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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離北伐!”
且不提收到這條消息後一幹人如何驚訝的表情,的確,王離北伐,這是再重大不過的事情了。麾下貳拾萬大軍,提兵直取晉陽,九原。如此重大的事情,如何不讓人震驚?
王離北伐了,鹹陽方麵自從扶蘇調軍東線的時候便是一直在沉默。即便是代郡、常山郡時常有大量兵馬調動訓練痕跡,鹹陽依舊沒有動靜。就當所有人都快要遺忘鹹陽的時候,當扶蘇在東方取得最大戰果,收複邯鄲誅偽趙王武臣的時候,膚施一動,天下震驚。
扶蘇元年十月八日,王離誓師北伐,前將軍廖柯扣城榆中。
扶蘇心血澆灌的橋頭堡不是範陽這種縣城可以比擬的,原本不過隻是一個尋常邊地縣城的榆中在扶蘇的大力修築下,已經成了軍事化的軍鎮。大量錢糧投入之下,榆中城池雖說下,卻小也有小的好處。
兩萬守軍,將榆中填的滿滿當當的同時,也讓小城防禦起來猶如上下鑲嵌了鋼牙一般,王離啃了一口上去卻差點沒有崩碎了牙。
雖如此,但好景不長。依靠著貳拾萬大軍強橫的兵力優勢,例行的圍三缺一之後三門齊攻折損近萬之後攻入榆中內城,外城陷落的榆中隻來得及將烽火點燃,告警九原、晉陽。隨後便再無音信。
榆中非是後世位於甘肅的蘭州左近的榆中,根據扶蘇記憶,是在後世明朝九邊軍鎮之一的榆林鎮【原名延綏鎮成化年間後統稱榆林鎮】。也就是榆林,榆林和膚施對峙被王離的扣城打破。
麵對牛刀小試的榆中,王離並未掉以輕心,而是尋來了和涉間有舊的一幹長城軍團舊將書信入城,試圖招降。當然,這些一個都未有成功。
於是在幾番強攻之後,廖柯攻破了榆中的外城。榆中分外外城和內城,內外城郭,以內城為重,是城中各出積蓄堆積之所。
當涉間、孫甘在麵對廖柯前鋒大軍日夜不休,損傷不計的強攻之後,涉間和孫甘果斷選擇退守內城。內城是扶蘇在時修築的防禦建築,堅固實用,在一萬三千餘將卒退守內城之後,廖柯進攻榆中的境況非但沒有因此得到改善,反而是陷入了更加殘酷的攻城戰中。
相比粗製的外城城郭,內城的防禦顯然更加完善,青磚壘砌的城牆上,牆體、女牆、垛口、城樓、角樓、城門和甕城完善而堅實。而且榆中城中大部分輜重、營房,縣署倉庫都在內城之中。
於是當廖柯興高采烈攻破外城之中,卻不得不麵對內城如此堅守之局勢。
“該死的!”廖柯金盔銀甲,立於榆中城門前,口中咒罵,實在是這內城太過艱難,一口一口啃下去差點沒將廖柯的牙全給崩碎了。
“這是誰修建的,竟然如此難攻。不過一萬多人,死死守著,竟然折了我近萬將卒!”一想到這裏,廖柯就是心中滴血,這些,都是他在軍中立足的根基啊。
從鹹陽中北調上來訓練的十萬大軍,這些都是編練出來的新兵。雖說比起長城軍團的一幹老卒肯定比不得,甚至戰力也頗為堪憂。但再怎麽說,也是正規軍,是大秦經製的軍隊,一個個再怎麽算也是和吳廣麾下精銳將卒比你的。
故而,剛一北調入了膚施大營便引起了各軍閥的瓜分。
當然,這是難聽的說法。
好聽的說,就是當王離分掉一半之後,便在冷眼看著這些胡亥一係的將官將其餘的兵丁帶回自己的營房。這些訓練好的兵丁一個個身上還沒有印記,也就是說,高級將領這些人是沒有的。調兵十萬到了膚施,就可以融入到膚施這個體係之中,以便迅速凝聚出戰鬥力。
可以說,這支經曆章邯心血投入以及沈舍每日苦尋的大軍,其本事還是有一定水準的。
於是,最後王離分去了五萬大軍用來充實自己的嫡係實力,以便於在大戰之中通過強大的嫡係實力來壓製其他將官。其餘的,沈舍領著自己帶過來的三萬兵馬,最後兩萬則分到了廖柯和席品兩人手中。
得到實力補充的廖柯嚐到了甜頭,帶著整編完畢一共三萬餘的部曲為先鋒,意欲先立功勳的廖柯撞上的卻是銅牆鐵壁。
戰死兩千餘,傷損七千餘的廖柯用了十天的時間這才攻破了榆中外城。等到廖柯想要繼續進攻的時候,看著內城堅固的工事,心中一陣膽寒。
先鋒攻城的任務而今已經不是什麽值得爭搶的熱窩窩了,而是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廖柯看著城頭,心中想著的,除了小半怎麽攻下榆中外,大半已經成了如何轉移禍患,將這燙手的山芋給丟出去。
榆中內城,同樣也是響起一片糾結的聲音。
對於而今局勢,城中兩員戰將的分析顯然出現了分岔。
“而今戰局非生即死。如何能生?求變,敢戰,敢死戰。主動進攻廖柯所部方是正經,若是不能擊破廖柯所部,打破王離大軍的包圍圈。那麽榆中便失去了轉圜的餘地,眼下通過舍棄外城城郭,我們已經將對方近萬將卒打殘,短時間內已經失去戰鬥力!”主戰派是孫甘,這個字雁門便性格桀驁,強硬的騎將此刻神情激揚,一幹多為騎軍將領的年輕將官臉色通紅,目光激動。
孫甘,也就是孫二杆子此刻繼續道:“可以說,此刻榆中麵對的外敵是最為虛弱的時候。此刻不去偷營,不打破包圍,在城外建立起榆中守軍的存在,那榆中麵臨的,將隻有一死。吾等騎軍眼下還有五千六百四十六名騎軍,每個人,都敢死戰,敢為榆中打出一條活命的血路!”
“將軍,末將請軍偷營擊破大敵!”孫甘此刻神色嚴肅,一幹騎軍將領神色嚴肅穆看著涉間,盡皆滿懷期待。
“都坐下吧!”涉間的神情有些疲憊,雖說用外城城郭換取了敵軍的近萬傷亡,但此次,他們也損傷不輕。一萬八千將卒,死傷近四千餘。而且大部都是材官,此次議事,比起上次涉間的部將已經少了一個位置。
“偷營的想法不錯。但如此冒險的舉動,在此刻,吾決不為之!”涉間看著幾人,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