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唇輾轉在她的傷口上,又痛又麻,她一下子就愛上了這種感覺,一次又一次的幻想那殷紅的魅惑的唇會如何的吻遍她的全身。
夢裏,她激動得渾身顫抖,幾回回被自己的呻吟驚醒。
那一陣子,她養傷在床,為的隻是不斷的活在虛幻中,更是為了讓他心存愧疚。
既然他能救她,說明他不是個狠心的人,她就有機會。
當初計劃就是要借此讓他承擔她的名譽問題,而他隻是笑笑。
她知道他已娶妻,可她不在意伏低做小,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何況他還是個王爺。
可他就是不動心。
後來她打聽跟隨來的龍翼軍,得知他是如何在重傷之際跪了一天一夜苦求皇上將準備和親的蘇錦翎賜婚於他,如何月下追回離家出走的蘇錦翎並當眾表白心意,如何為了救回蘇錦翎身曆萬刃險些喪命……
她震撼,再一次想象這份深情如果給了她該多好?
清寧王愛慕胭脂將軍的傳言是她放出去的。因為她知道,這種風隻要吹一吹,便會燃起漫山遍野的烈火。
她就是要他騎虎難下!
可是他回京了,臨走時隻客套了一番,將他收編的總共三十萬人馬交由她掌管,然後便請皇上下旨豐厚賞賜,加封她為二十八郡的統領將軍。
她知道,他是想借此撇開他們的關係,可是哪有那麽容易?那一半的兵符她還給他,因為這是他們共同打下來的。她隻說是送給王妃的禮物,想來他因為不放心自己隨意調動兵馬導致他和王妃的再次分離也能答應。
她勉強忍了一個月才去找他,亦想見見那位傳說中的王妃到底有什麽好,可是走到半路卻聽說他帶著王妃遠遊了。
如今她果真來了,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也看到了那位被他捧在手心的王妃。
其實此前她的確隻是想成為他身邊的其中之一,可是元宵之夜,她親眼見識到他們的恩愛,他對自己的冷淡與疏離讓她改變了想法。
她要取代蘇錦翎,她要成為他心中最愛!
來之前,她讓林先生幫她用藥物製造出表麵虛弱之感,於是順利的留在了王府。如此也慶幸宇文玄逸沒有碰她,否則必會發現她隱蔽起來的早已恢複的內力,到時她還有什麽借口不離開呢?
徐若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笨蛋,幾句好話就哄得她說了不少蘇錦翎的事。
其實事情並不難辦,因為若是愛得太深,便會太過在意,無論是對對方的感覺,還是對方對別人的感覺。
為什麽水晶易碎而石頭卻那麽堅硬?就因為水晶太純粹了。
她從蘇錦翎下手。
她知道關於清寧王有許多“美麗的傳說”,而他離京征戰一年,身邊又有自己這個胭脂將軍……她多希望一切真能如傳言一樣?
蘇錦翎聰明不精明,和徐若溪恰恰相反,而且足夠敏感,還一根筋,關鍵她太在乎宇文玄逸,偏偏他又有一年不在帝京,偏偏那時他身邊有她這個胭脂將軍,偏偏又有傳言作鋪墊,偏偏花心的男人太多……所以隻需幾句話就可以打敗她偽裝起來的鎮定。
她也太單純了,真懷疑是怎麽在宮裏活下來的,如果沒有宇文玄逸……不過很快他就不屬於她了。
能欣賞這個失去一切的女人慢慢死去,一定很過癮。
她發現了自己騙人的把戲又怎樣?自己保證她不會去跟宇文玄逸說,因為她太驕傲,太在乎他對她的想法了。
自己到京就給皇上密遞了折子,說想嫁給宇文玄逸。
她知道皇上一定會同意。上次宇文玄逸和蘇錦翎不就合夥卷了皇上的麵子?況且蘇錦翎一直沒有生育,於理不合。
隻是她沒想到蘇錦翎竟然懷孕了,在發現這個噩耗的瞬間她就動了殺心。她本想慢慢折磨這個嬌寵的王妃,讓她看著自己如何從她身邊一點一點的搶走宇文玄逸,讓她好好享受一下自己曾受的折磨。
然而現在不能等了。
她一舉成功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當場射死她,可是落在奉仙教的手裏一樣沒活路。
她握住手腕……那上麵有他的餘溫。
今後,他就是她的了。
至於徐若溪……那個蠢貨,若不是今天事情進行順利,將來自己過了門是準備同她聯手弄死蘇錦翎的,可是計劃提前完成了。
溪夫人,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清寧王怕殺你髒了手,就由我來完成了。到時,他的身邊,就隻有我了,隻有一個我!
