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為後

十七,布畫運籌

“確有其事,遙察彼處情形,漢軍水師絕殺大陣似在潰散之中,顯然是水師將領大功告成了。”一名應天水師將領壓抑不住心頭的狂喜,指著遠處的情形大聲呼喝道。

楚流煙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金戈之聲黯弱了不少。

“速速派出船艦前去探察清楚,若是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果真撤離的此地,飛速報於本軍師知曉。”楚流煙想要即刻搞清楚前方的戰事究竟若何,便吩咐船上的一名水師將領派船前去查探此事。

漢軍水師將領奉命唯謹。立刻率領這一支戰船飛馳而去。

“楚軍師,若是真是我應天水師的將領將漢軍水師擊潰了,軍師苦心孤詣設下的剿滅眼下這幾股漢軍水師的計劃算是成功了泰半,隻要前方的將軍得勝凱旋歸來,領著我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將士戰船,與我等合兵一處之後自可將發功攻擊,令眼前的這群跳梁小醜灰飛煙滅了去。”一旁眺望戰況的一名應天水師將領興奮難抑的對著楚流煙開口說道。

聞得此言,楚流煙的麵色卻是絲毫沒有波動,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道:“眼下前方的情形尚未可知,我等於此議論,不過隻是臆測而已,唯有靜候本軍師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應天水師將領歸來之後,方能知其就裏,眼下本軍師尚且不知情形若何,將軍也不必如此欣喜,不過倘若事情果能真如將軍所言這般順當,自是最好不過。事惟萬端,總有變數,不可大意輕忽,若是為敵所乘,後悔自是晚矣,自本軍師以下的應天水師將士弟兄尚需小心戒備,以防不測。若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且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方才那名有些興奮的應天水師將領聞得楚軍師口出此言,知道楚軍師這般嚴令自是不願於今日圍剿眼前的這幾股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的受到什麽波折,隻要應天水師能夠將漢軍水師眼前的這些艦隊的戰船攻陷下來,便足以打擊漢軍水師將士的士氣。

漢軍水師的士氣若是低迷下去,對於應天水師而言自是再好不過,眼下應天城內的軍民困守危城,自是極為懼怕應天城在漢軍水師的水陸並攻之下,成為一座朝不保夕,旦夕且下的孤城。眼下也唯有倚靠水師的戰力將攻伐過來的漢軍水師擊退,如此方能使得漢軍水師的軍鋒有多挫頓,令漢軍水師攻伐大軍有狼顧之憂,不敢肆意攻殺,如此一來方能令漢軍水師攻伐的大勢衰弱下來,擊退了漢軍水師,便可保住應天城,而想要擊退聲勢浩大的漢軍水師,則必須先行挫其銳氣。

看來這才是楚軍師苦心孤詣想要達成之事。

漢軍水師將領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便有些慚愧的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訓誡的是,漢軍水師誠然是我應天水師的大敵,即便眼下我等有望將漢軍水師擊殺於此,也要小心防備,不可讓漢軍漢軍水師有機可乘。屬下絕不敢大意,也會訓令麾下的水師將士嚴陣以待,絕不會讓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牟戰船乘亂窺隙,亂了我軍水師的陣腳,楚軍師放心便是。”

聽聞麾下的水師將士有此言語,楚流煙便微微一笑說道:“將軍既然有此安排,何患漢軍水師敵氛不除,隻要我應天水師將士上下一心,戮力用命,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再如何強大也不是我等水師將士的對手。眼下漢軍水師看情形必有動亂,我應天水師嗣後便可乘虛蹈隙,成此大功,將軍不必心急,靜候時機,到時候絕少不了你等立功的機會!”

楚流煙此言入了應天水師將官耳中自是覺得極為動聽,楚流煙的這般說法便是向自己表明方才的訓誡絕不是有心貶斥,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小心防備漢軍水師,再立新功。

言辭之間的殷切盼望更是令足以令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動容,此人投身軍旅,便是想要博取一個封妻蔭子的功名,沉浮不定,猶有經年,常效古之良將的白頭之歎,沒有想到今日有此良機,若是能夠將眼前的漢軍水師悉數殲滅,對於應天水師而言便是極大的功勞。如此大功,吳國公定然有些封賞,今日若是能夠在戰場上建立功勳,得楚軍師的青眼賞識,一紙封書下來,必然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大好事。

