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戴之一直都想去探望那個因為她而被人捅了一刀的赫連東,據說他因為失血過多,搶救了很長時間,索性是沒傷到重要位置,所以好險撿回來一條命,不過卻仍然在深切病房裏,最近才轉到普通病房的總統病房,可是卻一直都有赫連家族的人守著,戒備森嚴得跟國家總理似的。
聽赫連靜說,她哥這次受傷,她家裏人全都嚇壞了,緊張得不得了,所以即使是手術成功了,仍然是高度戒備,赫連東更是被當做皇帝似的伺候著,閑雜人等根本不可能接近病房一步,就隻有赫連靜去看過,所以即使戴之想去看看他怎麽樣了都沒辦法。
其實她去看他,還有別的目的。
既然她能用異能療傷,不僅能讓傷口快速愈合,還能不留下疤痕,那麽她突發奇想的試圖幫赫連東療傷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曾經利用彩色光線將“靈氣”輸送到那隻假的玉執壺之中讓玉執壺變成了芙蓉種的翡翠,既然如此,幫赫連東療傷的成功率也會高很多,當然,這也是需要偷偷進行的。
正好今天赫連靜去探望完她哥,回來戴之的病房,戴之連忙抓著她很緊張的問赫連東的情況,
“怎麽樣怎麽樣,你哥傷勢好點沒?清醒了沒?能不能吃東西了?”
赫連靜一臉狐媚笑容看著戴之,語氣滿是揶揄嘲諷,“咦……這麽關心我哥啊?我怎麽記得某人好像跟他勢不兩立來著……”
戴之臉一紅,眼神閃爍,嘴上卻連忙解釋道,“什麽啊,怎麽說他都是因為我受傷的,我……我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赫連靜的笑容卻是更深了,滿含笑意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是嗎?真就這麽簡單?”
其實她本來也是心亂如麻的,兩個她最重視的人同時出了事,不過現在她哥也已經清醒過來,隻要度過了危險期,剩下的隻需要好好調養就好了,也不用太操心,家裏人都太緊張了;而她本來也擔心戴之會因為破了相而一直悶悶不樂,見她現在真的一點事都沒有還跟以前一樣,也自然沒必要再為她悶悶不樂。
反倒是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他們倆不計前嫌關係“更進一步”,也不能不說是因禍得福,而這當然是她所喜聞樂見的。
本來她就有意撮合這一對金童玉女,讓她們親上加親,不過一直都無從下手,;兩個人看起來彬彬有禮卻明顯有隔閡,雖然發生了這個悲劇,讓兩個人都差點丟了性命,不過好在雨過天晴。雖然不知道戴之跟老哥以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那間綁架戴之的廢舊倉庫裏又發生了什麽,不過老哥在得知戴之可能遇到危險時那麽擔心她,又那麽不顧一切的保護戴之,這倒是大大的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不敢肯定戴之對老哥有沒有感覺,但是她至少相信,老哥雖然表麵上對戴之冷漠,可是心底裏,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對戴之的感覺。
赫連靜知道她哥的性格,表麵上對什麽都不關心不在乎,又總是一副冷酷霸道的模樣,其實這樣的人,可能麵對感情的時候,才越是後知後覺,也越容易受到傷害。
既然知道了這個,她也就不用為他們倆操心了,感情的事情,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去處理,旁人,就算再著急也沒用。
想到這裏,赫連靜笑了起來,這才回答道,“好了好了,不鬧你了,我哥他已經好很多了,剛剛一醒過來就大發脾氣生龍活虎的把病房裏的保鏢和看護什麽的都給趕走了,跟個孩子似的。”
戴之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想到赫連東生病了躺在床上還那麽霸道囂張的模樣,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心裏卻是算計著,既然沒了那戒備森嚴的眾保鏢們,她豈不是能找個時間,去看一看赫連東那家夥……
兩個人肆無忌憚的玩著鬧著笑著,絲毫沒注意到,門外站著的人,將這一切全都收進了眼底。
左天奕看著戴之臉上那燦爛還帶著幾分赧然的美麗笑容,明明應該安慰的,可是心裏為何那麽空落落的,為什麽會有種……酸澀的感覺?
他知道赫連靜是故意開玩笑,雖然戴之否認了,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會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難道他真的這麽介意,就連戴之對赫連東是出於內疚的關心都如此小心眼?
