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再年輕的俄法爾出城了,仿照與趙伏波的約定,他帶了一千騎兵。聽著雄壯的騎兵鐵蹄,他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安全的感覺。他不相信,自己有一千人的騎兵保護,對方能做出什麽樣的威脅來。
在出城的時候,他有些奇怪。對方為何會費這麽大勁,把荷台達城逼得走投無路。卻又要他率軍出城,似乎不算占領荷台達城。
倘若縱觀阿拉伯帝國總督們的內戰史的話,還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情景。他的心中非常想要見識一下,一個不要地盤、不要民眾,隻求商路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的家夥。
這是自然,趙伏波將來總是要回到大宋去的。對於這片黃沙漫漫的土地,他實在沒什麽興趣。隻需要在未來的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到的石油世紀到來前,大宋朝在這裏有足夠的立足點就好。
眼下他要的隻是商路,使用費萊凱島上的那些產品,去換回足夠的金錢以及廉價的資源才重要。至於這裏的人,除了可用之兵以外,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沒什麽關係。
俄法爾率領著他的騎兵,通過城門狹長的通道時,馬穆魯克騎兵奔跑起來的聲音,就像是滾滾的雷聲,自然帶著一種雄壯的味道。可當他從騎兵隊的身後來到城外的原野上時,與與不遠處的準備好的拋石機,隊列如山的黑甲騎兵來比,出城投降的他們氣勢就餒了一層。
不僅僅是局麵的問題,甚至他帶領著自己的手下來到對方的麵前時,兩邊騎兵的反應都完全不同。自己這邊的馬穆魯克騎兵,人喊馬嘶造著非常大的聲勢,可是與對方那巍然不動的隊形相比,氣勢相關何止十萬八千裏。
倘若僅僅是士兵們的不動聲色,大約他還理解的了。可是倘若對方連戰馬都那麽一動不動,顯示出絕對的輕蔑時,就使他不能理解了。
是啊他是沒有見過,飛火燃天獸的蠻橫模樣。在軍中,趙伏波的飛火燃天獸一聲長嘶,立即就會是萬馬齊喑的景象。無論費萊凱島上的騎兵,還是任何人見到這種景色的時候,都會被它的不可一世所震驚。
整隊黑甲的騎兵一動不動,僅令隻有一個扛著大旗的騎兵,跟隨在另外一個黑甲騎兵的後麵來到他的麵前。
“來騎止步,城主跟我到我們長官麵前答話!”
俄法爾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尤其麵對眼前的一個姑娘時,他一點也沒有流露出害怕的模樣。尤其麵對著對方來接自己的,居然是一個女騎士時,心中不由產生了一些惱怒。
“哼,這不是一種羞辱吧!又或者你們沒有男人了嗎,要你來做這樣的事情?聽我的勸你回去告訴你的那個什麽長官,要他派個男人來和我說話!”
固然俄法爾非常清楚眼前的局勢,但作為阿拉伯帝國的守舊城主,他可不會看得起什麽女人。在他的腦海裏,這些有胸無腦的女人,隻配在家裏侍候男人。而不是到戰場上,去做男人們該做的事情。
哪知道對方的那個女騎士,回答時候帶著十分的傲慢。而根本不顧他是一城之主,甚至也不理會他可以做出來的戰爭的選擇。對於他的不滿,回答的語氣裏有的隻是輕蔑。
“我們的男人很多,而且我們也沒有打算羞辱您。不是不敢,是您根本不配!倘若是我們的男人在這裏與您說話的話,恐怕您已經聽不到了,因為那時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這充滿了挑戰與輕蔑的話,立即就使俄法爾憤怒起來。他已經在懷疑對方是不是打算把他誘出城來,消滅荷台達城最後的騎兵,以利於他們攻城。
“你……可知道我出城不是來接受羞辱的,如果是這樣的話……!”
對麵來迎接他的人,自然是那些索菲婭。來前趙伏波給她的唯一任務就是,要讓對方忘記他的什麽狗屁城主的身份。暫時來說他隻有一個身份,就是暫時還活著的身份。
要荷台達城投降,不過是認為沒有必要與他們作戰。並不是出於什麽仁慈,又或者什麽擔心作戰的考慮。
“怎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您願意接受屠城這個選擇嗎?如果您願意進行那個選擇,那麽請您帶著您的騎兵回城,在你們關閉門的時候,我們會立即發動攻擊!說真的,到那時你會見到我們男人們的手段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索菲婭做了一簡單的手勢。身後兩千騎兵立即就揚起手中中華槊,齊聲呼喝起來。
“鐵蹄過處,寸草不留!”
