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山和陸重陽雖然相聚時間不長,但彼此都非常欣賞對方的才智,相處的也很投緣。當初謝山見陸重陽,根骨不佳,修煉難成時,也不禁也為他歎息。此時就見陸重陽一身道裝,寶骨仙肌,眉目清朗,更兼紫氣盈額,乃是罕有的大貴之像。再想到李靜虛的講述,不禁又細細的打量起來。陸重陽的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謝山仍舊能夠感覺到,他體內那罕見霸道的至陽真火,而且不知為什麽,會讓謝山感到十分的親近,從心裏麵就倍加的敬仰,似有頂禮膜拜之意。不過此時看著陸重陽和葉繽二人,一個傷重體弱,一個行功已散,要說二人因為相互爭鬥,受的重傷,可此時二人的表情又不像。一時讓自問機智的謝山,也很難猜測出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讓兩名弟子攙著葉繽,自己扶著陸重陽,先行進了廳室。進入廳室後又揮退了弟子,這才向二人問道:“你們難到是起了什麽爭執嗎?”
葉繽隻在那低頭搖首,而陸重陽卻苦笑道:“並非是大哥想的那樣,我和葉島主並沒有發生什麽爭執。”
“哦!”謝山聽見二人沒有過爭鬥,這才緩了口氣,他還真怕兩人結下了什麽解不開的深仇,到時反叫自己作難。“沒有爭執就好。那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得你二人,受到如此重創!”
謝山急於了解事情真相,沒想到二人卻是臉色通紅,支吾難言。謝山一看二人模樣,立時便知道了其中必有蹊蹺。便有意將二人分開,和陸重陽又來到了另一處廳室內,這才問明事情的經過。
開始陸重陽還覺得難以啟齒,而且又不好貿然說出此事,深怕壞了葉繽的名節。不過謝山是個多麽聰慧的人,依然在蛛絲馬跡之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過卻也使得謝山心裏感到鬱悶,他和葉繽感情甚深,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此時舊日知己已屬斯人,心裏不覺便有了五味雜陳之感。
按理說謝山應該是仇恨陸重陽,可他卻偏偏恨不起來,隻能在心裏默默的哀歎,又暗自想到,自己和葉繽雖說已經有幾世的夙願,可是前塵往事無法明了,今世怕也沒有那個緣份。要不然也不會等上三百年,最後還發生此事,隻怕此事非是偶然,應該還有些因果。而且好友李靜虛所講的那個後生晚輩,分明就是眼前的陸重陽,自己還有許多劫難靠他渡過。葉繽體內的至陽精火,也非得他才能去除,想來想去還得自己成全二人。謝山心思一開,反倒清明了許多,似是隱隱的能抓住了些因果的痕跡。隻是這件事,不是一個人說了就能算的,他還得去探探葉繽的口風。
來到葉繽處,謝山開門見山的說道:“陸小友把事情的全部都已經和我說了,不知道你現在是做何種打算呢?”
看著臉色窘紅的葉繽不禁歎道:“你此時行功已散,本該是災運壓頭,但我現在觀你,卻是紅氣透頂,分明是功德圓滿之兆。你遇此事未必沒有原由,我倒覺得你二人,倒可共濟同修,齊赴仙道。”
葉繽萬沒料到謝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得當場一怔。卻又見謝山說道:“你我二人之間,夙緣甚深,但卻總不明因果。以我觀之,恐怕非是連理之緣,不然也不會三百年不能入對。其實此中之事你我二人,也都隱隱知了。前次我去無憂洞,找我那好友李靜虛。他言語中多有點化之意,那陸重陽便是你我的貴人。助我等脫災解難,言盡於此,望你還要三思啊!”
葉繽其實也知道她和謝山的關係,一直都是複雜難明,今天把話說開,反使他倆都清透了許多。隱隱都感覺到,這許多年來,兩人之間的感情,確非是男女之間的情愛。不過說起要和陸重陽共結連理,葉繽又不由得臉色黯然。原來她和陸重陽近乎赤身裸體的相抱了一個月,開始二人因為尷尬,都不願多談。可是時間一長,漸漸的就聊開了陸重陽自從上次離開金鍾島後,這一路所發生的經過,自然也就不免聊到了李英瓊和周輕雲。本來葉繽也有了和陸重陽同修之心,隻是聞聽到他已經有了兩位女友,不禁一片癡心,化成粉碎。
陸重陽自然也是有意說明,他知道此事不能相瞞,若不然結果反而會更糟,再說本身他也不是那種哄騙感情的人。謝山聽了也是大感意外,不禁讓自負才智的他,也緊蹙眉頭,最後還是向著葉繽道:“他雖然已有兩位女友,但也不過都是忘形之交,而你與她們的情況卻是不同。再者你身上的真火隻有他才能夠去除,此事隻怕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何況我們修仙之人,行的就是心意圓滿,圖的就是個情意相合。如果你和那二女性情相投,多了一對姐妹作伴豈不是更好,若不然,各自修行便是。”說到這,謝山自己也不覺有些苦笑,心道:“若是這三女不諧,怕是要苦了這位陸賢弟!”
