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

第三百一十章 交易(第一更)

(十月二十五號,晚上七點半,是花期的誅仙電台訪問,如果想聽聽花期聲音的朋友們,一定要來啊,到時候,花期會在書評區放鏈接地址,下午出門去準備一些事,第二更和第三更會晚一些,大家如果不耐煩等,就明天一起看吧。)

將軍夫人和柔蘭都是身子一僵,剛要回嘴叱罵,卻想起這裏是府門前,眾目睽睽之下,於是隻得忍了憤恨,收了眼淚,招呼著武烈起身,然後一同進了府門,眾人沒有熱鬧好瞧,也就互相低聲議論著,散去了。

將軍一家要應酬客人,徑直去了正房大廳,老嬤嬤就打了翠兒和木三轉過遊廊,進了西南小院兒。

綠蕊昨夜興奮的半晚睡不著,絞盡腦汁兒的想了個好主意,翻了小姐以前最愛的粉霞錦綬藕絲羅裳,穿在身上,又配了一條累珠疊紗霞茜裙,盤了小姐平日最常盤的同心鬢,甚至那發頂的赤金寶釵花細和銀鳳鏤花銀簪都一般無二,然後側坐在花架下,悠閑的繡起了荷包,想著少將軍那般惦記小姐,一回府,必定要先奔這院子來,心急之下,難免錯認了她。

若是把她當做小姐摟抱在懷,她豈不是得償所願…

就算少將軍沒有錯認,她也可以說成是思念小姐才如此裝扮,少將軍自然也會對她這份忠心生起憐惜之意…

左右算算,這般坐在花架下,都比跑去府門口,與那些丫鬟婆子擠在一處要好的多,輕輕鬆鬆就可以入了少將軍的眼。

她心裏這般盤算著,那嘴角就勾起了笑,捏著針線的蘭花指翹的越發妖嬈,臉色越發紅潤,正這般想著,突然聽得門口有腳步聲,她心下立時就是一緊,腰背挺直,把臉孔又往裏側了側,學著小姐平日的聲音,柔聲說道,“烈哥哥,你來了!”

桂嬤嬤本來就存了一肚子的氣,一進院子,居然見得自家小姐坐在花架下,仿似這一年多的折磨苦難都是惡夢一般,一切都不曾改變過,可是,綠蕊也在她的手下長大,她怎麽可能不熟悉,不過又細看兩眼就瞧出了端倪,於是美夢破碎,心裏更恨,三兩步上前,一把就扯了那發鬢,狠狠抓著滿手的頭發往後拉著。

綠蕊正等著那心心念念多少年的英武男子把自己抱在懷裏,卻不想等來的是頭皮巨痛,她忍不住就叫出聲來,“少將軍,你這是作何?”

“少將軍,啊,原來你是在等少將軍啊,我這老婆子打擾你的好事了吧。”桂嬤嬤冷笑出聲,手下更是用力,拉扯著綠蕊,狠狠摜在地上。

綠蕊頭發散亂,半躺在地上,猛然回頭去看,一見桂嬤嬤的模樣,立時嚇得魂飛魄散,這老婆子不是應該在雲家村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嬤…嬤嬤,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嗎,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願我回來看見嗎?你這賤婢,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穿了小姐的衣衫出來招搖,還喊著少將軍,你打了什麽心思!”

綠蕊急得眼珠子亂轉,好半晌才爬起來,轉而跪好,哭訴道,“嬤嬤,奴婢也是好心,想著少將軍歸來,不見了小姐,定然傷心欲絕,就想著換了小姐的衣衫,他瞧在眼裏能好過些…”

“哦,那倒是難為你一片苦心了。”老嬤嬤接了木三遞過的眼色,知道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於是就裝了勉強相信的神色,嗬斥道,“還不進去換下來。”

幾人走到正房門口,正見一臉喜色的春鶯走了出來,身上雖然還是棉布衣衫,但那頭上戴得溜銀喜鵲珠花,手上的白銀纏絲雙扣鐲,可就讓老嬤嬤更是火冒三丈了,上前照著正發愣的春鶯臉上,就是狠狠兩巴掌,“賤婢,連你也敢動小姐的首飾!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真當我安南侯府沒有家法了不成?”

春鶯臉上火辣辣的疼起來,卻也立時清醒過來,跪地就開始求饒痛哭,隻說一時喜愛,拿出來偷偷戴一會兒,馬上就放回去,下次不敢了,老嬤嬤眼裏閃過一抹厲色,繞過她進屋,坐了左首第一位,春鶯立刻膝行跟上去,哭泣不止。

老嬤嬤聽得心煩,揮手讓她起來,然後環視屋子裏,小姐往日喜愛的用物都不曾少,麵色勉強才好一些。

綠蕊眼尖兒瞧見了,就趕忙上前倒茶,親手捧了遞到老嬤嬤手裏,然後又給安坐一旁的木三也倒了茶,至於翠兒,她卻是瞧都沒瞧,木三垂眸冷笑,這婢女絕對是有事臨時抱佛腳,過了河就拆橋的奸猾性子。

老嬤嬤攆了綠蕊和春鶯下去換衣衫首飾,瞧著屋裏沒人,就歎氣道,“讓木公子笑話了,我們小姐自小就心軟麵善,從未打罵過丫鬟奴婢,倒讓她們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木三剛要開口接話,突然側耳去聽院外動靜,轉而示意老嬤嬤噤聲,老嬤嬤立時就閉了嘴,果然不過幾息功夫,那門外就有人小聲說問道,“老姐姐,在嗎?”

