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沒有絲毫的耽擱,扈三娘帶兵朝著晉寧而去。
晉寧城比起昭德城要大上一圈,和昭德城不同,昭德城屬於田虎的“內陸”城市,所以才防禦的如此鬆懈,晉寧城相對來說防禦強了許多。
梁山軍隊也是晚上到來,但是晉寧城卻城門緊閉,在城牆上還可以看到巡邏的士兵。
“扈校尉,現在該怎麽辦?立刻攻城嗎?”楊雄道。
“我們的士兵經過一天跋涉,早就疲憊不堪,讓士兵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再找攻城的機會。”扈三娘道。
扈三娘其實正在觀察城牆上的那些巡邏士兵,雖然這些士兵在巡邏,但是看起來相當的懈怠。看來晉寧城雖然相對來說防禦強了許多,但是還是差的太遠,應該有一舉攻克的機會。
當下楊雄立刻執行扈三娘的命令,帶領士兵尋找休息的地方。不久之後,他們在十幾裏之外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村莊,裏麵有許多殘破的房子,於是大軍就在這裏休息。
士兵們都已經入睡,楊雄則是帶著幾個親兵巡邏,檢查營地的情況。看到一切正常,他才返回房間,準備休息。
這個房間很殘破,僅僅能夠擋住外麵的寒風而已。
楊雄進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有一個人,這個人長的有些清瘦,給人的感覺很精明,他打著哈欠,道:“哥哥回來了?”
這個人正是楊雄的結義兄弟石秀,石秀是和楊雄一起出來,負責打探消息。但是現在行軍速度這麽快,城門又緊緊關閉,他也進不去,在外麵也發現不了異常的地方,於是就返回這裏。
情報處還有不少人在注意晉寧城的情況,如果有異常會立刻通知他的,他再通知扈三娘。
“兄弟,趕緊睡吧。”楊雄道。
這一日的行軍,大家都是疲憊不堪,楊雄也有些受不了了。
“哥哥,我有一句話對你說。”石秀突然站了起來,道。
“什麽話啊?”楊雄坐下,靠在牆上,道。
“哥哥,你覺得扈小姐這個人怎麽樣?”石秀道。
“扈小姐?怎麽問這個?她人長得很漂亮,比起當初的潘巧雲還要美得多。漂亮也還罷了,重要的是她精通兵法,善於用兵,比起我輩男兒還要強,我很是佩服他。”說到最後,楊雄的雙眼中出現了精光。
他所說的“潘巧雲”是他的前妻,因為和人通奸,被石秀發現,最後他和石秀聯手殺死了潘巧雲,不得不流落江湖,最後路上碰到時遷,一起來到了梁山泊。
看到楊雄雙眼放光,石秀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早就發現楊雄看扈三娘的眼光不同,有句話想要對楊雄說,卻不知該不該說。
“兄弟,你到底要說什麽?如果沒事,我就睡了。”楊雄此刻感覺全身提不起勁,實在是困的狠了,忍不住道。
“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扈小姐?”石秀道。
“什麽?”楊雄吃了一驚,道:“兄弟,不可胡說。”
石秀道:“哥哥,我沒有胡說,我看你對扈小姐真的有喜歡之心。你應該明白扈小姐和大都督的關係,有些事情不但不能做,就連想都不能想。”
楊雄皺了皺眉,道:“兄弟,我僅僅是佩服扈小姐而已。那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擁有男人所不具備的能力,讓我心服口服。我對她真沒有其他的心思。你要是硬要這麽說,我告你一句實話。潘巧雲死後,我對女人已經不感興趣,扈小姐,我把她當男人看待。”
石秀一下子呆住了,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楊雄說的是真是假,但願是真的吧。
兩人躺下,不久就呼呼入睡。
整個村莊裏,所有的士兵都疲憊不堪,這一夜都睡的極死。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所有的人就都被叫了起來。扈三娘已經在布置攻城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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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紅日出現的時候,晉寧城門才打開,十幾個田虎的士兵出現在了城門口。
晉寧城根本沒有得到昭德城被攻陷的消息,仍舊以為一切正常,他們原本是防禦南方的蒲州城的,可是現在田虎帶著七萬大軍去了蒲州城,所以蒲州城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反攻晉寧。
晉寧從上到下,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警惕。
這十幾個士兵一個個萎靡不振的樣子,不斷的哈著白氣。天氣太冷,雪雖然已經停了,但是溫度卻更低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走來幾十個百姓。這些百姓有的推車,有的挑擔,有的則是拿著籠子,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他們徑直朝著城門而來,剛剛來到門口,立刻就被這些士兵擋住,一個士兵蠻橫的道:“你們手裏拿的什麽東西?不孝敬爺爺一點,就想進城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冷笑盯著對麵的百姓。對麵的百姓點頭哈腰,伸手從車裏取東西,速度極快。