和二女成為姐妹,葉繽是沒想過。她為人看著清雅平淡,實則卻是個清高自賞的性子。若不然也不會三百年都沒交上幾個朋友,實在是能入她法眼裏的人太少。不過不管怎麽說,葉繽還是同意了,就像謝山說的那樣,此事隻怕真的不能由著她的心意來。而且葉繽也有這個自信,相信陸重陽以後不會再離開自己。
謝山勸說完了葉繽又來找陸重陽。陸重陽心裏其實真的不願意再多負情債,可是如今這事,他又脫身不得。先不說他害得葉繽功行全廢,便是葉繽先前贈寶,對他也算有救命之恩,而且自己還強行奪取了人家的貞操,於情於理,陸重陽自覺都應該給葉繽一個交待。所以謝山一將事情說明,陸重陽也就答應了下來,不過這卻也讓他更是滿心的惆悵,不知道那合美圓滿的日子,何日才能夠來臨。
喜事已成,不過金鍾島上也並沒有如何的操辦,本就都是修行之人,不比凡俗子弟,所以隻把門下弟子,叫到了跟前,一一拜見。葉繽的嫡傳弟子,就有兩人,一個是大弟子朱紅和二弟子朱鸞。此時二人跪在地上,心裏都在暗道:“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那日就見師父對這位陸公子,與別人不同,沒想到今日竟真的成了自己的師公。”
陸重陽不知道二女在想什麽,不過自己是長輩,又是新人,隻是他現在卻身無長物,不禁就有些尷尬。隻見謝山走出來哈哈笑道:“賢弟傷勢未愈,小輩們的事,也不必急於一時!隻是這定情的信物,你卻不能少。”說著看向陸重陽身後的二劍,這兩口寶劍,一黑一白,一望便知道乃是一套,謝山自然也是想為二人,取個合和美滿之意。
陸重陽取下了雌雄雙劍,這兩口寶劍一直跟在陸重陽的身邊,便是李英瓊和周輕雲他都沒有給。倒不是他舍不得,主要是這雙劍的名字,太過敏感,隻怕給了誰,都會鬧出不小的矛盾。此時謝山提點,陸重陽也知道他是好意,心裏也不再多想,便把雙劍遞給了葉繽道:“這兩口寶劍還是我在涵虛仙府中所得,乃是純陽祖師昔日煉魔所用的雌雄雙劍,今日願以此劍來表明我的心意。”
謝山聞聽這雙劍乃是昔日劍祖的煉魔至寶,不禁精神一震,忙道:“當年純陽真人曾辟有七處洞天福地,後人隻發現了六處。其中有一處洞名涵虛,自古至今無人知曉。沒想到賢弟卻得了這等大機緣,隻是聽說那裏麵還有一部劍決和兩部丹書,不知道賢弟可都一並得了嗎?”
陸重陽點頭笑道:“大哥果然是博學,那本劍訣和丹書都在我的手裏。尤其是這雌雄雙劍,配合那部《天遁劍訣》才能發揮威力。稍時我便書寫下來,大哥若是有意,不妨也印證一二。”
謝山聽得不由苦笑道:“賢弟就別在捧為兄了,那可是劍祖得以成名的劍訣,我那裏還敢做什麽印證。不過都是自家人,今日大哥就沾了你的光,有幸能夠學到這部正宗劍法!”
謝山和葉繽雖然自身修行的功法也都不俗,但到底還是旁門,除非能獲得大機緣,若不然要想修得正果,確實十分的困難。就像這次葉繽碰到了陸重陽,雖然其中關竅,險之又險,但渡過以後,終於也有了大機緣,才使功法練至圓滿。葉繽還好一些,她的禦劍之術,在旁門也是上數的劍法。而謝山因為機緣所至,當初就沒有以劍入道,也一直引以為憾。葉繽和李靜虛的劍法又都是與自身的功法相合,謝山都無法祭練,此時有了這部不差於峨眉正宗的劍訣,終於讓他一償多年所願,此時便更覺得陸重陽就是那個能幫助他渡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