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家的紅票,另外,收藏也可以點一下的....)
李閑在幽州虎賁將軍府中足足停留了一個時辰,他和羅藝兩個人在那間偏廳裏具體都說了什麽一直是個迷。隻是幾年之後當羅藝出兵占據了大半個涿郡的時候,已經在河北擁有一席之地的李閑卻遲遲沒有出兵應對,那個時候,知道那段過往的人們似乎能隱隱猜到一點兩個人當時交談的內容。
可當有人問及李閑的時候,他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也有人問過羅藝,當時李閑不過是沒後台沒勢力什麽都沒有的一個甚至算得上頗為落魄的少年郎,為什麽會對他刮目相看?羅藝同李閑的表情簡直一摸一樣,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卻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隻是,羅藝的眼神中那種得意顯而易見,就仿似,當年和李閑的談話是一件能與他捅了突厥可汗一刀而相提並論的大成就,大妙事。
而再幾年之後,李閑在海畔遠觀屬於自己的水師楊帆出海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曾經我隻是想尊重曆史本來的軌跡,把自己當做一個局外人來冷眼看這個世界。”
從羅藝府出來的時候,李閑是完好無損的。
進去的時候走的是正門,出來的時候走的是後門。在這個時期,走後門還不是貶義詞。親眷故友往來一般走的都是後院小門,隻有正式的拜訪才會由主人家從正門迎接。當然,值得羅藝這樣身份的人到正門迎接的人,最起碼在幽州一個都沒有。但,李閑是羅藝親自從後門送出來的。
分開的時候李閑和羅藝很默契的點了點頭,似乎給出了對方什麽承諾。
目送著那個少年郎遠去,直到李閑的背影消失在大街的熙攘人群中羅藝才帶著些許的感歎返回府中。而接下來他做了一件讓全府的下人仆從都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把夫人孟氏嚇得嚎啕大哭然後昏厥了過去的瘋狂事。
羅藝回去之後直接到了正廳,也不說話,走進去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那個坐在椅子上還在侃侃而談的女尼。
那女尼剛裝作大吃一驚正準備發表一番觀將軍麵相他日必能龍登九五的感慨,羅藝走過去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將那女尼扇飛了另一顆門牙。然後揪著那女尼的頭發提起來,碗口大的拳頭砰地一聲在她小腹上砸了一拳,然後揪著頭發將那女尼拖到門口,直接丟了出去。
“若是讓我在幽州再見到你,就卸了你的手腳剁成肉泥拌在草料裏喂馬吃。”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更像是一個大街上潑皮流氓,但流氓的很霸氣。
幾個下人連忙跑出來架著那女尼丟出了府門,甚至沒人敢表示出一丁點的同情。
而對夫人孟氏,羅藝冷冷的瞪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
這個時候,幕後導演了這一幕的某人正在大街上散步,一邊走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事該如何著手。他當然不知道羅藝竟然那麽直接的將那女尼暴打了一頓,絲毫都不顧及自己虎賁將軍的身份。更想象不到薅女人頭發這種事,羅大將軍做起來好像絲毫都不手生。
孟氏還真是個白癡啊!
李閑發出一聲感慨,有些悵然。他能理解一個女人想婦憑夫貴的美好心願,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一個白癡。什麽母儀天下這種事你自己信了也就得了,還非得大張旗鼓的鼓搗出什麽九五之尊來,就算是在自己府中,難道就能瞞得住人?過不了幾個月大隋數十萬精銳府兵雲集涿郡大業皇帝楊廣禦駕親征,若是這件事傳到那個多疑成性的皇帝陛下耳朵裏,後果會是什麽誰也預測不出來,但羅藝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掉了兩顆門牙還剩下半條命的女尼自始至終也猜不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心裏不無遺憾的想著,為什麽當年那個傳說中的人物能培養出一個大隋開國皇帝,自己為什麽時運如此不濟偏偏做不到?沒人知道她的誌向,她自己知道,自己決不是那種隻貪圖幾個金銀小錢裝神弄鬼的小人物,誰說女子就不能誌比天高?
隻是她知道那個傳說,卻不知道細節。
那個傳說中的老尼,哪裏有她想象中那麽風光無限。
李閑在大街上漫步的時候,羅藝則舉步走到了府中一處獨院門口。他在小院門口停住腳步,提高聲音道:“葉大家,我能進來嗎。”
一個柔美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帶著幾分慵懶嫵媚:“既然已經來了,何必假惺惺站在門口裝什麽正人君子?”
羅藝笑了笑,進了院門。
他推開房門,看了看斜靠在椅子上好像才剛剛睡醒媚眼如絲的葉懷袖,下意識的怔住,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怎麽?不敢過來坐?”
