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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稍稍一想有些了然,不過看到月芷得意的神色,心中竊笑配合道:“那月芷女俠可否告知其中玄妙,也讓小生開開眼界呀?”
扶蘇說話之時,動作也不老實了起來。移步而去,湊到月芷身邊,腦袋湊近,令月芷的耳根有些發紅。細微之處,月芷能清晰感應到寂靜空間中兩人加速的心跳,以及扶蘇說話之間撩起的鬢角發絲。
月芷心中銀牙暗咬,有些著惱地挪步移開。輕哼一聲,雖說扶蘇這曖昧的動作讓月芷小鹿亂跳,可扶蘇這姿態還是月芷心中的小驕傲得到極大的滿足。開口解釋道:“乾為天,兌為澤。天上便是迷城之上,當然是出路,而我們又是被河中漩渦吸進的,當然是死路。”
扶蘇聽得認真,不過也是已經想到了的。麵上當然沒有吃驚的樣子,月芷看到,眉頭微皺。扶蘇很快便發現了月芷的表情,頓時化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月芷娘子可真是明察秋毫,小生佩服,佩服啊。”
月芷作勢粉拳奉上,空曠死寂的地下迷城頓時多了幾分粉色的生機。
冀縣。
城外,旌旗蔽天。魚陽古立於帥帳高台,舉目四望,看到手中雄兵數萬,一股豪氣油然而生。不過當看到身旁一個有些坐不安生的年輕男子之時,稍稍有些皺眉。
那年輕男子一見此,趕緊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襯著身上華服盛裝,倒也有幾分威儀之態。當然,這個的前提是要將另一個更見威儀的魚陽古撇開之後再論。
扶蘇赴宴,門客都在郡署中處理政事。侍衛則大部跟隨去護衛,郡守府中防衛本來就不多。於是魚家一起事,便命人將郡守府接收了過去。阻礙倒也不多,除去幾個對扶蘇死忠不已的門客力戰而死,投降魚家的倒也沒幾個。倒不是說扶蘇王霸之氣隨時隨地籠罩隴西,而是大部分門客都不看好魚家,也沒確認扶蘇死掉。既然扶蘇在九原那般危險的境地下都能生存下來,魚家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扶蘇。更何況,秦帝國眼下仍舊是強盛無比的外在,數萬人的叛軍不過是翻掌可壓。所以,大部分的門客仍舊是四散逃去,就算被捕的,也未選擇倒入魚家。
這樣的情況下,扶蘇的居住的郡守府很快就便魚家接受了。扶蘇留下的除了隨身攜帶的小私印,其餘都被魚家一股腦地到了手。其中,便有扶蘇手中絕大部分的公文,來往文書,以及代表扶蘇身份的官印,旗幟等等。
魚家為了死中求生,為之一搏,已然準備了一個麵像與扶蘇有五六分相像之人來冒充扶蘇,借以披上扶蘇的虎皮。不過這個計策並不能瞞過一些與扶蘇相熟的人,畢竟扶蘇繼承的是原先扶蘇的靈魂,自然不會暴露。而這個新產假冒的扶蘇卻根本沒有扶蘇那種氣質、儀姿。就算和扶蘇不算很熟悉的慶倪一眼也能分出真假。
可魚家也管不得那麽許多了,倉促行事,這個假冒貨的訓練還未及完成,便就要拉出來使用,其餘的,也隻有隨身跟隨的“丞相”魚陽古來糾正了。
隴西西部以狄道城為中心,是魚家勢力的大本營,經營百年,傳檄可定。不過到了冀縣境內,便是李家掌握的地域了。
李家家主以及一幹族中精粹被盡數擊破擒獲,可李超事後卻死咬著不肯投降。隴西東部因此便難入魚家手中。
大軍自狄道城出,第一個目標便是要拿下冀縣,盡快威脅到鹹陽地區。這樣,才能逼迫鹹陽那幫子居住在六國宮的貴族聯絡山東之地起事。
這便是魚家真正的戰略目標。
魚家從來沒有想過一己之力能敵得過富有四海的始皇,手下十萬大軍看似聲勢浩大。可真正精銳的不超過一萬人,這些都是魚家宗族子弟支撐進起來的底子。其餘的郡兵勉強可用,死戰卻不能為。再就是其餘的民夫壯丁,更是不能依靠。至於其餘七萬,就是沒影的事情,虛張聲勢罷了。
魚陽古長年居於鹹陽京都,執政高層,對眼下這個帝國的虛弱之處知曉得十分清楚。整個帝國的基層廉政被不斷挑戰,東方六國故地的統治力被不斷削弱,官員的意誌被紅粉腐蝕,腐化的程度愈演愈烈。而隨著軍備的持續支出,大規模工程的連續開動,帝國的財政陷入困境,不斷加高的稅賦使得民眾的壓力持續增大,生活難以為繼。嚴苛的律法被生搬硬套施展到了山東故地,強硬的政策缺乏彈性空間來軟化抵抗意誌。到了眼下,隻有高層才知道整個帝國的困境發展到了何等驚心地步。若不是整個中央因為始皇的存在良好運行,帝國的統治能否延續都還是問題。
