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侍郎清算了一個早上,報上銀錢數目。
哪成想,僅僅半月時間,春歸柳巷竟淨賺了十萬兩白銀。
眾臣大驚,不信,後又派人查算,果真如此。
清寧王又請命太子將所得銀錢納入國庫,充實軍資。
太子允。
眾皆稱讚太子英明,然而內裏則自是欽佩清寧王睿智賢明,有遠見卓識,又聯係以往種種,竟是均能化禍事為福祉,更為歎服。
太子雖貪享玩樂,卻也耳聰目明,當即變了臉色,拂袖而去,這兩日朝也不上,內市也不去,就連紫祥宮也不見其身影,各個宮門守衛報還的消息也言未見可疑人物出宮。
蘇錦翎厭惡的皺了皺眉,如此荒唐,皇上難道就毫無察覺?還是群臣不敢將實情稟明皇上?長此以往,隻能是誤國害民。
她憤憤的揪了把遮眼的柳葉,又發覺朝政等事分明不是這個時空的女人所能幹涉的,她們的任務就是取悅於男人,為其生兒育女,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裝飾品。她倒不希望做出一番什麽驚天偉業,她本就沒有什麽遠大誌向,她隻是為太多的人身在其位不謀其政隻安心做米蟲而分外憋悶。
如此,散步的心情也沒有了,轉身往回走,卻聽得身後傳來急促腳步及嬉笑之聲。未及回頭便被一團香氣撞到了一邊,那香氣濃烈得直到那逶地的月華裙已拖出很遠仍嗆得她連打了兩個噴嚏。
“咦,怎麽是你?”
她剛抬起眸子就對上一雙鳳眼。
那鳳眼極嫵媚,嫵媚得讓麵前這個麵如滿月的男子更添幾分柔美之氣。
不能不說,這是張極俊美的臉,然而那因為長期放縱於酒色之中而致使眸光不甚分明,且泛著曖昧之色,端端的令人生厭,尤其那身上還混著各色的脂粉香氣,引得她再打了兩個噴嚏,淚水盈盈中又看到他衣襟盡散,露出玉白的胸口,那上麵還粘著兩個殷紅的唇印。
她立即抽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抓了回來。
“見了本宮卻不請安,你以為你是賢妃身邊的人就可對本宮如此無禮?”
她冷著臉,行了屈膝禮:“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
言畢便走,卻又被抓了回來,隻反手一擰,就將她的兩隻手都鎖在頭頂,,且往後一推……她的背便撞到了樹幹上,緊接著,腿熟練的抵住她掙紮的身子,那張俊美的臉旋即湊了上來。
微眯著眼,目光在她臉上散漫遊移,卻好像看不清楚般捏住她的下頜猛的一抬,忽然笑了:“初時不覺,今日看來,倒是個美人呢,怪不得那對雙生子竟肯為你打得頭破血流。也罷,為了他們兄弟和睦,不妨讓我……”
說著,唇已壓了上來。
蘇錦翎大驚失色,急忙避開他,狂呼“非禮”。
太子卻笑得開心:“非禮?哈哈……好笑!隻要我想要,哪個敢不給?有多少女人正哭著喊著求我前去‘非禮’呢,今兒卻便宜你了。好好好,這聲音好銷魂……叫得再大聲點!”
他索性騰出那隻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把撕開她的襦衫,覆上她胸前的酥軟,又準確無誤的銜住她的唇……
“啊,賤人,你竟敢咬我?不識抬舉!”
宇文玄晟隨手就甩了她記耳光,抹了抹唇上的血珠,又惡狠狠的貼了上去,眨眼便在頸上留了個血印。
“你以為你有了賢妃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以為有了玄錚的依仗就可以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你們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哈哈,我今天便破了你的身,看玄錚回來還會不會要你……”
絲帛裂響,錦帶斷裂,蘇錦翎幾乎魂飛天外。
宇文玄晟卻忽然停了動作,刺金袍袖一揮……
蘇錦翎慌亂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隻毛乎乎的黑蟲子,不停的打著卷扭來扭去。
宇文玄晟雙頰泛著鮮豔的紅暈,目光愈發散亂,笑容愈發迷離:“差點忘了這個。有了它,便更有趣了……”
說著,將那蟲子放在蘇錦翎胸口上。
那蟲子身子一抖,立刻攀住那細嫩的皮膚,一扭一扭的爬起來。
蘇錦翎嚇得尖叫,拚命掙紮,那蟲子卻是愈發執著,頂著紅珠的腦袋東探探西探探,轉頭向下,往抹胸內移去。
宇文玄晟盯著那道黑於雪白上磨出一條嫩嫩的粉,仿若珠光瑩潤。
眸光驟亮,立即探出舌尖延勢而下……
綺陰院雖偏僻,然而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侍衛,遂紛紛趕來,見此情景,不知是進是退,宇文玄晟又是一聲斷喝:“滾!”便更無人再敢上前。
“快,叫得再大聲些,讓他們都來看,哈哈……”
蘇錦翎又氣又怕又脫身不得,隻覺一股氣於胸間越盤越重,直漫上眼前……
忽然,仿佛有一陣冷風攜清寒淡香劃過,身上的桎梏陡的一鬆。
她身子一軟,斜斜的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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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打我?你是不是想殺死我好當太子?你們都想我死,你們都是妖怪,我要殺了你們……”
宇文玄晟衣袍盡散,發髻淩亂,餓虎一般撲向宇文玄逸。
宇文玄逸身形未動,卻好似影子一般移了個身位,隨手扯了他的外袍蓋在蘇錦翎身上。
侍衛蜂擁而上,卻又不敢傷到他,隻一迭連聲的喚著“太子……太子……”
宇文玄晟紅著眼,喘息粗重,看誰抓誰,口裏哇哇亂喊:“你們都是妖怪,我要降妖除魔——”
太醫院的王學齡等人聞聽“太子瘋了”匆匆趕來,遠遠睇了宇文玄晟一眼,又麵麵相覷,最後附到清寧王耳邊,銀須微顫:“像是香魂散……”
宇文玄逸長眉微鎖,望向那發狂的人。
正在此際,宇文玄晟突破重圍,直往這邊衝來:“哪個敢穿本宮的衣袍?”
