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玲和兩個中年人低聲交談了一下,寫下每個人的成績,許祝元快步走出去,片刻又轉了回來,手上拿著一張紙,臉色有點疑惑不解。淩威更加確定衛玲等人隻是擺設,剛才是去取名單了,不過他也懶得分析,微微活動一下手腳,看來等宣布完自己應該走了,沒有理由自己包紮的數量最少反而留下。
“我讀到的人請站到一邊。”衛玲看著名單,臉上也是有點疑惑,輕聲讀著:“張琳,善路、、、、、、、”
每讀一個就有人站到一邊,但是人越多大家越疑惑,名單裏有第一名包紮好八個模型的,應該是留下的,但是又有兩個包紮很少質量也不是很好的選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讀到第十個人,衛玲抬起頭,淡淡說道:“剛才讀到名單的可以到下麵會計室領一件禮品離開,不好意思,你們這關被淘汰了。”
“怎麽回事?”包紮好八個模型的年輕人首先叫了起來:“衛姑娘,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我包紮得最多,憑什麽淘汰我。”
“是啊,我們也做得很好。”其他被淘汰的人一起附和,吵吵嚷嚷,還有人把矛頭直指淩威:“那個七號可是隻包紮了四個,憑什麽他留下。”
這也是淩威的疑問,自己不僅沒有什麽熟人走後門拉關係,而且是個冒名頂替的,絕對沒有理由留下。他眉頭微皺,低頭打量著那些被淘汰的人包紮的模型,看了幾個,他的臉上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淘汰就淘汰,我們自然有理由。”衛玲也是不太明白,幹脆揮了揮手:“你們不用多問,我們的決定絕對公平公正。”
“我們也相信公平,但是衛姑娘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一位被淘汰的選手語氣放緩了一些,帶著幾分誠懇,衛玲一時有點為難,看了看許祝元。他們名義上作為評委,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確實不妥,至少應該敷衍兩句。
季麗晴在一旁似乎也看出點門道,忽然開口說道:“這個問題我來替衛玲姑娘解釋。”
“你說什麽原因淘汰我們?”那幾個人一起把目光轉向季麗晴,有點微微憤怒。辛苦了很久莫名其妙被淘汰,換著誰都會不高興。
“你們包紮都很好很到位,數字也很多。”季麗晴掃視一眼那些人:“但是你們都是檢那些手腳傷,好包紮的,再看看你們留下的,都是傷在胸腹部,傷勢很重的模型。”
“這怎麽啦。”有人辯護:“要想包紮得多,當然留下最難包紮的,不是比速度嗎。”
“可是你們沒有聽見衛玲姑娘在比賽前說的話嗎,當著真人。”季麗晴聲音提高了一些:“你們包紮的手腳傷短時間內不會死人,而留下的幾個人傷很重一定會死,也就是說先包紮重傷的,其他人留幾分鍾血都不要緊。”
那十個人立即啞口無言,他們確實忽略了傷勢的輕重差別,光顧著從簡單到複雜的順序進行包紮,保持最佳包紮數量。衛玲有點不悅地瞪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王叔,帶他們出去。”
“我們進行下一場考核。”衛玲看著王叔帶著被淘汰的人離開,轉臉看著剩下的人:“這一場相對簡單,給大家一副人體圖,畫出全身血液循環路線,越詳細越好,同時談談對時下熱論的心髒移植有什麽看法。如何護理,注意哪些細節。”
這一場考核題目倒是真的不難,但是人體血液循環很複雜,要想畫得全麵就是專家也不容易,而且談論自己的看法也沒有標準答案,大家隻能根據意思揣摩。
王叔拿著二十張人體圖片進來,一一分發,淩威和其他人一樣一副認真的樣子,在圖上劃來劃去。作為一流的外科大夫,對人體大部分血管都是了如指掌,他當然不會填得太好,故意在許多地方馬虎畫了幾筆,錯處百出。
衛玲把每個人畫的人體圖收好,開始一個個談論對於心髒移植的看法和護理要點。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心髒移植畢竟很少有人護理過,許多細節都是從書上看來的,加上每個人自己的推想。還有的人專門提到心髒移植,似乎做過準備,都是來自書本,這些理論真正實踐起來漏洞百出。聽得淩威頻頻皺眉,幾次忍不住要出言反駁。不過自己表現的過於優秀,要是真的過關留下可就有點麻煩。他強忍著衝動坐到一邊喝茶,閉口不言。輪到他發言也隻是含糊其辭:“對不起,我對心髒方麵不太了解。”
