輕。
某一天,雌獒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狼王卻在為自己的族群謀劃著新的覓食地,它很忙。於是雌獒就想,自己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給它添麻煩的。於是雌獒就孤身一獒來到了一個有很多夥伴和和善的兩腿動物聚居地那裏。它想在這裏先生下寶寶,然後再帶著寶寶回去找狼王。卻不曾想到,首次懷胎的它難產了……”故事說道這,王七步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說不下去了。
已經聽得入迷的李婉瑤追問“然後呢?”
“呼。”王七步說著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然後,然後雌獒依舊是藏民心中永遠的公主,狼王也依舊是無敵於高原地區的狼王。至於它們的寶寶,就交給那個叫做王七步的少年老男人和那個叫做李婉瑤永遠的美少女來幫忙養大吧。”
“你說的都是真的?”李婉瑤認真的問。
王七步則是很認真的點頭。
“那它該叫做什麽名字呢?”抱起小東西,李婉瑤還是很認真的問。
“它的名字就交給你來取吧。以後咱兒子的我來取。這樣公平些。”王七步更加認真的說道。卻把李婉瑤成功的帶離傷感,笑罵道“討厭。”
“你看它灰突突的,不然就叫小灰好了。”李婉瑤提議。
“你長的也很白啊,你怎麽不叫小白啊。”王七步嘴賤道。
知道自己在嘴上爭鬥絕無勝算的李婉瑤明智的選擇動手,那雙靈活的小手伸到王七步的腰間就要施展溫柔一掐。於是,不想明天早上起來腰間出現淤青的王七步忙道“好吧,好吧,就叫小灰了。其實仔細想想這個名字也滿不錯的。”
“哦?不錯在哪裏?”決定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李婉瑤不依不饒,手還放在某人腰間的她追問道。
“呃,如果我說哪裏都不錯,你會不會放過我?”王七步很理智的問了這麽一句。
“不會。”李婉瑤搖頭道,然後不再給王七步任何吐槽機會的掐了上去。然後房間裏便傳出伴著幸福的慘叫聲了。於是,住在隔壁正字啊看動畫片的嶽筱晨便開始大罵王七步擾民了。
淩晨十分,被雨聲吵醒後,王七步便再沒有睡著,也是因為多年的習慣,抑或是因為拉薩的雨多吧。同昨天一樣仍是晨雨午晴。上午,王七步牽著李婉瑤跟在嶽曉晨和眾多隱藏在暗處的保鏢來大昭寺,雖然雨後的地上還濕漉漉的,但是許多虔誠的信徒們仍然一溜煙鋪了毯子,麵朝寺廟行等身禮。每匍匐行一次等身大禮,都會將掛在虎口的佛珠撥動一顆,意在計數。拜謁者真是五體投地專心致誌,重複往返著同樣一個動作,那認真專注的勁頭讓王七步很是欣賞,在得知這群比丘已經是多年如一日後,油然而生尊敬欽佩之情。
隨行的導遊說,要是不下雨的話,叩長頭的隊伍會延伸至寺廟門前很遠的空地,裏三層外三層的場麵會更加壯觀。朝拜大昭寺的人潮如雲,遊客需要排隊,信徒也要排隊。進了寺院,倍感擁擠。手捧容器的信眾,內裝清油或酥油,排著長隊等候上供,他們不急不燥的虔敬神情亦然叫人敬服。長此以往,不小心灑落在走廊石板地上的油十分滑膩,走路就要格外小心,以防滑倒。大昭寺內的香火十分旺盛,每一座殿堂,每一座佛像前都有長年通明的幾盞油燈,供養全靠廣大信眾。大昭寺收到的供油可以說是堆積如山,本寺結餘的大部分清油和酥油,會分發給偏遠香火相對薄弱的寺廟作為供養。可見,氣勢恢弘,金碧輝煌的大昭寺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絕對優勢,成為藏傳佛教的最高境界。
畫壁前,少年少女挽手而行,小灰則被安置在王七步的懷裏,竟要比之畫壁更加安恬了。角落處老喇嘛抬頭,恰巧見著了這幕景象,不自覺的,一聲佛號出口。
(話說喇嘛的佛號是神馬呢?紮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