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馬丁耳朵裏,趙伏波的疑問算得上對他智慧的一種誹謗。他用一種訓斥鄉下人的口吻,嘲諷趙伏波的知識。
“一艘能飄、能操縱、甚至還能打仗的,當然不是船,要叫艦!而且我說要叫戰艦才成。”
隨著安裝完了外殼,許多人拿著工具到達船頭的位置,接著在哨子聲裏,一個流線形的帶著一根長長伸出去的斜桅的船頭,在哨聲中被緩級的吊放在船頭的位置。看桅杆上的那些滑輪,估計將來是要與帆機係統連接在一起的。
這時內部的連接施工趙伏波已經看不到了,他隻能看到吊車正把小車運來的,弩炮吊到傳送架上。接著一個個弩炮就在工人們的推動下,像列隊的士兵那樣,向船艙裏移動。每進去一台弩炮,就進去四個工人,大概就是由他們完成安裝的。
這東西趙伏波認識,是馬丁所說的所謂飛燕I型整體式通用弩炮。因為坐落在一塊塊兩米乘兩米的板上,使它可以“坐”在任何載具上。無論是大車還是船的甲板上,都毫無問題。
與這些弩炮一起被移入船艙的,還有許多仿佛櫃子一樣的東西,那上麵像蜂巢一樣,有許多碗大的圓形孔洞。
“看到那些櫃子了麽,那些就是用來充當隔板的,那些弩彈也被放在裏麵。它們的外麵是走廊,走廊將來會與艦尾的門相連接,一切東西都可以用小車推著進船裏麵去!”
這時的馬丁,像一個工程師更多過像一個老師。尤其當他想出來的,現代的某些知識與這時的技術結合而生產的,無論在任何一個時代,看起來都有些怪的東西引起別人的驚訝的表情,就最使他得意。
“兩側共計弩炮三十二台,前部甲板上兩台,後部甲板上兩吧,船尾共計七台,整個船上四十一台弩炮,向任何一側都有十六台弩弩炮,應該足夠了吧。按我的計算,連續幾次齊射足以把船舷一側三百五十米內的地方,變成一片火海!”
隨著馬丁的敘述,這時順著傳送帶進去的東西,更令趙伏波不解。
那是一個個的間隔,每個間隔裏有六張床與一個茶幾樣的東西。如果他到過現代,應該見過火車裏臥鋪的模樣。隻不過中間那個短茶幾在這兒與床鋪相同,而且兩邊的距離也足夠寬敞。這大概是船員們休息的地方,那些三層的床鋪,不過是硬框加了帆布的行軍床。
“這叫居住間隔,每個間隔時休息六名普通船員,最下麵的床下,是船員們個人的食物箱。”
第二層的居住間隔,與普通船員們住處有所區別的,是一種隻有四個床鋪,但要更加寬敞些的間隔,那裏麵甚至準備了被馬丁稱為沙發的東西。估計是高級船員的住處,最上麵那些隻有一張行軍床,還帶有寫字台與沙發的,應該是軍官們的住處。
尤其軍官們的住處,使人欣慰的是居住間隔的一側上,居然安裝著窗戶。大概因為最上麵一層沒有安裝火炮,所以軍官們居住的地方,應該環境比士兵們要好得多。
當這些所有的東西,都陸續進到船體裏時,趙伏波隻能從船尾處聽到船裏不斷的響著敲擊,又或者號子的聲音。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趙伏波既然有了興趣,自然馬丁隻會更得意,因此他不過點了點頭。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還可以推著我的輪椅,這樣我可以給你進行一些解釋。小子,我看你拉下的功課太多了,已經變得有些傻了!”
