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渴……”
一匹戰馬孤零零的矗立在沙漠裏,周圍連一點可以吃的東西,喝的水都沒有。在這件事上,戰馬是不如駱駝的。在阿拉伯帝國,為了可以進行遠距離突襲,一些蘇丹、總督建立了駱駝騎兵。固然在師誌冬的眼裏,那未免有些好笑,但此刻在這沙漠裏,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掉在馬下的師誌冬困難的動了動手指,但他沒有睜開眼睛。一來倘若附近有敵人的會,會以他是否睜眼為判斷的目標,那樣的話隻怕沒有絲毫力氣的自己,立時就要死去的。
耳朵仔細傾聽著周圍的聲音,灼熱的風帶著滾過身軀,把自己身上最後一絲水氣蒸發掉。附近恐怕隻有些亂石,師誌冬已經恢複了靈敏的耳朵,甚至聽得到沙粒被風吹的,在上麵滾過的聲音。
“我這是在哪裏……?”
師誌冬的努力傾聽並沒有發現危險,臉上的太陽讓讓他幾乎就要在陽光下被烤熟。他的一條胳膊此刻一動也動不了,隻好用另外一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擋住自己的陽光,然後他睜開眼睛。
放眼四周,全都是沙漠的。風掠過沙地,發出低沉的如同鬼叫似的嗚咽。幾處在陽光下觸目驚心的白骨,一蓬蓬徹底幹透了的蒿草,就是這裏全部的活動著東西。
“真是一匹有靈性的馬兒!”
他稱讚自己的坐騎,大概如果不是這匹馬的身軀為他擋住了多數的陽光,他恐怕已經要被太陽曬士。既然動了一下,肩膀的疼痛一直深深的刺入心髒,這讓他咧著嘴低呼了一聲。
“啊……真他.媽……對了,昨天夜裏……我姐姐呢……這又是哪裏?”
放眼望出去,是一望無際的黃沙,什麽也看不到,什麽東西也沒有。師誌冬動了動因為幹渴已經木然的幾乎沒有感覺的舌頭,他能夠感覺得到嘴唇上那些撩起的皮膚,心髒裂開的唇上輕微的小作品帶來亂亂的痛。抬頭看看自己的坐騎,眼睛甚至已經幹枯的失去了潤澤。長長的鬃毛上滿上灰塵。
馬鞍的後麵,是兩個仿佛皮包似方形盒子。那裏一側是他的食物,另外一側就是水囊。在沙漠時行動,什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水。師誌冬已經顧不得脫下累贅的盔甲,幾步搶到馬鞍那兒,打開打開旋緊的水箱蓋子。
這個蓋子在箱子的下部,一股細細的水線從那裏流了出來。幹渴的師誌冬已經顧不得去拿杯子,就那麽仰著頭讓清水流進自己嘴裏。他倒也沒有多喝,在沙漠裏生活的久了他清楚,那兒水在這兒就是命,有一口水就多一天命。
用一個小盒子給馬兒乘了些水,甚至比他自己喝得兩大口水還多一倍。在自己現在的情況下,沒有馬兒的話,同樣就沒有自己的命了。抬眼看看太陽,這不過是上午時分的陽光,還不算是十分強烈。師誌冬警覺起來,在沙漠裏倘若一直曬在正午的太陽下活動,不管有多少水,恐怕都會被曬暈最後曬死。
給馬兒飲罷了水之後,隨後又喂馬兒吃了些馬料。這些馬料是費萊凱島的產品,即有豆子裏麵也有些其他配料。拿手掌大的一塊,就足以讓馬兒保持半天的體力。一天兩塊,就足夠馬兒一天的需要了。
喂完了馬,師誌冬沒有急著料理自己的傷。他需要尋找一個可以躲避太陽的地方,然後消消停停的處理自己的傷口。他的水與馬糧以及人吃的食物,足夠5~7天使用。當然水是僅僅夠喝,談不上其他的事情。
他困難的騎上馬,選了一個可能走向道路的方向開始行動。不久之後,一道相對狹窄的南北走向的小山澗給了師誌冬治傷的機會。
不能不說,他們從華夏成批采購來的裝備實在是非常不錯,比方說他現在用的傷藥。打開被蠟封住的木頭罐子,裏麵有一卷繃帶,一些藥綿、酒精、針線與刀傷藥。這是什麽說明的是,刀傷藥的成份是“鼠仔”。拿來培幹研末,配以三七等等中藥村,製成的刀傷良藥。
背後的傷口並不深,但中華槊的鋒刃弄傷他的鎖骨,所以一條手臂暫時失去作用。師誌冬用酒精為自己消了毒,把創口用針線湊合縫起來。雖然縫的相當難看,不過包上繃帶之後倒也沒那麽痛了。但當師誌冬滿頭大汗的做完這一切之後,整個人變得精神了一些。
接著他從馬鞍後的革囊之中拿出一件皮背心,隻不過這個皮背心卻是有些講究的。把皮背心拿來在水囊裏裝滿,接著穿在自己身上,外麵再罩上一件沙漠裏的長袍,頭上載上涼帽,就完全像是一個沙漠裏的阿拉伯人了。
他剛剛用到的東西,都是華夏出產的沙漠套裝。完全是成套的東西,包括了火柴、裝水的用皮管喝水的背心。白色的岡都拉,以及頭上的涼帽,包括一麵鏡子都是所謂的“沙漠套裝”裏的東西。師誌冬他們經常出沒在羽林莊的沙漠附近,這“沙漠套裝”不管什麽時候,都會帶上一套。
反盔甲收拾起來,打成一包掛在馬上,整個人變得輕鬆了。唯一的問題在於,昨天夜裏他的長柯斧與斬將刀全都失去了。此刻除過身上的一柄短刀之外,就是滑輪弓與箭,再沒有其他的武器。當午後的太陽,在即將到來的傍晚的沙漠裏的涼風裏降溫時,休息了一天的師誌冬再度踏上前程。
他現在隻有一個打算,就是去紫雲莊尋找自己的大姐師詩。因為師詩的手上有火藥的配方以及打造火器的圖紙。有了這些東西,師誌冬知道,就算是空人回到賽因汗拔都那兒,也必受到他的歡迎。
至於曾經呆過的那個軍營,以及他留在那兒的,他自己的部署,師誌冬已經不再想了。有這一天的時光,自己無論如何也趕不及去那兒。趙旭一定已經派了人前去了,自己的那些部屬隻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想著這些,師誌冬向著夕陽冷哼了一聲。
“哼,趙氏兄弟,我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