還有那個孩子……總是皺著眉頭看著她,就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麽。
該死!
都去死!
他的身邊隻能有我,他的孩子隻能由我所出!他將是清寧王唯一的世子,將來更會是獨一無二的太子,而我……
她有些夢幻的望著眼前這個風華清雋的男子,想象著如何承受他的寵愛,成為新一任的清寧王妃,成為未來的皇後!到時,她要讓所有人都傳誦他們的故事,就像傳誦他與蘇錦翎的故事一樣……不,一定要超過蘇錦翎!她要讓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她,仰望她!
她捏了捏縫在袖口的一個小硬塊。
林先生說了,這藥若是讓他服下,保證他對她欲罷不能。
是時候了。
她看向他,以一個妻子看丈夫的目光,絲毫不顧還有他人在場。因為今天皇上宣了蘇錦翎,賜婚聖旨不日即下,蘇錦翎又出了事,為了皇家體麵,時間怕是更要大大縮短了。
“錦翎失蹤的消息也是你傳出去的?”宇文玄逸也看向她,笑意不變。
“是!”她供認不諱。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其間還有人趔趄一下。
宇文玄錚和寧雙雙在前,宇文玄瑞在後,齊齊出現在暖玉生香閣。
宇文玄錚急得胡子都豎起來了:“六哥,我聽說錦翎被奉仙教的人劫走了?是真的嗎?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齊連嬌端莊一笑:“還能怎麽辦?她一個女人,落到奉仙教手中……就算落到別人手中,能保住貞潔嗎?就算救了回來,她說沒有,你就當真會認為她果真沒有被其他男人碰過?是一個……還是十個?”
“你……”
宇文玄錚當即要揮拳揍她,卻被宇文玄逸攔住,笑容更加魅惑:“依齊將軍所言,該當如何呢?”
他好像沒那麽生氣,說明他心裏還是有她的。
她不屑的暼了宇文玄錚一眼,神色倨傲:“我早就聽說清寧王妃魅力不凡,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由此可見,現在的清寧王妃怕是正跟著別人逍遙吧?”
宇文玄錚已跳將起來。
宇文玄瑞急忙抱住他:“冷靜啊,冷靜……”
“什麽冷靜?你看這個臭女人在說錦翎什麽啊?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哈哈哈……”齊連嬌大笑起來,望向寧雙雙:“你還不管管你的男人,他竟然要為了別的女人殺人,不知如果今日之事落在你身上他又當如何?”
宇文玄錚大罵,宇文玄瑞急忙捂住他的嘴,卻被他咬了一口,鮮血直流,也不敢拿開。
齊連嬌淡定自若:“八殿下,你也別激動了。奉仙教的人慣於采陰補陽,這工夫清寧王妃可能已經被采補殆盡,香消玉殞了。你還是早點回去歇著,等著她的香魂入夢來吧。”
宇文玄錚嗚嗚怒吼,宇文玄逸倒一點也不生氣,還坐了下來,端起茶盞,發現水涼了,又命秋娥重沏一碗。
秋娥端著茶盞走來,卻被齊連嬌上前接住。
秋娥再不願,怎奈力氣不如她。
齊連嬌端著攢絲蓮花茶盅,掀開蓋子,吹了又吹,待得稍涼,方遞給宇文玄逸。
宇文玄逸笑著接了。
宇文玄錚大怒:“宇、文、玄、逸……”
齊連嬌眼睜睜的看著他喝了口茶,摳住手指的指甲方鬆開。
宇文玄錚終於掙脫宇文玄瑞上前踹了一腳,卻被她靈敏躲開,而宇文玄逸敞袖一揮,他便定在了原地。
他臉紅脖子粗,隻能怒視那聯手的二人。
“八殿下莫急,其實她死了倒是好事。一個被擄走的女子是什麽命運,縱使我不說,你們不也早已想到了嗎?現在全帝京的人都知道了。普通人尚且要安分守禮,她是誰?她是清寧王妃,是皇家的顏麵,就算她回來了,皇室還會接受她嗎?她又怎麽好意思出現在大家麵前?”
“所以你放出她被擄走的消息,就是讓她再無退路?”宇文玄逸很讚賞的看著她。
“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不很好嗎?難道王爺還想偷偷摸摸的把她找回來讓皇家蒙羞?”
宇文玄逸點頭:“現在大家都知道王妃失蹤了,皇上要麽派人尋找……大張旗鼓很可能讓奉仙教痛下殺手,還讓皇室顏麵無存;要麽就秘而不宣,隻說大家聽信的是謠言,清寧王妃正好端端的待在府裏。反正她也不用經常拋頭露麵,有些事隻自己人知道就好。隻是有些大典譬如今歲的朝會本王必須攜王妃出席,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