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香夫人,賀喜香夫人……是個男孩,好在是母子平安……”
“賞……”
香蓮虛弱的應了一聲,向自己的侍女揮了揮手。侍女按照香蓮的交待,從預先就準備好的地方拿出錢來,賞了那些產婆們。省得她們繼續在這裏嘈嘈個不停,影響香夫人休息。
拿著香蓮早已經準備好的賞錢,接生婆們退了出去。已經從生育的疲憊之中恢複了的香蓮,一隻用命攬著自己孩子的身體。看著他紅紅的小臉,閉著的眼睛,原始的母親覺醒於心裏的深處。
香蓮打發走了侍女們,自己側著臉,看著被包裹起來的孩子。一股骨肉香連的感覺自心底裏不可阻擋的升起來,盡管他是趙旭的孩子,盡管那家夥是個負心的混蛋。但眼前的這個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剛剛生出來的他,又有什麽樣的罪惡呢?
伸手依然細白纖巧的手,手指輕輕的撫過孩子小小的臉龐。內心深處的悲哀又讓香蓮紅了眼睛,此刻她的心卻是已經涼的透了。從她當年因為趙旭的在趙家的地位,輕易委身於他,此刻卻已經過了差不多將要10年的光景了。可到最後,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他卻杳無音訊。
“可是旭爺……那個負心人……命苦孩子的啊……”
香蓮心中的悔恨自然是不必說的,不但後悔與趙旭的結合,甚至她也悔了當年與師誌冬的一夜之情。天可憐見,那根本與私情無關,根本與水性楊花無關。
“定是那個師誌冬把昔年的事情告訴了他,如果不是的話……”
想起昔年自己是縱是拚著清白不要,也不想讓趙旭投到蒙古人這裏來。可那些努力卻如同螳臂擋車一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趙旭沒有關心自己的生產,沒有來看這個孩子,這已經讓香蓮明白,趙旭知道了她與師誌冬的事情。如果排除趙旭的負心,香蓮對於當年自己與師誌冬的事情並不後悔。雖然事實上她失敗了,但她知道趙旭同樣失敗了。
因為他投向蒙古人的事情,已經讓他不得不永遠站在這一邊。回想起來,如果不是因為舒鈺兒,或許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如果當時趙旭肯向趙伏波低頭,隻從黃沙城搬兵的話,那麽也就不會有後來一係列的事情發生……。
那個趙伏波,別說他此刻諾大的勢力,而且此刻與趙旭那是殺父和殺三娘的仇人。他就算是當年憑著一匹馬一條槍,敢率2000人去搶奪亞丁行省,就已經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如今“華夏軍”又打敗了親王忽必烈率領的30萬大軍,居然隻有萬餘人逃了回來。有了這樣的勢力,找趙旭複仇,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不用問香蓮也想得明白,隻怕明年春天過後,就是華夏軍進軍之時。半年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算越旭重新武裝蒙古軍隊,在都城附近報成一團與“華夏軍”決戰,隻怕也難有勝利的可能。
想了良久,香蓮伸手抹起自己腮邊的眼淚。收起思緒,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唉……這全是命哪……!”
與多數被人遺棄的女人一樣,聰慧如香蓮這樣的女人在這樣的時代,依然隻能說是命運的結果。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盼望的趙旭沒有來,倒是蒙古汗國稱製的王後海迷失在夜裏悄悄的來到她這裏。
“不,不必打擾香夫人休息,我來看看了她和孩子,我就走的!”
輕柔的聲音裏,心緒不寧的香蓮早已經醒來。隻是她想看看眼前這個占據了優勢地位的皇後會如何做吧,不過無論她如何做,香蓮也不會原諒這個搶走了自己男人的女人。而且她來這裏能安什麽好心,不過是來探探虛實而已。
有心一動不動的香蓮,突然之間卻又有一種不放心自己小寶貝的感覺。她佯裝翻身,手在被子裏暗暗抱住自己的孩子。倘若她要是傷害自己的孩子,就與她拚了。
“喲,真是好可愛的小寶寶呢,黑發黑眼,倒是好漂亮的相貌呢!”
香蓮悄悄眯起來的雙眼,觀察著近前的蒙古皇後海迷失。心中暗自罵她好不要臉,搶了別人的男人,還來得了便宜賣乖。來看她的皇後海迷失也不傻,雖然在床上的香蓮一動不動,但憑著女性第六感她以為,香蓮此刻是醒著的!
盡管如此,說話的時候,皇後海迷失依然輕聲慢語。
“我……我知道你以為我……其實我們都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女人哪……!”
言下之意也有不勝唏噓的意境在裏麵,這讓香蓮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倘若眼前的皇後海迷失是個那種飛揚跋扈的女人,或者會讓她鼓起勇氣與對方鬥鬥。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要恭喜香夫人的。旭爺這一向也實在是忙碌的騰不開身,你知道親王忽必烈從大宋敗回來。而且據傳言說,宋境已經全都是那個趙伏波的地盤了。隻怕明年開春即有大戰,旭爺實在是脫不開身。倘若香夫人有空便抱孩子進宮,讓旭爺看看也好……”
心中嘀咕著的香蓮,把那一點同情咽下去,重新又冷起心腸。
“你知道還搶別人的男人,這又是怎麽話說的,假惺惺的慈悲卻不要向我來施展,我也會呢!而且這孩子要是進了宮,卻能出得來嗎?如果想要奪走我的孩子,卻不如挖了我的心去罷!”
最少就香蓮而言,她不能相信眼前的蒙古皇後海迷失說的話。盡管聽起來似乎她的話含有情真意切,但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冒險。而且自己這失敗的一生,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再步自己的後塵。
好不容易,蒙古皇後海迷失離開了香蓮住的地方。這讓香蓮悄悄鬆了口氣,心中卻已經為了自己的孩子在打算起來。畢竟香蓮從來都不是一個笨女人,而且她很快就想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