對於這件事,趙伏波可沒什麽好埋怨的。最近初識男女情事的他,與阿米娜在一起的時間的確是多了些。
從他成年開始,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半月,別人不急,他已經有些急了。那些軍隊放在那兒,如果隻是訓練而不產生收益的話,那麽現在的負增長,要不了多久就會使他破產的。
現在有了戰艦的話,或者可以減緩或者逆轉這種趨勢,這就是趙伏波對眼前這種戰艦寄予的最大希望。
這時由於外麵的壁板遮擋了光亮,船內已經有人點亮了汽燈。趙伏波驚訝自己剛剛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把船內照得明亮的汽燈,些就就在他們頭頂的甲板上放出光亮。
隨著這些光亮,趙伏波進一步看清了船艙裏的情況。他不能不讚賞,四個月前安排好造船的時候,馬丁才剛剛開始設計。可現在船裏的一切都明白,這些東西被考慮的是那麽周到、細致。
不誇張的說,趙伏波認為,馬丁老師在拿出這船的設計是,整條船應該已經在他的腦袋裏建設完畢了,不然的話不可能造起來如此迅速。
戰艦裏的第一層與底層甲板,顯然並不是用來安裝弩炮的。一層甲板有一條通長的走廊,一直可以起到船頭處的駕駛艙裏去。趙伏波在那看到了舵輪以及連接全船的,通訊用的管道。
寬走廊上,有兩人升降機。它們可以用來把一層甲板尾部艙門處送進來的東西,直接送到底艙又或者任何一層去。手搖式升降機,就固定在一層甲板上麵,露天的頂層甲板上。
走廊兩側都是軍官們的住處,又或者是諸如廁所、醫院之類的小單間。軍官的住處外麵的那些船板上,都預留著圓形小玻璃窗的位置。馬丁用煙鬥指著那個圓形的小窗戶,阿布巴克爾立即走上前,為趙伏波演示。
“看到了嗎,這些玻璃窗外麵,有可以打開的甲板。在有海浪以及與敵方交戰的時候,可以保護這些窗戶。因此論極居住環境,這一層是最好的。”
當打開了外麵的圓形甲板之後,圓形的小窗戶就為屋裏的人送來了光明。從一層甲板下到下麵二層時,趙伏波就看到了那些弩炮的安裝情況。
它們被兩安裝在船舷兩側,此刻已經被固定在甲板上的它們麵向外麵。兩側的壁板上安裝了四張行軍床,看得出來炮手們就和弩炮睡在一起。下層床鋪的下麵,幹脆就是如同蜂巢一樣的彈藥架。趙伏波可以想象,在開火的時候,裝填的人可以隨手就拿到彈藥。
“相信,人睡在這上麵心情可不會好的!”
彈藥架把一個個炮位隔開,就像是一個房間一樣,不過它們後麵是寬寬的走廊。這時為了便於施工,有人已經把那些弩炮前麵的甲板打開,露出一個大概一米下乘一米五的長方形射擊用的洞口。
被趙伏波推在輪椅上的馬丁,給他介紹這樣安排的原因。就仿佛為他補課一樣,講得即耐心又細致。
“如果到了熱兵器時代,這樣安排炮彈是不合理的。對方一枚炮彈過來,就會引爆我們的炮彈,那就叫殉爆。不過現在大家都玩得是弩箭,也就沒什麽了。後麵的走廊,是便於更換、維修壞了弩炮的,也便於運輸彈藥。
看到這些窗口了麽,那些洞口在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密封起來。這也就是為何我們最下麵的一層和一層不安裝弩炮的原因。一個空間有些狹窄,另外一個原因是,底層甲板是庫房,可以使戰艦的重心低些,在海浪裏航行的時候更加平穩!”
三層甲板就比二層空闊了許多,因此中間是那些可住四人的艙室。如同趙伏波猜測的那樣,這些是船上高級船員的住處,他們主要是負責航行的船員。
再下麵一層,二十五米的底層甲板,裏麵的空間大得驚人。按馬丁說,將來會隔成不同用途的倉庫,暫時來說這裏還沒有放什麽東西。隻有那些運進來的六人小居室,占據了兩側的空間。不過根據趙波的了解,這些房間應該是沒什麽人用的。除非……
“如果在將來我們有了比如蒸汽機,又或者什麽其他動力的時候,大概就可以放到這兒了。不過現在……”
馬丁向被汽燈照亮了的,寬二十五米長達四十米的空間,隻是扁了扁嘴。
“看看吧,低矮的船身,隨時可以更換的模塊化外殼,可以在船頭處操縱的舵機,在船艙裏操縱的帆機。怎麽樣,這樣的船作為戰艦沒問題吧!至於這裏的房間你用來裝什麽人,隨你的便吧,不過我想他們睡在這裏,應該不會感激你的!”
馬丁臉上帶得就是得意,另外對於趙伏波這軍隊司令的揄揶。趙伏波明白,底下的空間,除過裝戰艦上的補給品之外,還可以裝不少的士兵。
正如同馬丁所說的,倘若真的有騎兵住在這個環境裏的話,那他們一定會感謝死趙伏波的。
因此,趙伏波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馬丁老師,我不是聽過你說,在大航海時代一開始的時候,船上都要帶一些士兵的。我想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一些士兵住在這裏麵。另外,我想空間大了也沒壞處,最少我們在海上劫了別人東西的話,總還是有地方放的!”
當趙伏波說這些話的時候,老海盜阿布巴克爾裂開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