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先看看情況再說,現在局勢基本明朗,跟我開始預想的簡直就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原本是想西域李忠叛軍會利用紅旗軍牛頭山的地下通道,進而攻擊溧陽,那樣咱的府邸必先首當其衝,是最為遭殃的地方,所以我也是心急如焚,要不怎麽會入宮請求父皇,做出這換防之策,要是知道是如今之勢,就是打死我也不會趟這渾水。”
現在已是基本了解戰事的李玉也是後悔莫及,一個是高估了自己的前世高超的綜合水平,另一個就是低估了當世這些人的能力,那李忠流放西域十數年,不甘墮落,竟然是臥薪嚐膽,始終盼著出頭之日,其中忍受怎樣的艱難困苦和顛肺流離,醞釀了怎樣的通天大陰謀,這使得李玉開始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看到李玉的神色有點黯然,婉靈兒一旁試探問道:“殿下身為大燊朝的太子,有何不可趟這渾水?”
“唉!”李玉低頭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惆悵,思忖說道:“其實就算我不搞什麽整頓換防,那西域李忠也會給父皇來這一手,這是他早再十數年前就計劃好的,所以根本跟我們發現的地底通道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聯想多了,不想就是因為這聯想,讓你們和劉靆他們都牽扯進來,不僅僅把自己陷了進來,更是連累了你們。”
聽到此言,婉靈兒俏臉一怔,正色說道:“少主如此之說,可是有些不妥,我和劉靆等原本就是跟隨少主殿下的,別說出生入死,就算是一死,又有何妨,即便是為了少主丟了性命,能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回,也算是值得的,我相信他們聽了少主之言,肯定會不同意少主說法的。”
“靈兒,其實我到這個世…….”突然發覺自己口誤,李玉趕忙改口說道:“從生到這世上以來,就是一個苦命之人,原想是自己孤身一人,身居豺狼虎豹巢穴,宮門宦海之中,無時不刻都是命懸一線,今日活著明日不知還不知走向何方,所有人都是為了利益而為,爾虞我詐,少有知心之人,不想有了你們,有了衷心對我的一幫至情至性之人,我也是三生有幸了,誰料還是把你們也連累其中……”
“少主,看你到現在還說什麽連累,你也給了他們不少的東西,不說吃飽穿暖,不說傳授他們技藝,不說讓他們活的有模有樣,更重要的不是你說了嗎,就是你給了我們希望,給了我們一心展望的一個美好的未來,少年們正是因為跟了少主你,才活的有了精氣神,才有了真正活一回的感覺啊。”婉靈兒更是把李玉平日裏給他們說的話,反而安慰李玉,這讓李玉麵對婉靈兒的灼灼之言,埡口無法反駁。
“靈兒,其實……”
“其實少主是為了我們好,我們這段時間跟隨少主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感同身受,知道為什麽我們要以出來拉練為名義,其實還不是擔心少主你麽!再一你所說的換防之事,若不是你提前有所行動的話,實施整頓換防之行,恐怕那大燊朝受到的損傷更大,還有就是大燊朝若是根基不穩,那麽我們也不會安然無恙,也會隨著反叛的潮流,不知所措。”
李玉剛要說話,靈兒仿佛要把心中所想的全部說出來一樣。又安慰李玉道:“雖然不知道現在藍旗軍營的軍情如何,但我想若不是你的製止,若不是你一夫當關,占據這天塹之路的有利地形,這十萬紅旗軍相信現在已經毀之殆盡,全部叛逃,不過說句不該說的,若是按照殿下所說整個紅旗軍從統帥到都尉,再到校尉統領全部爛掉的話,我想皇帝已經失去了這支軍隊的所有權,這是我不該說的,但殿下細下心來,仔細思忖便可知曉。”
這時,李玉看婉靈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說的這些分析頭頭是道,掌握情報不多,但僅憑自己的隻言片語就可以得出這樣的分析理解,這下李玉有點歎服了,沒有想到這個江湖俠女也有這樣的決斷能力,這讓李玉一下對婉靈兒的認識提高到了一個更加的高度。
“靈兒所言即是啊,看來靈兒堪當軍隊的軍事參軍了,想的比少主我都要周全,正如你所說,顯然現在那紅旗軍絕對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答,至少現在我的理解和靈兒一樣,就是說在紅旗軍內安插了眾多的李忠原屬舊部,或是被那李忠收買不知多少人,隻有達到了這種程度,才有可能讓整個軍隊實施嘩變。”
聽到李玉誇獎自己,婉靈兒少有的羞澀之色,連連擺手道:“靈兒可沒有少主殿下所說那般,以前跟隨師父,隻知道勤練武藝,報效師父,可沒有想到會當什麽軍事參軍,不過靈兒所說,也是受到跟少主一段時間以來的啟發,說的東西,可都是你在講堂上說多的。”
“我說過的?”李玉頓時一臉的迷糊,心裏想自己什麽時候說過,或是教過靈兒,沒有啊?