桂嬤嬤聽得是於婆子的聲音,就道,“是於家妹子啊,我在呢,進來坐吧。”

於婆子開了門,卻沒有抬腳進來,反倒閃身讓了一臉複雜之色的將軍夫人來。

桂嬤嬤就皺了眉頭,說道,“夫人是貴人,今日又是大喜日子,怎麽有閑暇來老婆子這裏走動?老婆子真是受寵若驚啊。”

她嘴上說的客套,可惜,行禮卻極是敷衍,不過是微微躬身罷了,而木三更是握了茶杯喝得有滋有味,半點兒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將軍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惱怒,卻又極力壓製著,勉強笑道,“桂嬤嬤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你也是遠路歸來,我怎好不過來瞧瞧。”

綠蕊和春鶯在屋子裏聽到將軍夫人的聲音,立時手腳忙亂的換好了衣衫就跑了出來,一個衣帶尚且沒有係全,一個頭發還落了一縷沒有梳好,兩人卻都沒有發覺,給將軍夫人行了禮,就站在老嬤嬤身側,眼盯盯的瞧著她,那眼神好似著了火一般,容不得將軍夫人遲疑半點兒。

她想了想就笑道,“這大半年不見,怎麽瞧著綠蕊和春鶯嬌美了許多,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話可真是不假,若是再過一兩年,怕是我都不敢認了,不知嬤嬤給她們定了人家沒有啊?”

老嬤嬤低頭喝茶,遮了嘴角的冷笑,再抬頭時,已經是一臉平靜,“她們都是我們小姐身邊得力的人手,她們的婚事自然也有小姐做主,我一個做奴才的,哪裏敢擅自安排。”

“呦,那可是可惜了,你們小姐這一氣出走,都一年沒有消息了,若是過上幾年尋不到,豈不是耽擱了這些好姑娘的姻緣,這樣吧,我們府裏正好也有很多護衛未曾婚配,不如嬤嬤把她們給了我們府上,可好?她們也在我們府上住了多年,這就如同嫁在了自家一樣,定然不會有何不妥之處。再者說,這裏也是你們小姐的家,她將來有一日就是回來了,也定然替她們歡喜,哪有不允的道理。”

綠蕊和春鶯,聽得將軍夫人把話說得這般在情在理,眼裏都見了喜色,以為老嬤嬤必定會答應下來。

沒想到,老嬤嬤卻是一力搖頭,死活不允,“我們小姐走失的蹊蹺,當奴婢的,不想著找回主子,怎能反而先顧及自己的姻緣,實在不忠不義,我們安南候府,可是沒這規矩,夫人還是不要多說了,將軍和少將軍已經回來了,我們小姐定然很快就會被找回來,這事還是到時候要小姐做主吧。”

將軍夫人暗恨,明明這老婆子就是從那死丫頭身邊回來,還口口聲聲說著走失,明顯裝傻一樣,但是她又沒有辦法反駁,如若說出真相,那自然要牽連出,她是如何得知,繼而怕是派殺手過去一事也瞞不住了。

她心裏飛速盤算著,抬眼瞧了屋子裏的眾人,冷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嬤嬤有話要說。”

綠蕊和春鶯急得心頭冒火,猜得將軍夫人是要同嬤嬤暗地交易,趕忙應了下來,扯了小翠就往外走,可是木三卻依舊端坐,笑嘻嘻望著她們,沒有起身的意思。

將軍夫人惱怒,皺眉叱罵道,“這小廝好不懂規矩!”

桂嬤嬤卻道,“木公子不是小廝,是一路護送我回來的俠士,因為惦記我這老婆子,不知哪日也會像我們小姐一般,被人家隨便塞個罪名就消失無蹤,所以,從未離開過我身旁,夫人有話盡管直說,不必在意木公子在這裏。”

將軍夫人被堵得心裏發哽,狠狠踹了兩口氣,才開口道,“桂嬤嬤,我也不同你繞彎子了,咱們有話直說吧,當日,你們小姐那事,是我處置的有失妥當,致使你們小姐流落在外,我心裏也是後悔。如今將軍和少將軍得勝歸來,正是歡喜的時候,我不想老嬤嬤再翻出這件舊事,壞了他們的好心情。若是嬤嬤能幫我把這事遮掩一二,不要日日把‘伸冤’二字,掛在嘴邊,我絕不會虧待了嬤嬤。”

“哦,”老嬤嬤挑眉,一副貪婪的模樣,眼睛微眯,問道,“那將軍夫人,如何才算不虧待老婆子啊?”

將軍夫人心裏暗自冷笑,平日裏口口聲聲喊著如何疼愛那死丫頭,如今一聽有好處可拿,不是也立刻轉了臉色,這世間哪有財帛動不了的人心?

“這城南有三家鋪子,一間綢緞莊,一間酒樓,還有一間銀樓,都是日進鬥金的買賣,嬤嬤留下養老之用,最好不過。”

老嬤嬤好似對這交易很是滿意,慢慢點頭,又問道,“那夫人打算要我如何替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