原以為這些百姓取出來的是孝敬物品,誰知他們取出來的竟然是一把把武器。剛才說話的那名士兵大驚,正要叫喊,一把大刀從天而降,猛地將他劈成了兩半,鮮血灑滿大地。
“兄弟們,衝!”楊雄一聲大喝,帶著數十名兄弟朝著裏麵衝了過去。
“敵襲,敵襲啊!”剩餘的士兵大驚失色,已經瘋狂的朝著後麵跑去,想要報道這個消息。
可惜這些看城門的都是一些老弱士兵,因為沒有能力才派到這個地方,他們還沒有跑幾步便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楊雄帶著梁山士兵瘋狂的朝著裏麵跑去,就在楊雄等人朝著跑去的同時,遠處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足有數千名梁山士兵也在朝著這邊跑來。
城牆之上,那些巡邏的守軍看到這麽多敵人,頭皮都發麻了,急忙散發敵襲通告。
晉寧城就算防禦鬆懈,但是仍舊有數百守軍朝著城門方向跑去,想要關閉城門。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頂住!”楊雄怒吼連連,手裏的大刀舞成一片,到處都是敵人的血肉,但是楊雄身旁的人也在不斷的死去。
扈三娘在遠方,親自指揮作戰,城門裏的情景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的心在滴血,戰爭很殘酷,不但會有許多的敵人倒下,自己的戰友也會倒下。這一場戰事結束,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去。
她這一次的用兵也很殘酷,把部隊中最精良的幾十人扮成那些百姓,用生命為其餘的士兵衝開一條血路。
這一次,這幾十人必定死傷慘重,但是隻能這麽辦。這幾十人死傷,可以換來大部隊的安全進入。這比起攻城的代價要小得多,總共死的人也會少得多。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這已經是她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殺!殺啊!”楊雄不知道砍倒了多少人,戰場征殺和江湖打鬥完全不同,技巧已經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力量和勇氣,他的刀已經卷刃,一把朝著前麵砸去,然後從地麵上撿起一把長刀來,繼續朝前猛砍。
“梁山的士兵,快來吧……我要堅持不住了。”楊雄心中暗道。
他縱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病關索,但是這樣的高強度爭殺也有些堅持不住了。為了給大軍開道,其餘的人全部死光了,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
眼看著敵人就要關閉城門,就在這個時候,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梁山的大軍終於衝到了城門口。
“殺!”震天的喊殺聲響起,大軍如同滾滾洪流一般朝著守軍衝了過去。
楊雄感覺頭暈目眩,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衝了過來,把他扶住,楊雄回頭一看,正是石秀,他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道:“任務完成了。”
說完楊雄便暈倒在石秀的懷裏,石秀大驚,急忙將楊雄抱到安全的地方,發現隻是疲勞過度,這才放下心來。
梁山的大軍用最快速度將城門口的守軍全部屠戮,然後以旅為單位,搶占各個城門,最後是以營為單位,清洗城裏的殘餘敵人。
整個晉寧城到處都是慘叫之聲,血腥氣彌漫整個晉寧城。鮮血染紅大地,晉寧城的百姓戰戰兢兢,都躲在家裏,有的藏在櫃子裏,有的躲在床底下,有的則在暗中挖掘的地窖中。這樣的事情他們曾經經曆過,以前田虎造反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次大屠殺,現在他們不知道是誰又進入了這座晉寧城,取代了田虎。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晉寧城才恢複了平靜,慘叫聲消失,血腥氣也開始變淡。
“扈校尉,我們這就去蓋州城?”楊雄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臨時指揮部,道。
“不用,讓士兵們稍作休息吧。我們攻克了昭德,攻克了晉寧,就算速度很快,可是蓋州城那邊也應該得到了消息。再說了,士兵們奔波多日,征戰多日,讓他們稍稍休息一下,明天再走。楊旅長,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扈三娘道。
“好,那就明天去蓋州城。”楊雄道。
他也實在是累得厲害,今天攻占城門的時候,幾乎耗盡了力氣,最後是靠著頑強的意誌堅持。以他的武力,當時竟然暈過去,可見一斑。
梁山其餘士兵,雖然昨天晚上在荒村裏住了一晚,但是那荒村裏太過破爛,許多房屋連風都擋不住,而且當時怕被晉寧守軍發現,也不敢生火做飯,隻能繼續啃炒麵吃白雪。
士兵們也是累壞了,需要休整一下,然後才能繼續前進,攻克蓋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