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碟翼撲閃著,紫薇好奇的探出腦袋觀看著,天空上白鶴齊飛,乘風淩雲,連峰向天,雲海茫茫,無聲湧動,藍天與大地在朦朧中醉夢。
涼亭裏,一位紫蘭色背影迎風而立,陽光驅散了天空的陰霾,山風環繞逍遙的身影,抖擻他輕盈的長袍,甩起一縷紫蘭的衣角。
霎時,她的眼睛睜大了,腦子一下子沒有轉過彎,眼睛定定的盯著熟悉的身影不放。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腦子裏跳出來,在她眼前變化著各種形象晃動著。這個背影漸漸與豫王的身影重疊。
她吃驚的張開嘴巴,伸手指著搶眼的背影,愣愣的問道:“難道是他?豫王不在豫王府,跑到荒山野嶺的十裏坡來幹什麽?這裏有何風景值得他留戀?”
“哧”的一聲輕笑在她身後響起,紫薇回過頭瞪了狩琪一眼:“我問你話,你笑什麽?”
“郡主,此一時彼一時也,昔日的荒郊野嶺此時春風撲麵,給人留下無限的遐思。”
“窮嘴,現在明明是秋分時節,何來春風撲麵之說?你到底想暗示什麽?”紫薇見狩琪說話彎彎繞饒的,不切入主題,就直接點出他言不由衷,又想糊弄她。
“郡主,路途遙遠,還有許多意外的事情會不斷的發生?你信不信?”狩琪目測著背影,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
“何意?這就是你給的答案?你想說什麽,你就明說,不要繞來繞去,說得我雲裏霧裏更是看不懂了。”紫薇不滿的回敬了一句,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安好心。盡讓她猜來猜去的。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理清思路,豫王為何到此一遊!
“郡主你看。”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的目光由熟悉的紫蘭背影,轉向涼亭的四個亭柱,柱子上掛滿了含苞待放的花朵,涼亭經過花朵的裝扮,變得春意融融,成為花海涼亭。
“郡主,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這個涼亭現在已經為你變成了花海涼亭。這就是豫王專程趕來精心營造的環境,他準備在這裏為你送行!”
“這可能嗎?我上次進宮覲見皇上,豫王應該得知我進宮了,他為何不在皇宮裏給我送行,跑到這裏大張旗鼓的給我送行,這樣做值得嗎”她內心深處深感不安。
“那要看這個女人是否值得他這麽做。”狩琪眼角噙著一絲戲謔。
紫薇極力想否定狩琪的看法,可是,她在內心深處還是肯定狩琪的猜測是對的,看情形,豫王確實是專程趕來為她送行的。隻是紫薇不知裏麵的內情,難免對豫王有一些誤會吧了。
豫王自從去年在大殿上與太子爭鬥,向皇上請求賜婚,要求皇上把紫薇賜給他,成為他明媒正娶的豫王妃,皇上臉上陰沉。
紫薇當場嚇得鼻血噴出來了,灑一地,豫王抱著紫薇去找禦醫救治,最後送回紫薇府。
回府後,他一直等著宮裏的消息,結果他大失所望,什麽也沒有。
他以為這一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誰知,過了一段時期,公公到豫王府下聖旨:即日起,除了正常的請安以外,豫王在府裏好好學習,不得有誤。
豫王接過聖旨,把公公送出府,拿著聖旨反複琢磨著,漸漸明白了這一道聖旨分量有多重!
他估計,闖禍以後,母後幫他求了情,聖旨早就下了,連進宮請安的機會也不會給他。
這一道聖旨,告訴他目前的處境不妙,他現在隻有兩個地方可行,一是皇宮,向皇上、太後、皇後請安。二就是豫王府。其它的地方不可涉足,其實他變相的禁足了。
豫王默然無語,估計,太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就坐在豫王府,靜候消息。
果然,晚上流星進府,告訴他,皇上對太子也下了一道聖旨,過幾日,太子離京到災區去視察災情。沒有皇上的聖旨不得入宮。
豫王就明白了,他當時貿然闖入大殿,要求賜婚此舉欠妥當,父皇是不許兄弟兩人為一女子,而心生芥蒂。豫王心裏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皇上將他指婚。在他的心裏他已經容不下任何女子,這個嬌小的身影已經占據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一個淺淺的微笑刻在他的心裏,繚亂君心。
當他得知紫薇已經及笄時,他心裏產生過強烈的衝動,想出府到紫薇府去看看,已經及笄的紫薇,是否與夢中一樣風姿卓約,嫵媚動人。
可是,他又不敢輕易的去尋找他,聖旨下了以後,豫王府開始熱鬧起來了,他發現豫王府到處都是暗探。
有兩批人馬隱身在豫王府四周,一批人估計是父皇的暗探,另一批人估計是母後的派來的人,他們借口是來保護他的安全,其實是在他暗中注意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把他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隨時回宮向父皇和母後稟告。
他已經被禁足,暗探監視豫王府,他們這樣做無可厚非,這是他們的職責之所在,所以,他沒有為難他們,裝著沒有看見。任他們在他容許的範圍內悄悄的行動。
近一段時期,豫王除了進宮向太後、母後父皇請安以外,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戶,呆在府裏吹簫解悶,吹簫問情!