排山倒海似的聲浪,狠狠的拍在俄法爾身後騎兵的隊伍上。語氣中的狠辣以及那種言出必行的決絕,都使俄法爾怦然心動。尤其他看到不過是兩千騎兵,為何他們呼喝起來,居然會有數千甚至一萬人那麽強大的聲浪。
看著那如同一堵城牆一樣一動不動的騎兵,他已經在猜測對方是不是在什麽地方,隱藏了更多的力量。
費萊凱島上的騎兵,與馬穆魯克騎兵交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每次交手總會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但在他們與馬穆魯克騎兵交手的數次作戰裏,他們心理上已經取得了巨大的優勢。
而且他們的呼喝,如果僅僅是兩千人的騎兵,定然不會有那樣的聲響。可惜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著大批俘虜在那兒跟著一起呼喊。
聽著那可以震動人心髒的呼喊,俄法爾長長的籲了口氣,悄眼觀看自己手下的騎兵。這時他們臉上已經流露出即將進行戰鬥的激動,當然這也表明,對方剛剛的呼喊也使他們受到了震動。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力量,他們麵對我們的騎兵時,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或者擔憂。這仗不用打,僅從士氣上我們就已經輸了!”
猶豫了一下,俄法爾追問一句。
“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戰鬥還是不戰鬥?”
索菲婭坐在馬上一動不動,再度揚了揚手,身後騎兵的聲浪立即就完全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有件事你必須要明白。我們長官不喜歡與人談什麽價錢,也沒那麽多時間和您在這兒逗樂,所以您隻有兩條路選擇。要麽與我們合作,您和您城裏的人都活著。要麽與我們敵對,那麽隻需要一小會,您和您所有的人,都會成為死屍,給您的選擇就這麽簡單!”
索菲婭不知道為何趙伏波要她如此說話,這不符合騎士的風度。其實在趙伏波眼中,在他與他手下的士兵眼中。阿拉伯帝國的人,不過是些異族而已。既然不是自己人,便不需要給什麽好臉。
俄法爾歎了口氣,倘若他打算戰鬥到底的話。那麽不管對方可能受到什麽損失,可以預見的是這個荷台達城,一定會被海上那些戰艦的弩炮燒成一片焦土。那些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拋石機,也會把整個荷台達城打成一地的瓦礫。
也許他和他的手下並不怕戰鬥,可是就算是打勝了,留給自己一片瓦礫心髒滿地的死屍,那麽自己還要這座荷台達城來做什麽呢?
“好吧,我會跟您去見您的那個什麽長官。但我要說的是,給我更多多的尊嚴,否則我寧願與我的手下一起戰鬥到死!”
雖然語氣當中包含有威脅,但實際這已經是求饒的話語了。這些都隻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與法蒂瑪合作的探子們,為趙伏波探聽來了正確的消息。
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誠意,俄法爾一個護兵都沒有帶。跟隨著索菲婭一直來到趙伏波的麵前。在他眼中,首先看到的就是飛火燃天獸神俊的模樣。在讚歎這匹馬的同時,去看馬上的人。倒是因為他與別人穿著幾乎完全一樣的黑甲,而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
不過細細一觀察,根據馬兒以及對麵那個人肩頭上造型漂亮的龍頭,他還是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眼前這精銳騎兵的領袖。
“尊敬的……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聽著對方客氣的言語,趙伏波也就不再拿什麽架子。他可不想在荷台達城多呆。他希望在宰比德城的人得到消息之前,能夠率軍到達城下。
“我是費萊凱島之主,您看到的這些黑甲騎兵都是我的手下。現在我們需要你和你的手下做一些事情,隻要做完這些事情,證明了您和荷台達城的人合作的態度,那麽我保證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俄法爾似乎明白了趙伏波的意思,甚至他認為自己可以成為趙伏波的夥伴,不過他想錯了。
“哦,是這樣。島主閣下,我可以告訴您的是,我和我的手下將會與您完全合作,並幫助您打敗宰比德城的士兵!”
趙伏波擺了擺手。
“不,俄法爾城主,我想您可能有些誤會。我不需要你們去攻擊宰比德城,那兒的騎兵現在不過是我們的俘虜,我需要您去辦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