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高人,您可千萬要抓緊了,別鬆手啊!”劉老道給李爾抓在手上,從十六樓朝下望去,整個身子都軟了,生怕李爾一個不小心,將手鬆開,從這高度摔下去,他除了還是有死,連殘廢的機會都不可能給他。
“趕緊解除陣法。”李爾一手抓著牆壁,一手將劉老道整個人都按在窗戶上。
劉老道趴著窗戶朝下望了望,又趕緊閉上了眼睛,哭喪著臉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在窗戶上畫了一道符咒。
隻見那用鮮血畫成的符咒在窗戶上顯示不到一秒鍾,便立刻消失了。
“好了高人,您就大人大量把我放了吧,我可是真的幫不上您什麽忙了。”劉老道收回手指,回過頭去向李爾求饒,這麽雙腳懸空地給掛在十六樓,他到現在都沒嚇尿出來,自己都佩服自己膽大了。
李爾沒有理會劉老道的求饒,著急地拍著窗戶。
朱爽爽皺了皺眉頭,終於被拍窗子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從床上走了下來,一腳踩住了掉在地上的聖子硬幣,也沒發覺自己的房間中有什麽異樣。
那聖子硬幣一被踩住,那微弱的聖光便失去了效用,那尊血觀音眼睛裏的血光猛漲了一下,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麽異樣。
朱爽爽一打開窗戶,李爾便馬上拎著劉老道躥了進去。
這時,伊絲的房間也失去了禁製,顧不上對那吊死鬼的恐懼,繞過了吊死鬼匆匆地跑到朱爽爽的房間開門跑了進去。
“嚇!”看到伊絲跑進來,朱爽爽好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給嚇了一跳,用自己的手捂著嘴巴才總算沒有大聲驚叫出來。
“有鬼。”伊絲早已經臉色蒼白,被汗水打濕的俏麗短發緊緊地貼著自己的麵孔,樣子好不狼狽。
“別亂動。”李爾也顧不上那躲到角落裏去的劉老道,倒吸著冷氣十分認真地看著伊絲。
伊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房間裏的那個鬼東西跟了過來,而且就在自己的後麵,扶著門,差點站不穩癱倒在地上。
“別怕別怕,這隻是個吊死鬼的魂,看得到摸不著,頂多是嚇唬嚇唬人,沒什麽傷害的。”這時,那劉老道拿著個羅盤,出聲說道。
果然,那吊死鬼就好像一個沒生命的布偶一般,雖然能看到眼前的人,也能行動,卻一直都隻是冷冰冰地看著而已,並沒有什麽行動。
伊絲終於因為神經高度緊張,支持不住,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帶著哭腔抱怨道:“什麽啊,明明就跟西方的幽靈差不多,西方的幽靈哪個見了巫師不是跑得飛快的,怎麽到了中國遇上的幽靈,巫術都沒有用了,嚇死人了。”
“到底怎麽回事?”朱爽爽吞了吞口水,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恐怖的吊死鬼,心裏怕得不行:“我家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的,好可怕。”
雖然狼人吸血鬼同樣十分恐怖,但那些看起來總是有血有肉的,見的也多了,頂多當成一種特殊的野獸,也就習慣了,不覺得恐怖了,而中國人一向對這種神神鬼鬼的從來都是帶著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見了鬼自然比見了狼人吸血鬼要感到更加的恐懼。
劉老道拿著那個羅盤,掏出幾把黃紙在房間裏撒了一圈,又摸出一個黃銅鈴鐺搖了幾下,嘴裏念叨著:“塵歸塵,土歸土,哪裏來,回哪去,六道輪回皆有命,何苦在塵世蹉跎。”隨著那鈴鐺的聲響,那吊死鬼的身體開始扭曲,發出了一聲深沉的歎息聲,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有個叫胡進的要害你一家人。”這種情況下,李爾也不好跟朱爽爽解釋太多,過去將房間的門關上鎖好,免得朱爽爽的爸媽晚上突然起來見到那麽多古怪的人,嚇到他們。
“我家裏還有沒有鬼?我爸媽他們不會有事吧?”朱爽爽自然不知道胡進是誰,更加不知道這個叫胡進的為什麽要害自己一家,隻是十分擔心地問道。
李爾搖了搖頭,看向了收拾著自己的行當的劉老道。
劉老道十分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高人,您也別看小道我了,我也不知道胡進為什麽要害您朋友一家,我隻是個拿錢辦事的。”
劉老道見李爾對自己的答案不滿意,看著李爾身上愈加冰冷的氣息,便立馬說道:“高人,您別激動,除了這吊死鬼,還有一個凶魂給封印在一尊血觀音裏,那血觀音在哪,那凶魂就在哪,不過那凶魂早應該破除封印出來了,但奇怪的是一直到現在,小道我都沒感覺到凶魂的氣息,我想估計是被這房子裏的什麽東西給壓製住了,要是那凶魂給放了出來,嘿嘿,說實話,那小道我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逃命了,但現在,隻要找到那尊血觀音,小道我再施點法術將他封印起來,那便不會有什麽問題。”
