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樣的赫連東讓戴之覺得整顆心都柔軟的快要融化掉了,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哪裏不對勁了,要不是她的異能探測到他的傷口,也絕對不會有這種忐忑的感覺,既然知道了有不對勁的,她就沒辦法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得過且過。
她現在也有些懷疑赫連東讓不讓她這兩天來看自己的原因,或許根本就不是他嘴裏所說的他家人在這裏,因為憑他的性格,就算家人在這裏,他也會毫不避諱的把自己介紹給家人。
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說實話,她對這個問題這麽忐忑的糾結著,是因為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跟左天奕有什麽關係……
那天在學校告訴左天奕這件事之後,他就魂不守舍的離開了,隻是氣衝衝的樣子,不知道去了哪裏,從時間和動機上是吻合的。
可是心底裏又不肯相信這個大膽的猜測,畢竟她不相信她最信任的左大哥會對赫連東怎麽樣,而且就算他心裏不舒服,那麽優雅那麽紳士的左大哥,也絕對不會出手啊。
這麽想著,戴之的心裏越發是糾結起來,在他的懷抱裏,悄悄的驅動“靈氣”,駕輕就熟的幫他療傷,這一下,可能又要慢慢的療養了。
戴之站起來,幫赫連東去打水,在水房的時候,看到兩個年輕的小護士正在激動的說著什麽。
“誒,你知不知道那個總統病房裏的大帥哥,長得那叫一個俊啊,而且聽說還是赫連企業的大公子呢。”
“真的呀?麗麗我真羨慕你,負責照顧這麽個金龜婿,總統病房我連靠近都不敢呢,你就好了,要是能被人家看中,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那個小護士驕傲的揚起下巴,一副得意的不行的樣子,“那還用說,我偷偷的跟你說哦,前兩天我扶那個大帥哥走路的時候,他還偷偷的瞄了我幾眼呢……”
“你就好了,麗麗你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
兩個人說的熱火朝天,笑得跟銀鈴般的,似乎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戴之心中一動,自然明白她們嘴裏所說的金龜婿是誰,卻還是裝傻似的問道,
“不好意思,你們說的是總統病房裏的那個男人麽,我也偷偷的見過一次,真是帥呢。”
那個叫做麗麗的小護士柳眉一瞪,從上到校將戴之打量了一番,然後鄙夷的斜了一眼,沒好氣的道,
“你是誰啊?新來的吧?懂不懂規矩,這一層是你能隨便上來的地方麽?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戴之連忙做小,討好的奉承道,
“麗麗姐千萬別生氣,我就是聽說咱們醫院住進來個大人物,好奇,不過今天看見麗麗姐,知道我肯定是沒機會了,麗麗姐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不管什麽男人都會喜歡,人家連斜眼都不會看我一下。”
那個叫做麗麗的護士一聽,頓時飄飄然,下巴揚得更高了,語氣這才軟了一些,
“算你這小丫頭機靈,以後別那麽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看看你,沒胸沒屁股的,男人會喜歡嗎。”
戴之一邊連連點頭稱她教訓的極是,一邊在心裏偷笑,赫連東那家夥,本來就不是一般男人。
“不過看你態度好,今兒的事兒我就不跟護士長打小報告了,新來的,別說麗麗姐沒關照你,以後我要是真麻雀變鳳凰嫁入豪門,你們的紅包肯定是少不了的。”
她現在的模樣,似乎肯定自己一定能把那金龜婿釣到手的樣子,好像忘記了那天是誰聲色俱厲的把她給轟了出去。
戴之的眼珠子轉了轉,既然這個護士是負責照顧赫連東的,就一直知道赫連東的傷口到底是怎麽裂開的,也能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裏,戴之裝作十分惋惜的模樣歎了口氣,“麗麗姐,你可得抓緊了,我聽說,這個有錢的大帥哥好像這兩天就出院了吧?”
麗麗一聽,風情萬種的捂嘴咯咯笑了起來,“說你是新來的就是新來的,小丫頭我告訴你,本來呢,他是這兩天就要出院的,不過誰知道突然發生意外,他的傷口又重新裂開,這一下,恐怕又得住上一個多禮拜了,這時間,夠本小姐把生米煮成熟飯了,看到時候這金龜婿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她一邊說一邊信誓旦旦的將手掌握成拳頭,誌在必得的樣子,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主動送上門的,哪個男人會拒絕?
