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波與宮紫,對馬丁與阿布巴克爾這樣年紀大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跟在他們身邊,慢悠悠的就像是視察工作那樣,來到流水線頂端的船台那兒。
那兒的兩條船身大概四十米長,看起來實在是簡陋的可以。僅僅隻有一個流線形的船身,裏麵則純粹是東方式的水密艙式的板式分隔。而且那些分隔,僅人驚訝狹小。裏麵就算是站上十個人,也會使人覺得狹小不堪。
高也不過就隻有三~四米左右,從他們所站的高台子上看去,這就巨型化了的非洲土人的獨木舟那樣。倘若兩頭再彎彎的翹起來的話,那就更加像了。
這時船台上到處都是忙碌的人,作為費萊凱島上最忙碌的造船廠,這裏的工人也是整個費萊凱島上不同的作坊中最多的一個。
“老師,這算是什麽,縱火船也要不了這麽大啊,而且我沒看到有安裝弩炮的地方,這……”
看到這些船身,宮紫則出奇的一點也不奇怪。倒不是馬丁告訴過她,戰艦是個什麽模樣。而是這些船身,可是她從黃沙城的那兒訂做的。不但價格非常便宜,而且在驗收的時候,阿布巴克爾這老海盜,也不得不對它們的堅固程度予以肯定。
這時顯然又一艘新船到了棲裝的時候了,馬丁大概有心要讓趙伏波見識一下,他未來的主力戰艦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阿布巴克爾,要你的手下快些,不然我怕這小子會以為你手下的那些人整天隻知道偷懶呢!”
阿布巴克爾這老海盜,現在是費萊凱島上船長的領導級人物。因為他的功勳,現在也早已經不再是什麽奴隸。
他拿出個哨子來,大概是有心要讓趙伏波瞅瞅他們造船的速度。隨手弄了一根長長的線香插在一旁的香爐上,趙伏波知道這一枝香大約燃燒一個小時,這是用來計時的玩意。
“嘟……”
長長的一聲哨子之後,阿布巴克爾敞開他的大嗓門吼叫了起來。
“弟兄們,這艘多久完!”
大概他的第一聲,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回答零散而又沒有秩序。這使阿布巴克爾稍稍有些尷尬,他又使勁的吹了兩聲哨子,拚盡全力問他的手下。
“這艘船什麽時候完工?”
“六枝香!”
這一次,底下的人開始了齊聲吼叫。甚至為此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活,等著阿布巴克爾發話。
當阿布巴克爾點燃線香後,再吹了一聲哨子,才把他舉著的胳膊放下來。
“預備,開始!”
剛剛還處於靜止狀態的船台上,立即一切都變得迅速而有序起來。隨著“起吊”的聲音,兩個長長的吊臂的繩子,分別吊著長達十米的,底下用木格子加強過的木板靠近那個所謂的“簡陋的船體”。
與此同時,有人提著桶,把一些膠狀特倒在即將鋪設甲板的地方。更多人用拖把,反這些膠塗勻。隨著塗膠的人離開,一塊甲板就被放到上麵。當它們被放在那個四十米的簡陋船體上時,一群人撲上剛剛放平的木板。手中向那些預先鑽好的孔洞裏,插入粗壯的塗著膠的圓形木楔。
這些木楔頂端,有著一些帶有螺旋的,仿佛船釘一樣的東西。工作的人用手裏“丁”字形的工具,插入到船頂尾部預留的孔洞裏,把那些長長的船釘旋進去,很快整個甲板就鋪好了。
這樣的工作總共進行了八次,兩條船上鋪設了共八塊甲板。這時趙伏波已經有些明白了,這兩條船身根本不是什麽船,麵不過是雙體船下麵的船身。
雙體船造下麵的密封船身已經造好,固然造起來很快,但趙伏波還是不滿意的對著老師馬丁與船廠的頭阿布巴克爾,他不滿意的叫出聲來。
“我說馬丁老師,這算是什麽啊,我們需要的可是正規的戰艦!”
