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餐廳,路易九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室去。畢竟他最喜歡的女兒回來了,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比攻下了達米埃塔還重要的事情。他並沒有需要近侍的陪伴,而是直接來到女兒的房門前。
“篤篤篤……”
輕輕的敲門聲,幾乎門立即就被打開了,從裏麵出來的綺麗爾幾乎立即就撲入到他的懷中。然而令路易九世驚訝的是,他的寶貝女兒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撒嬌,而是哭泣著不斷捶著自己的胸膛。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殘忍哪,父親!你知道你剛剛拆散的是一段多麽美妙的婚姻嗎?可是父親,您以為我還能嫁給別人嗎?嫁給另外一個君主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綺麗爾仰起臉,除過淚水之外還有羞人的紅暈。這個楚楚動人,嫵媚可愛的表情,卻又使路易九世心中有些憤怒,也有些頭暈。
不過到底是法蘭西的國王,並不因為女兒的悲傷,就簡單的把好消息告訴她。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卻是一個打聽趙伏波勢力的好時候。
“唉,你知道的呀,綺麗爾!我很無奈,而你,你自己也是一個天主教徒,你怎麽能和他……還有他身邊的那兩個丫頭和他是什麽關係,他的女人不了吧,他都會娶嗎?你知道,我們天主教……”
聽到父親顧左右而言他的話,綺麗爾離開了父親的懷抱,帶著悶悶不樂的神情坐到床邊。尤其他父親講到天主教的種種規矩時,她忍不住加了一句。
“父親,這些話你千萬別給他說,你不知道你給教皇陛下惹來了多少麻煩!”
路易九世聽著女兒的話,不由的瞪大眼睛。在路易九世,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自己最好的兄弟——腓特烈二世,此刻就正麵臨著諸多十字軍的圍剿。
“麻煩?”
綺麗爾大概明白,父親是想要聽聽,趙伏波的勢力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勢力。他的實力到底如何,難道他連巴格達的哈裏發,又或者歐洲的教皇他都不怕嗎?
“好吧,他的老師是一個受過神喻的學者,會製造謔稱神告訴他的東西,有許多我們根本就不懂。另外,他們對於他們自己的人之外的其他人,是極度缺乏關愛的,他們唯一的手段就是……”
路易九世靜靜的聽著女兒的敘述,從趙伏波買下她之後開始,一件件講給路易九世聽。
“所有的強盜一個都沒留,全部殺死……大通布島上,一整個家族完全滅亡……亞丁行省十幾萬大軍毀滅……10000騎兵加拋石機的進攻,在10分鍾內被打敗,其中3000人在10秒之內全部變成屍體……他們用的是熱兵器,可以這樣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力量可以阻止我的丈夫!”
綺麗爾雖然告訴了她父親不少的東西,但自己學過“數理化”,趙伏叔熱兵器的根本是火藥與火綿炸藥,這些東西一個字都沒有露出來。她僅僅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告訴自己的父親,與這樣一個未來的世界霸主相比,教皇……還是不要給他惹事了!
隨著女兒的敘述,路易九世起初還可以吸著煙鬥,悠然的傾聽下去。可是隨著女兒綺麗爾的話越說他越是怕,倘若要給他擔心安一個形象的比例的話——就是一個十五六歲,正血氣方剛的家夥手中拿著把手槍,甚至他已經開始用這家什殺人了。
“倘若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掌握在一個理智型的君主手中,或者會是一個模樣。可現在這些可怕的‘熱兵器’,掌握在一個幾乎獨自在危險之中,壓抑生活了十年的少年身上。”
那是什麽樣的結果,路易九世非常清楚。尤其女兒給他講的那些事情,如果她不是為了嚇唬自己的話,那麽那些事情的發生就非常可怕了。因為那個家夥不懂得手腕,而且他不玩也不許別人玩,誰玩了可能都會被他砍掉腦袋。
這時路易九世就不認為趙伏波剛剛在餐桌上的表現,是什麽虛聲恫嚇了。那是因為他擁有強大至極的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熱武器的威力,足夠彌補數量的不足。
愣愣的,他已經忘記去吸自己的煙鬥。甚至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剛剛讓兄弟去與他談判的事情到底對不對。
“問題不大,阿圖瓦不會亂來了!”
這時坐在床邊的綺麗爾看著父親變幻不定的神色,心中卻已經開始甜蜜起來。根據她所熟悉的父親,這是即將同意她說法的表現。不過路易九世這時還想最後再誠實一下,自己的猜測會不會正確。
“你的意思是,對於與他作對的人,這家夥會直接殺死而不談判?”
綺麗爾扁了下嘴,表示父親猜測的正確。而且由於心中的甜蜜,這時的她不但不再哭泣,甚至臉上有了一點點的笑容。
“教皇也是如此對待,甚至整個歐洲人因為教皇反對他,那麽他……”
路易九世想出來一個問題,畢竟教皇在歐洲的實力非常雄厚,那麽麵對如此雄厚的實力,趙伏波會如何做呢!綺麗爾雖然篤信天主,但對於教皇麽……歐洲帝王家中的孩子,與他們一樣對於幹涉兵權的教皇都沒有什麽好感。
“那,除非教皇真得能請耶穌基督親臨,不然……父親,那家夥是個什麽都不信的……眯瞪!”
最後這個詞,路易九世聽不懂了。不過他聽得出來女兒在念出這個詞的時候,心中的那種快樂。
“唉,看來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隻能祝你們幸福了!”
綺麗爾聽著父親輕鬆的話語,知道他已經有了選擇,因此綺麗爾也與父親開了個小玩笑。
“唔,我親愛的父親,你打算拿哪一塊領地給我的丈夫呢!”
可以說父女兩相談甚歡,但下麵發生的事情就不大好說了。
“轟……轟……轟……”
劇烈的震動聲響起來,綺麗爾聽得出來,那是“震天雷”的聲音。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