“不了解你怎麽被選拔出來的,我們招聘的時候可寫得清清楚楚。”衛玲沒好氣地白了淩威一眼,不再理他。淩威微微笑了笑,看來這次真的是死定了,總該輪到自己掃地出門了吧。
“大家先用茶,等待一下。”全部回答完畢,衛玲客氣地向大家打了聲招呼,和許祝元等人快步走了出去,看來是商量結果去了。
“你真的對心髒病不了解?”季麗晴不大相信地看著淩威。
“了解又能怎樣,我又不打算在這裏做護理。”淩威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為什麽?”季麗晴疑惑不解地上下打量淩威,不像個有錢的貴公子,憑什麽對一年三十萬的薪水一點不感興趣。
“沒為什麽,隻是不喜歡。”淩威笑了笑,一時也說不清,幹脆不解釋,走到窗邊觀看別墅後麵的風景,有花園假山遊泳池噴泉,遠處還有池塘荷花小橋流水,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令人陶醉。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很長,衛玲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大聲說道:“對不起,各位久等,甄天成,季麗晴,馬小妹,林雨寒,你們四個人跟我來,其他人到樓下,有人招待。”
“我可不可以不去。”淩威忽然感到一陣不舒服的感覺,苦笑了一下。
“不可以。”衛玲的目光似乎在看著一個怪物,轉身向門外走去。淩威隻好跟隨過去,心中盤算著如何向主人挑明自己是頂替甄天成,大不了讓甄天成來,自己又沒有簽什麽合同,應該不要緊。
季麗晴和其他兩個人輕步輕快,明顯帶著喜悅,淩威卻是腳步深沉,她們進入三樓一個房間十幾秒後,他才慢慢走了進去。剛剛站穩,還沒有來得及分清楚房間裏的人是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淩威先生,恭喜你通過考核。”
“葉小曼。”淩威驚訝得差點跳起來,目光一掃,葉小曼正笑微微坐在沙發上,身邊站著的苗條姑娘除了程怡然還能有誰。
“見到我用不著那麽驚訝吧。”葉小曼緩緩說道:“我可沒逼你,是你自己要來應聘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淩威忽然想起衛玲在考核之前說的話,冒名頂替的也算,看來就是衝著自己的。
“為我們銘宇集團做事不算辱沒你。”葉小曼聲音很輕,帶著微微得意:“每天上班八小時,輕鬆自在。”
“打住、”淩威抬手打斷葉小曼的話:“葉姑娘,我表示歉意,隻是一場誤會,我退出。”
“退出,沒那麽容易。”葉小曼聲音忽然寒冷下來:“你是不是拿我們開心。”
“不是。”淩威忽然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冒名頂替自己有點錯,可是葉小曼既然知道還留下自己難免有點捉弄的意味,心一橫也冷著聲音說道:“不管怎樣我不會留下來。”
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但誰也不敢亂發言。季麗晴和林雨寒詫異地瞪著淩威,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淩威會和這家的貴小姐認識,居然還公然頂撞。
“淩威,這次確實有你的不是,既然不願意為何還要一直接受考核。”程怡然在一旁冷冷說道:“你還欠小姐一個人情,別忘記了。”
“我會還的。”淩威聲音低沉,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上她們的圈套。
“怎麽還?”葉小曼冷冷說道:“你就在這裏做一個月實習護理吧,到時候勝不勝任還是個未知數,薪水照發,人情一筆勾銷,怎麽樣。”
“不行。”淩威語氣還是很堅決,他可不能給葉小曼一點機會,不然這個女孩會得寸進尺。
“不行也得行。”葉小曼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站起身,和淩威麵對麵,臉上帶著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