他剛奔到跟前,卻忽然沒了聲音,整個人定定的站在那,隨後身子一仰,躺倒在地。
長發淩亂鋪散,麵色豔如桃花,唇亦鮮紅如血,萬般妖冶。
他緊閉著眼,隻坦露胸口在劇烈起伏,手腳不時抽搐,口中嗚嗚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王學齡瞅了瞅神色嚴峻的清寧王,忙招人湊了上去,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又低聲向清寧王稟告:“無礙,隻是昏過去了,稍後藥勁過了便好。”
宇文玄逸眸光一閃,緩緩移向他。
他忙低了頭……他還從未見過清寧王這般冷凜的模樣,平日裏春風和煦的目光此刻就像要殺人一般。也是,太子剛剛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
“抬下去!”
宇文玄逸薄唇未動,王學齡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聽到這樣一句話,卻是不敢再問,忙命了人抬太子回紫祥宮。
“這位姑娘……”
王學齡探了頭,打宇文玄逸身側向蘇錦翎望去。
忽的好似厲風撲麵,卻是宇文玄逸遽然轉身,抱了地上的人大步離開。
侍衛見其麵色如霜,皆垂眸肅立,隻聽得一句冰冷劈風砸來。
“今日之事關乎太子聲譽,若敢泄露半句,格殺勿論!”
太子聲譽?怕是早已一片狼藉,還在乎這點小事?倒是清寧王,平日不近女色,現在倒抱個宮女走了……卻也不敢多想,這清寧王雖常笑若春風,若是發起火來,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個個噤若寒蟬,待腳步聲遠方偷眼瞥去,卻見宇文玄逸袍袖一揮,一杏黃閃金光之物隨即乘風而來。邊上的侍衛隨手接住……是太子的繡龍紋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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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王爺請安,王爺……啊,王爺這是怎麽了?”
秋闌宮的小宮女見宇文玄逸駕到,分外驚喜,卻見王爺麵色冰冷,懷中還抱著個衣衫不整昏迷不醒之人,再一細看,竟是蘇錦翎!
瑜妃聞訊早已由惜晴扶著匆匆趕來,見此情景大驚:“這是怎麽了?”
說著,腳下一軟便要跌倒。
惜晴忙扶住她。
“無礙,隻是受了點驚嚇……”宇文玄逸的聲音已是沙啞。
瑜妃連連應聲點頭,又慌著指揮宮女……
“緊閉宮門!”
“快去燒水……”
“惜晴,你和初翠……”
“娘娘,娘娘……”
瑜妃身子孱弱,這一驚一急已是耗盡體力,當即頭暈目眩。
惜晴忙囑人照顧瑜妃,自己則指揮宮女安排一切事宜。
待一切準備停當,她方走到宇文玄逸身邊:“王爺……”
宇文玄逸的目光滯澀的轉向她。
她心頭一酸:“王爺,一切已準備好了……”
宇文玄逸“嗯”了一聲,卻無有所動。
惜晴和另一個宮女打算將蘇錦翎從他懷裏接過來,他卻是抱得緊緊的,且對她們怒目而視。
“逸兒……”
一旁的瑜妃悠悠醒轉,見此情景,輕喚一聲,他方神思漸明,緩緩鬆了手,卻是一直看著她們駕著蘇錦翎消失在水晶簾後。
瑜妃凝眸對他,輕問:“是太子?”
宇文玄逸麵容端寂,額上卻青筋隱現,有骨節脆響自敞袖間傳出。
瑜妃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沒事的……”
“啊——”
內殿忽然傳來宮女驚叫。
瑜妃隻覺麵前冷風擦麵而過,亦沒有抬眼,而後水晶簾內便傳來宮女的驚呼:“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