畫畫畫,寄情山水。
有時請外麵的戲班進府唱戲,府裏熱熱鬧鬧的大唱三天的戲,暗探給皇上和皇後稟告的都是這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他自認為他做得很好,在外人的眼裏給人留下的一副無害的模樣。
可是,他心裏忐忑不安,他有一個強烈的預感,紫薇可能會離開他。
皇上絕對不許兄弟兩人,為了一位女子心生芥蒂。他一定想辦法對她下手,將她支開。遠遠離開京城,離開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呆著最好。
一連幾天,豫王輾轉反側睡不好,他的這個感覺越來越強烈,攪得他睡不著,他就早早的起床,隨便披著一件衣衫來到後院散步。
豫王漫無目的的到處行走著,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了,清晨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升起來。打在豫王如玉的容顏上,第一縷陽光也無法驅散豫王心裏的陰霾。
他背著手慢慢的邁著方步走到一棵大樹下的時候,突然,從琉璃瓦上躍下來一位黑衣人,他悄無聲息的來到豫王麵前,對著豫王的耳朵耳語幾句閃身不見了,
豫王呆立在原地不動了,手裏握著一根樹枝,表情有一些凝重的望著皇宮的方向發呆。
“豫王,起得早啊。”流星來到豫王身後輕聲給豫王打著招呼,豫王頭也不回,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隻是從嗓子眼裏冷哼了一聲:“你早。”算是作答。
流星發現豫王的聲音不對,忙轉到豫王的麵前低聲問道:“豫王,暗探是否有消息?”
“恩,父皇今早招紫薇進宮。”豫王口氣不對,有一些擔憂。
“豫王,你有幾日未進宮看皇後,正好今日沒事,在下願意陪你到永和宮請安。”流星笑了笑:“豫王,走吧,我們也進宮。”
“嗬嗬,與其坐等,還不如進宮,皇宮深似海,水最深。我最喜歡遊泳,捉魚走。”豫王被流星的話點破了。皇宮是產生秘密的地方,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隻要豫王親自出麵,誰對豫王打哈哈,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豫王回寢宮換上得體的衣袍,走出豫王府,流星已經將豪華攆車準備好了,見豫王來了,打開攆車門,請豫王上車,流星坐上攆車前麵,駕駛著攆車快速往皇宮的方向行駛。
一大早,馬蹄聲聲,驚醒了街上早起的行人,行人紛紛繞道而行,給豫王讓出道。
按照啟國皇宮的規矩,皇子成年以後,皇上賜予府邸,讓皇子離宮到自己的府邸獨自居住。
豫王成年以後,皇後向皇上傾述著母子情深,她舍不得豫王離得遠,請求皇上把最近的一座府邸賜給豫王,當作豫王府。
流星駕著攆車駛過兩條街就到了皇宮,流星把攆車停下來,打開車簾,豫王就下車了。
當紫蘭身影在宮門口剛剛出現,就引起了一陣騷動,守門的侍衛向豫王行禮:“豫王好,豫王早。”
豫王含笑微微點點頭,就走進了皇宮,剛剛踏進宮門,遠遠看見公公站在皇宮門前,東張西望,他心一沉,明白母後早就摸清了他的心思,派公公候在皇宮門口等著他,豫王忙低下頭,想繞過公公拐到假山後麵躲避公公追逐,等公公走了以後,他再閃身出來。
公公十分眼尖,不容豫王躲閃,見到紫蘭身影一出現,馬上滿麵笑容向豫王請安:“豫王早上好,許久未見,豫王依然風度翩翩,皇後要是見到豫王,不知有多開心。”
豫王站在原地,望著公公笑著點點頭:“公公早。”
公公笑容更盛:“真巧,說曹操曹操到,今早皇後正念著豫王,豫王就趕進宮給皇後請安,皇後見到豫王一定會高興的,皇後在永和宮等著豫王。豫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