看到李玉的懵懂之色,萬靈掩嘴低頭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嗤笑道:“看看,我們向來自稱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也有不明所以的時候,你難道都忘記了,就在我們的府邸地下密室裏,你給我們說過的軍事情報分析,還有什麽三十六計,戰事部署等等,雖然你說的我懵懵懂懂,可經過這次的戰事,讓我結合你講過的,然後就分析出來了。”
說到這的時候,李玉也是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說過的都忽略了,看來靈兒是一個心細如發之人,當日學過的東西,竟然全部都記在了心裏,這讓李玉有點震驚了,因為當時他說的都是一些前世軍事上的謀略,雖然對於戰事有很大的幫助,可他也清楚,在這幫毫無戰略理論基礎的少年們,如何也不可能達到婉靈兒如此活學活用的地步。
更讓人驚奇的就是她的縝密心思,這讓李玉有點佩服,本想婉靈兒也就是一江湖中人,打打殺殺也許經曆在行,但在軍事分析、事情決斷等方麵還是有很大不足的,一席話下來,讓李玉徹底改變了對婉靈兒的看法。
看到李玉異樣的神情,婉靈兒趕忙說道:“怎麽了?少主靈兒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嗎?要是靈兒在少主的麵前放肆狂言,還請少主不要與靈兒計較,以後不亂說就是了。”
看到婉靈兒有點擔心的樣子,李玉上前擰了她的粉嫩臉蛋一下,戲謔道:“逗你呢,說的都對,我誇你還來不及呢,要知道那劉靆二憨一幫豬腦子們還不一定有靈兒聰慧,有什麽不同的想法再說說看,我倒是覺得你說的很有意思。”
說到征求婉靈兒意見的時候,婉靈兒還真就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故作深沉般說道:“其實我覺得少主分析西域李忠的時候,不夠合理化。”
“合理化?”這下引起了李玉的興趣,趕忙問道:“說說為什麽不夠合理化!”
“其實也是靈兒瞎想的,我說的不夠合理化,意思就是李忠的目的不明。”
“目的?你是說李忠布下的這次戰局目的不夠明顯?”李玉有點疑惑。
“那是當然,不過你先說說那李忠這次的目的是什麽?”婉靈兒不回答反倒問起了李玉。
說到這次叛軍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李玉是整個事件的經曆人,所以說起這目的還是了如指掌的。
“目的,李忠如此而為不就是為了借斬首行動為契機,或是為掣肘,讓藍旗軍動兵不得,然後讓那藍旗軍的第五軍團劉慧明可以堂而皇之,毫無損傷的叛逃成功,為了接應這家夥,還動用了整個嘩變的紅旗軍,其目的就是想通過努力,安全的帶回自己的舊屬,還有鼓動一些士兵跟隨其叛逃西域,為了帶兵而來。”
婉靈兒銀牙一咬,雙目眸子晶瑩透亮,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連連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對,不對,我總是感覺有些不對頭。”
“有什麽不對的?”婉靈兒連說了三個不對,這讓李玉更加的疑惑。
“那他們實施的那個斬首行動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牽製整個藍旗軍,不然他們如何帶著這麽多的人輕鬆離開,要知道整個藍旗軍有三十多萬人馬,要是滿對麵的拉開陣勢,大幹一場的,無論在戰術和戰略以及人馬對比上,都是吃虧的,論陣法,有對陣有那對陣法嫻熟的諸紅纓,論戰略,有沉穩有加,迅猛有餘的諸國衛坐陣,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不占勝算的。所以,斬首行動就是為了牽製藍旗軍兵士無法出動,然後他們就可以輕鬆逃離。”
李玉說完,婉靈兒說道:“剛才在路上聞之少主來到軍營裏的所見所聞,靈兒也有些心得,雖然不能明確告訴少主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可以肯定的說,此次李忠所謂根本就不是為了那叛逃的兵士而為,更不是為了什麽劉慧明等人,至於少主說的什麽斬首行動,靈兒以為可能是他摟草打兔子的意外收獲,而牽製敵人一說,也不是不無道理,但根本不是如此,也不可能費這麽大的勁兒。”
婉靈兒可是越說越讓李玉糊塗:“那靈兒說說看,那異軍此為到底是為何目的?”
“我都跟少主說過了,靈兒隻是感覺不是你說的那般,不然不會這麽費勁,還把整個紅旗軍都調撥過來,而且還死命活趕,心急火燎的讓人馬進來,然後駐紮到雲台嶺,屁股還沒有坐熱,又慌裏慌張的趕忙出逃,而逃亡的路線更讓人疑惑不解,這玉.肌峰號稱雞鳴山絕地,山峰筆直陡峭,根本就是沒有路可言,視為天塹之路不為過,如此而為,進來,又從這天塹之路回轉,莫非是敵人腦子出問題了,放著等叛軍直接逃離即刻,為什麽還要一進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