葉懷袖伸手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發絲,慵懶而又帶著幾分挑逗的說道:“當年你躍馬攔在我的馬車前麵的時候,好像可沒有這麽畏首畏尾的。那個時候的羅大將軍,好像天不怕地不怕。”
羅藝深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向葉懷袖:“那個時候我可不是什麽大將軍,對你,我總是心生尊敬。”
葉懷袖瞪了他一眼,展顏一笑道:“當年,你怎麽沒表現出什麽尊敬?”
羅藝在椅子上坐下來笑了笑道:“人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說起來,也不知道當年比刀贏了我半招那漢子怎麽樣了。”
說完,他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懷袖。
……
……
“公子,且留步!”
正在看著街邊一處字畫攤子有些入神的李閑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回身看去,隻見一個身子婀娜的少女有些吃力的拎著一個大包裹朝著他走了過來。正是九月天氣熱的時候,那少女穿了一身飄逸的合身長裙,更顯得纖腰細細人兒嬌小,也更顯得那包裹沉重了些。那少女將李閑轉過身子,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喜悅。因為一路追來跑得有些急了,她的小巧的鼻子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潮紅。
“原來是嘉兒姑娘!”
李閑笑了笑道:“怎麽在這裏遇到了你?”
嘉兒見李閑絲毫沒有接過去包裹替她減輕負擔的想法,而是傻乎乎站在那裏說話心裏不由得冒出來些許怨氣。她將那大包裹往李閑懷裏一塞道:“還不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來給你送盔甲!”
李閑下意識的抱住那包裹,隻覺得入手確實頗有些分量。他詫異的看了嘉兒一眼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幽州?”
嘉兒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知道你在哪裏!隻是我家小姐剛巧在將軍府中做客,見了你這才命我追了出來。你這人難道是聾子嗎?叫了你也不知道多少聲就是聽不見!”
李閑訕訕的笑了笑道:“剛才腦子裏胡思亂想,沒有聽到你叫我。”
他掂量了一下那包裹的重量,心裏有一種迫不及待打開包裹的衝動。隻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他隻好將心思壓下來。
嘉兒道:“好了,東西已經給了你,我這便回去跟小姐複命。”
李閑連忙道:“有勞姑娘了,要不,我請姑娘喝杯茶?”
嘉兒猶豫了一下,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慌亂。
“還是……算了吧,小姐還等著我回去。”
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了句:“有緣再見。”
轉身跑了。
李閑怔住,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他看著嘉兒的婀娜背影消失不見之後才背起包裹,舉步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順手在前麵路口買了幾個熱乎乎的包子,也不顧什麽斯文一邊走一邊吃。剛將第二個包子塞進嘴裏,他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
一柄長劍,毒蛇一樣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直奔李閑的咽喉而來!
接下來的一秒鍾內,李閑做了三件事。
一,先將嘴裏的包子咽了下去。二,矮身讓過了那突如其來的一劍,三,將剩下的包
子順勢放在路邊的賣胭脂的攤子上。劍刺了空,而包子卻沾了幾許嫣紅。
那人劍法竟然頗為淩厲精奇,一劍不中,第二劍如影隨形的刺向李閑麵門,劍鋒閃爍的寒光甚至讓李閑的眼睛有微微的刺痛感。
他將背後的包裹往前一甩擋住那一劍,當的一聲脆響,那劍再難前進一分,李閑順勢將那劍帶開,怒視著那偷襲他的人問道:“你有完沒完?!”
持劍的也是一個看起來嬌柔的少女,她以三倍的淩厲怒視回去:“我說過,一定要殺了你!”
隨即,再次一劍刺向李閑。
李閑扭身,單掌支地雙腿回縮然後猛地蹬了出去,正中那少女的小腹,這一腳力度不小,直接將那少女踹得身子佝僂著蝦米一樣倒飛了出去。他追上去先是一腳將掉在地上的長劍踢飛,然後踩著少女的胸口白著臉道:“得寸進尺,真以為我不打女人嗎?”
那少女正是無欒,她使勁的掙脫了幾下被李閑踩得死死的一點也動彈不得,於是怒目相視,絲毫不示弱的喊道:“有本事你殺了我!”
李閑撇了撇,踩著那少女胸口蹲下來,低聲對無欒說了一句話,頃刻間,那少女麵無血色,竟然嚇傻了片刻。她看向李閑的眼神從憤怒轉為恐懼,慌亂而不安。
李閑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殺了你太容易所以算不得本事,你……信不信我就在這大街上萬人麵前……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