而作為帝國財政的重要源地,山東六國的統治並不如尋常人想的那般穩固。六國的王公貴族從來都不會將一生的未來丟在那片小小的六國宮中。他們的野心和期許從來就沒有從六國故地中挪開過。
事實上,這些東西扶蘇也猜到了。後世秦末純粹的草根勢力自從陳勝吳廣爆發後相當短的一段時間內就迅速被秦政府鎮壓下了。其後和秦庭對抗的都不是純粹民眾為了求生而爆發的農民起義。如劉邦,是地方豪族世家的代表,別看劉邦身份不過一流氓浪蕩子,可其嶽父就是地方極有影響的人物,能夠和縣令有平等交往資格的人如何會平庸到哪裏去?至於項羽,身份更是清晰,其父項梁就是擊破李信貳拾萬大軍伐楚的關鍵性人物,當時年歲不過二十的蒙恬就是在與項梁相抗的過程中迅速成熟的。
秦末亂世中,除去堅持到最後的劉、項兩大勢力外。六國遺族幾乎都複國成功了,如田儋反秦首難便成功建齊,恢複了齊國當初的地域。並且,迅速成為劉、項之外的第三大勢力集團。而秦國的第一大敵人楚國更是耀眼了,千代留名的钜鹿之戰之時,項羽的身份仍舊是楚將。而非霸王。
距離秦末亂世而今不過兩年之數。曆史即使有了改變,也不會對天下大勢發生變化。魚陽古知道國事維艱,地方*一起,極可能引起群聚效應。魚家也能借此翻動天下大勢,讓整個帝國的基石發生動搖,到時候,天下群盜並起,六國王公貴族謀國複位,那魚家,不說生死無憂,便是一個侯爵也少不了了。
視線從對未來的期許中回到了現實,一萬郡兵,整軍列陣,開始攻城。
站立高台,十餘團湧動的人影匯聚在石砲周邊,吆喝聲,呼喝聲接連不斷。這些動輒需要數十人的投石機威力巨大,對於並不穩固的城池而言,殺傷力頗大。
十餘架投石車,威力稍遜的則用人稍少,需百人左右即可。至於那種巨型投石機,一砲之下城牆倒塌,人馬皆碎的則需要六七百不止。而且一發之後,極易損壞,頻繁更替之餘,也對攻城一方的技術手段提出了相當高的要求。故此,對於擁有城池保護的農耕民族才能在中國曆史上想當初的一段時間內保持優勢。而後市蒙古人相對於其餘草原民族最為強悍的地方就在於對技術手段的重視,比起當時技術極為先進的宋而言,蒙古的軍事技術實力上並不落下多少。
巨石飛天,重重砸在冀縣隻兩丈餘高的城牆之上。巨石砸在城牆上的巨響拉開了攻城一戰的序幕。
樓車高高立起,魚陽古吩咐左右“照看”好“公子扶蘇”便登了上去。居高臨下,才能有效掌握戰場動態。
魚陽古居高而視,一排排轒轀車藏著十餘名士兵向城牆推去。士兵衝到城牆邊卻還要麵對冀縣的護城河。
冀縣建在渭水邊,一來為了生活用水和城市衛生,二來最重要的恐怕就是這護城河之用了。渭水被引到冀縣,水麵到不算多寬廣,可也足夠一個縣城防衛所需。而今,狄道那邊的友軍成了個敵人,驟然之下,河道的寬度已然不足使用。
果然,第一批下轒轀車的竟然不是士兵。而是一群群畏畏縮縮顯得頗為膽怯的民夫,不過民夫之後下來的便是身形剽悍的士卒,這些士卒下來第一件事竟不是攻城。而是在轒轀車的掩護下,抽出皮鞭打向畏縮不動的民夫。
果然,一鞭子下去,吃痛的民夫在寒風凜冽下穿著單薄的衣裳從轒轀車中取出一袋袋泥土,開始作業:填護城河。
又一批披甲執銳的士卒在轒轀車的掩護下,手持步弓開始配合投石車對冀縣季姓火力掩護。
站在高台上的魚陽古極目遠眺,手持一動,身旁旗手旗幟揮舞。很快,更多的投石車開始布置,直至數目增加到三十左右的時候便開始向西縣依次轟擊起來。
比起耗時耗力卻見效似乎不大的投石機,民夫的填河作業成效頗大。這些民夫都是隴西郡人士,城上守軍本土鄉人居多,要屠刀舉向鄉人,感情上難以跨過。比起城上有些衰弱的抵抗意誌。民夫在皮鞭和刀劍的威逼下則要進展迅速許多,城上的強弓硬弩沒有發力,而督戰的士卒刀槍卻從未軟過。
加上魚家弓弩對的騷擾,一時間,東門護城河的填補進度已然完成了三分之一。
魚陽古微皺著眉頭,看向東城上那個一身青衣樸素的男子。遙遙對視,似有神助一般,雙雙對視一眼,都下了高處。
魚陽古下了望樓是要整頓步卒,一旦護城河被填平,他便要居中掌握,大兵壓下一舉覆滅冀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