戴之心裏感慨,一想到到時候她會被赫連東那個冷酷得毫不憐香惜玉的家夥給罵得狗血淋頭,就覺得滑稽。
不過她現在的目的可是套出赫連東傷口裂開的原因,她剛剛可是聽到麗麗說,“突然發生意外”?
什麽意外?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戴之一邊口是心非的拍著馬屁,一邊又不動聲色的問道,
“那是,麗麗姐天資絕色,一定能馬到功成,不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啊?”
麗麗睨了一眼戴之,她的馬屁拍得她飄飄忽忽,一下子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說了說來。
“我跟你們說啊,這可是秘密,你們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前兩天我正跟那帥哥眉來眼去親密接觸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突然衝出來一個男的,提到這個男的,我就不能不說一下了,我見到赫連家的太子爺時,一直以為他肯定是這世界上最帥最好看的男人,但是那個突然殺出來的男人,簡直就不像是凡人,比電視上的明星都好看多了,長得比女人還美,完全不輸給赫連家的太子爺,我當時就看傻了……”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長得有多麽英俊倜儻,多美天姿國色,簡直一副花癡的樣子,而戴之卻心中了然。
看來她猜的果真沒錯,真的是左天奕……
為什麽會這樣呢,這完全不像是她所認識的左大哥啊,他一向那麽溫文爾雅,絕對不可能因為她和赫連東在一起而怒火中燒的打人啊。
“接下來呢?”戴之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麗麗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似乎還沉浸在同一天見到兩個極品大帥哥的畫麵中,
“也不知道那男的受了什麽刺激,一進來就跟瘋了似地,照著赫連大少爺的臉就是一拳,嘴裏還說什麽,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小之!’……”
“我猜那個叫小之的肯定是他的妹妹吧,赫連大少爺一定是玩弄了那個什麽小之,他才會那麽生氣,接下來這兩個男的就打了起來,我當時嚇傻了,不過,看兩個超級大帥哥打架,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麵啊……”
麗麗一說起來就停不了嘴,自然忽略了最後赫連東對著她怒斥讓她滾的一段,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那驚人的場麵。
戴之卻聽不到她接下來說了什麽,隻是意識一直停留在那最後一句話,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小之……”
戴之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兩個小護士,自然也不知道,她就是麗麗嘴裏的那個小之。
隻是她猜錯了,她不是左天奕的妹妹,而是她們趨之若鶩的金龜婿——赫連太子爺的女朋友。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左天奕在知道了她和赫連東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時間跑來醫院,也不顧赫連東的傷沒好,就不顧後果的打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麽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赫連東,怎麽對自己了?
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為什麽左天奕會這麽生氣,讓一向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左大帥也如此怒火中燒?
為什麽左天奕要說那麽一句她一點都聽不懂的話?
為什麽赫連東要隱瞞自己這件事情?
為什麽他今天的舉止會這麽反常?
這一切都找不到答案,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困擾著她,可是她卻又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一定和她脫不了幹係,正因為如此,她才越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越是想知道,就越是毫無頭緒。
戴之的心突然亂極了。
心中的問題卻不知道去找誰要答案,赫連東既然存心隱瞞,就一定不會告訴她,就算迫於無奈,給她的答案也一定不是真正的答案。
至於左天奕,他能給她想到的答案,可是既然那天他什麽都沒說,這兩天又銷聲匿跡,看起來,似乎也不會告訴她了。
可是心裏埋著這樣一顆懷疑的種子,她做什麽都沒辦法再專心了。
戴之徑直轉身離開水房,任後麵的護士怎麽叫都沒反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赫連東的病房門口有多久,隻知道她的腦袋裏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不得安寧。
她該問他麽?問他那天他和左天奕到底說了些什麽?問他為什麽瞞著自己,問他,是不是瞞著自己什麽。
站在那扇乳白色貴族房門的麵前,良久良久,她終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推開那扇門。
自己在怕什麽,擔心什麽,慌亂什麽,她隻是覺得,她的異能為什麽不能幫她看穿這些答案,為什麽她會覺得,背後的答案,或許是她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