還是,他擔心,擔心戴之並非是出於內疚的關心,又或者,會因為內疚,而衍生出別的他無法控製的感情……?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心裏很亂。
轉了個身,左天奕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本來打算進去探望她,此時卻沒了膽量,又或許他真的沒辦法再明明心中酸楚卻還是要強顏歡笑的麵對她。
這兩天,他一直都擔心戴之會因為臉上的傷而十分傷心難過,清醒時的第一天得知自己會留下疤痕時的情緒雖然讓人心疼卻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看見後來見戴之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卻不知道該是安慰還是擔憂,不過看她似乎不是裝出來或者自暴自棄,他才放下心來,可是他卻還是在幫她聯係最好的整形醫生,即使他根本不在乎她臉上有沒有疤,也還是為她打點一切。
她從來不會知道自己在背後為她做了多少事,他也不想讓她知道,隻需要看見她開心,他就覺得心滿意足,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而且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可是,他卻那麽擔心……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突然走到赫連東的病房門口,病房門口果然如赫連靜所說,沒有了平時那有些誇張的保鏢和看護,從門窗裏,可以看到赫連東躺在床上,似乎很努力的想要靠自己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喝水,可是卻十分吃力……
左天奕本能的打開房門,連忙上前去幫他,赫連東愣了愣,明顯有些驚訝,隨即接過了水杯,可是因為傷口在後腰,使不上力氣坐起來,左天奕又自顧自的去幫他把床升了起來。
赫連東自嘲的笑了一聲,“如今成了廢人一個,沒想到還要淪落到要你來幫我。”
左天奕機械性的抽動嘴角,對這樣一個他恨得透徹堪堪勢不兩立的對手和仇人,不知道為什麽要來幫他,表麵上好像是居高臨下的同情,可是如今,對著這個戴之正緊張不已的對手,他竟然提不起絲毫的幸災樂禍。
“我是不是應該拍巴掌放鞭炮慶祝?”他苦澀的笑了笑,言語之中滿是酸楚。
赫連東吃了的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回桌子上,又小心翼翼的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即使現在的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卻仍是透露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息。
這兩個從容貌和氣質都不相上下的男人相對而坐,平時的劍拔弩張也變成罕見的心平氣和,不知道是因為赫連東受了傷沒了銳利的殺氣,還是左天奕不屑於跟受了傷的赫連東再針鋒相對好像這樣會勝之不武似的。
這樣兩個從一見麵就彼此明爭暗鬥的對手,彼此沉默著,心裏都各自思索,卻冥冥之中,都是圍繞著同一個人。
一個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女人。
赫連東玩味似的笑了笑,挑眉道,
“我真以為你會心情大好,最起碼會來耀武揚威明嘲暗諷一番,不過看起來,我似乎把你想得太邪惡了?”
左天奕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明明是受害者在他眼裏卻是勝利者的赫連東,竟沒有力氣再跟他暗中過招,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
“是麽……我倒是寧願現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就算被你奚落一番,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比起能夠親自為戴之擋一刀讓她心心念念、讓彼此的生命維係在一起,不過是聽幾句奚落的話,那又算得了什麽……
這句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的話,赫連東卻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耳裏,他本能的愣了愣,再愣一愣,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精明到雖然隻出來短短幾年卻在商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一個人,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句話下麵所蘊藏的深意。
一定是戴之牽掛著為她而受傷差點丟了性命的自己,這也正好能解釋為什麽左天奕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有點苦澀的原因,隻不過……
赫連東竟然下意識的彎起了嘴角,隻不過沒想到,那個女人,卻是因此而對自己心存感激了麽?
左天奕見赫連東那得意的模樣,眯起眼睛問道,
“赫連東,我希望你不要暗中搞小動作。”
赫連東回過神來,目光迎上左天奕那探究性的眼神,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嗤笑了一聲,
“你不會是懷疑這場戲是我自導自演為了讓她心存感激故意設計好的吧?”
那次在餐廳的包房外,左天奕質問赫連*然對戴之如此殷勤的原因,赫連東曾經還說,他想做什麽,以後他就會知道了,誰知道沒過多久,戴之就出事了,而剛好第一個找到戴之的人就是他。
一切都似乎太過於巧合了。
不過……
左天奕苦笑一下,“我的確曾經懷疑過,不過堂堂赫連大少爺,就算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也不會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赫連東也不在乎他會怎麽想,就算他誤會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就算巧合也好,一場虛驚也好,事實上某個人的確因為這件事而對自己大為改觀。
想到這裏,再看到左天奕那有點落寞的樣子,赫連東的心情突然華麗麗的明亮起來,雖然受了傷,可是,這場遊戲,本來以為會因為起跑點輸給左天奕太多而勝率渺茫,沒想到突然峰回路轉。
一向好勝的赫連東眯起了眼睛,接下來,遊戲似乎會越來越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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