雖然不到一枝線香的工夫,整個四十米的簡陋船體上,鋪了平整的甲板。但對於急需要戰艦的趙伏波而言,這不算是船。就這麽個船體,什麽也算不上。
對於趙伏波的疑問,馬丁與阿布巴克爾都沒什麽興趣回答,甚至馬丁為了表示對趙伏波的不滿,還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就像是一個看到了自己學生不成器的老師的反應。
這時鋪好了整個四十米長的甲板的船體上,隻餘了五根粗壯的立柱。趙伏波知道,好些立柱有些像帆船裏桅杆的基礎一樣,它們和船的龍骨牢牢的結合在了一起。
這時隨著第一波固定甲板的工人離開,負責吊裝的人開始吊裝一些使用鋼鐵加固了的木質骨架。而這些巨大的起著相互支撐作用的,骨架被做得非常結實,,甚至吊起來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晃動的感覺。
看到這些骨架的時候,趙伏波明白過來了。
“老師,你的意思戰艦要用雙體船來做嗎?可是這種船的載重……”
說到這兒,趙伏波閉嘴了。
畢竟下麵這兩個四十米長的船體,它代表的排水量可一點也不少。甚至馬丁老師給他講排水量的時候,也順便講了阿基米德以及古希臘科學的重要性。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明,這是老師花錢買書的重要性。
使用鋼鐵加固的梁架,把兩個四十米的船體牢牢的連接在一起後,眼前的船模樣實在是怪得可以。船頭與船尾的兩個立柱,顯然主要起到固定作用。而其餘的三個立柱則被更加複雜、結實的梁架連接在一起,看模樣那是要安裝船帆的位置。
而那些梁架,則形成了仿佛金字塔的傾斜外形。趙伏波幻想著造好的船是個什麽模樣,他認為大概可以理解為這玩意浮在海上的時候,就像是一個長條形的金字塔。區別大概就是比較長,而且有一個相對比較寬的平頂,平頂上還有莫名其妙的三個桅杆。
看著那些看起來並不如何粗壯的梁架,趙伏波實在不能不擔心,萬一再遇到那些大浪的話會如何。
“這些木頭框架好細啊,萬一遇到海浪的話……!”
明顯對自己設計的船沒有什麽信心,這使馬丁對趙伏波不滿起來。尤其,最近這家夥除過訓練軍隊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甚至馬丁認為這家夥偷懶,不知道和阿米娜一天到晚在忙些什麽。
“細?你知道嗎,那些框架,每一根都是由‘十’字形的玻璃鋼以及四根方形的,用油蒸煮過的木材組合鉚接起來。它比起普通的木材要結實許多,你知道那費了多少勁嗎?
而且你也別嫌慢,其實到了組裝這一步的時候,就不慢了!”
是啊,之所以阿布巴克爾在安裝這艘船的上層建築時,敢點起六根香,原因就在於其他的東西都是在外麵加工好了拿來的。僅僅除過這些梁架、帆索控製係統、輪盤舵之外的其他東西,幾乎全部由島外的人加工而成。
說白了在這船台之上,他和他手下所做的,不過是把它們拚合在一起而已。其中當梁架完成之後,整體工程已經基本完成。
鋪好梁架後,接著有人拿來一個個上麵帶有滾輪的托架。趙伏波有興趣的看著這些東西,不知道它們是做什麽用的。這些帶有滾輪的托架被擺成,兩條一直通到船台的傳送帶。
接著從後麵的傳送帶上送過來一片長達十米的甲板來,放到上麵之後,被一組船工推著進到船梁架的盡頭去。
看得出來,這些甲板作為受力梁架的一部分,都已經有了事先固定的位置。推著它進去的工人,不過是把它固定在梁架係統預定的位置。用螺絲或者其他方法緊緊連接在一起。
隨著一層甲板被固定住,它的上麵被人鋪設上新的托架,更高一層的甲板另外一層就從後麵的傳送帶上被送進來。
這些梁架總共形成了五層甲板,每層之間大約兩米五高。最上麵一層自然外甲板,所以總體十米高。內層的空間,是倘若是艾敏與巴賽爾兄弟這樣的巨人,在裏麵的話就要變著腰才成。
隨後安裝的是外部甲板,它們都是兩米乘兩米五的方塊。通過梁架上預留的孔洞,被一些橡木所製的螺栓連接在梁架上,當它們一片片的鋪好的時候,整個船的外殼就完成了鋪設。當最後第五枝線香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一艘怪模怪樣的船就出現在了趙伏波的麵前。
如果不是趙伏波先前看過的話,不會想到它是一艘雙體船。因為那些順著梁架一直鋪上去的外殼已經擋住了它內裏的結構。正如同趙伏波剛剛想到的那樣,這就像是一個沒有頂了的,長條形的金字塔。
最頂層,則是一個有外部甲板充當護欄的,大概寬十米左右的通長甲板。而且暫時來說,它還沒有船頭和船尾。但說實話,這玩意很難使人聯想到船這個名詞。
最少在趙伏波的認識範圍裏,這玩意就不該被稱為船。因此他隻能鬱悶的歎息了一句。
“這玩意也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