說完,劉老道討好似的看著李爾一眼。
“觀音!”朱爽爽突然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麵露著驚恐的表情,十分僵硬地轉向了床對麵的櫃子上。
劉老道的表情也十分僵硬,張大著嘴巴看著那櫃子上如同死物的玉觀音,臉上抽搐了幾下,想哭都哭不出來。
“那東西,那東西要出來了!”劉老道喊了一聲,便衝到窗台,也顧不上這裏是十六樓,便想跳下去,卻被李爾一把給抓了回來。
“高人,您就放過我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您對抓鬼也不在行,您還是讓我從這裏跳下去吧。”劉老道看了一眼那觀音,又馬上轉過頭,對李爾哀求道:“高人,讓我跳下去吧,我寧可就這麽摔死,也不要給那凶魂折磨死,那就算死了也是要被那凶魂糾纏得永世不得超生啊。”
李爾皺著眉頭看著劉老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對付什麽他都行,但讓他去對付一個鬼,他還真沒轍,看那吊死鬼的情況,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除了逃命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巫術是肯定無效了,也不知道吸血鬼的魔法能不能產生什麽作用,但要帶著這房子裏的人逃命,對李爾來說也實在夠嗆。
朱爽爽緊緊地抓著李爾的胳膊,紅著眼睛看著李爾。
既然逃不了,李爾也不廢話,要是不跟那凶魂拚一拚,也不知道勝負會是什麽樣。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李爾拍了拍朱爽爽,將窗戶和窗簾都拉上,一把扯過劉老道:“把那隔離的陣法重新給我布置上,快點,不然不用那凶魂,我現在就讓你變成行屍走肉。”
李爾也顧不上被劉老道知曉自己的身份,摘下鬥篷帽子,朝他露出了長長的犬牙。
“僵,僵屍!”劉老道有些不敢相信,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以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布置,我布置。”也不等李爾再次開口,劉老道便盤腿坐下,將那羅盤放在自己身前開始施法。
劉老道是從茅山出來的,對僵屍肯定有一定的研究,像李爾這種能夠擁有自主意識的僵屍,那絕對是僵屍王以上級別的,一個僵屍王對一個小小的凶魂,那還不是毫無懸念的事情,要是自己被僵屍變成了行屍走肉,那凶魂雖然無法傷害到自己了,但自己卻是被凶魂殺死做一個鬼都不如了。
劉老道的算盤自然是打得精明無比,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李爾是僵屍,卻是一個西方的僵屍,跟中國的僵屍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這時,那尊一直沒什麽動靜的玉觀音卻在此時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從裏麵傳來一陣又一陣歇斯底裏的痛苦吼叫,那聲音無比的磣人,伊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李爾身邊,緊張地看著那尊玉觀音。
已經跟一個吊死鬼打過一次交道了,對與西方的幽靈截然不同的中國鬼魂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雖然還是緊張得要死,但總算沒有開始那麽害怕了,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巫術對中國的鬼魂並沒有什麽效果,但還是握著手中的短杖,隨時準備朝著那玉觀音丟一個巫術過去。
“哢哢”玉觀音在眾人的注視下,從頭頂開始出現破裂。
隨著玉觀音的破裂,房間裏頓時有一股陰氣開始彌漫,盡管是在夏天的室內,除了李爾和伊絲之外,其他人都感受到了那種刺骨的寒冷,寒到骨子裏的陰森。
沒幾分鍾,那寒意竟然讓天花板上的吊燈掛下了幾道短短的冰棱子,劉老道那長長的胡子上也布滿了白色的雪花,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僵硬。
李爾趕緊脫下自己的鬥篷給朱爽爽披上,那經過魔法加持的鬥篷,立刻便讓朱爽爽的身子回暖過來。
而伊絲也趕緊舉起短杖,生出一團火焰,為劉老道驅散周邊的寒意。
“桀桀”玉觀音的裂縫中傳出一陣陰森詭異的尖笑,那觀音像的頭硬生生地被凍成了粉末,從觀音裏射出一團濃濃的血霧,在房間內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