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心裏頭暗暗決意,一定要在圍剿漢軍水師的大戰中建功立勳,此人便對著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說到的是,屬下情願追隨楚軍師,隻要楚軍師有何號令,屬下定然從命,謹遵楚軍師的命令行事。”

聞得此言,楚流煙便對著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粲然一笑道:“將軍既有此言,定然是心有此意,不管如何,隻要將軍今日能夠聽從本軍師的吩咐,跟隨本軍師攻陷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榮華富貴便是唾手可得之事,不敢如何,隻要將軍不肆意妄為,聽從號令,本軍師可以保證此戰之後,便可讓吳國公封賞將軍,作為此番抗擊漢軍水師艦隊的酬庸。”

應天水師將軍聞得楚軍師有此一言,心中自覺極為快意,便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所言,屬下何敢不聽,今日的戰局悉數在楚軍師的掌握之中,無論軍事有何差遣,屬下無不從命。”

楚流煙聽聞了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的言辭,心裏頭明白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已然將急於立功的心意給放了下來,不會肆意行事,隻會聽從自己的號令行事,如此一來,應天水師的諸位將領也都會聽從自己的命令,絕不至於別生枝節,令被圍困中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有隙可趁,如此一來便可牢牢的將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圍困於此,等到派遣出去掩襲漢軍水師艦隊得手的應天水師將領得勝歸來,領著先前被漢軍水師圍困的應天水師軍中弟兄,便可擺下陣勢,絞殺了眼前的這幾股漢軍水師艦隊負隅頑抗的兵牟將士,豈不是輕而易舉的將漢軍水師猖獗氣焰給打壓下去,令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牟將士的士氣為之一挫。

“很好,你既發此願,定然會聽從本軍師號令行事,本軍師眼下便又一件事體要交付你去做,若是你能夠辦成了,對於我應天水師而言便是大功一件。”楚流煙對著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緩緩的開口說道。

一聽這話,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便有些按捺不住了,疾步走到楚流煙跟前施禮追問道:“楚軍師有何吩咐,隻管叫屬下去做便是,屬下絕不會辜負了楚軍師的期望。”

楚流煙微微頷首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別的事情,隻是我應天水師若是想要將圍困在垓心的幾處漢軍水師的戰船悉數攻破,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如此一來,定然要大動兵戈,智者不取。兵法有雲,最為上者莫過於不戰而屈人之兵,眼下據本軍師估算,最先被我應天水師圍困的漢軍艦隊的戰船,因為漢軍水師後發的援兵未能有所助力,隻怕早就是軍心離亂,若是我應天水師之中有將軍出麵勸降那些心中絕望,避敵無計的漢軍水師兵牟將士投誠過來,隻怕也不是不可能,隻要將這些漢軍水師爭取過來,餘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便會益發勢孤力薄,等我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兄弟安然歸來之後,便可將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士一舉蕩平,悉數滅絕在此地。”

應天水師將領終於明白了楚流煙的話裏頭的意思便是想要自己前去勸降被圍困的漢軍水師將士。若是孤身深入漢軍水師艦隊的餓戰船上去,隻怕漢軍水師的牟勇將士會對自己有所不利,心裏頭想到了此事,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不免有些躊躇。

楚流煙眼見他這麽一副為難的意思,不免有些吃驚,不過微微思忖了一下,方才想到了此人定然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便開口對著這名水師將領接著解釋道:“將軍不要誤會,本軍師並無讓將軍孤身去漢軍水師戰船上去跟漢軍水師將領談判,這等危險之事本軍師又何忍讓將軍去做。眼下本軍師不過是想要將軍領兵前去漢軍水師戰船跟前叫陣,引得漢軍水師戰船的將官出來,而後將軍便可曉以利害,令漢軍水師的將官率領麾下的兵牟投誠過來,本軍師可以保證不對投誠過來的漢軍水師兵牟將士施以刀斧,保全其性命。”

聽聞了楚流煙的這番解釋,應天水師將領方才明白過來,楚軍師其實便無要自己孤身深入敵軍戰船,隻不過是找自己前去叫陣,以便引出漢軍水師將領而已。

聞得軍師有此言語,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便放下了心來,不管如何,隻要不要自己深入敵船這般險惡之境地,自然不會又何妨害,聽得楚軍師隻要自己出陣對著對軍呼喝,這倒是最為容易不過的事情。想到了這些此人便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既然如此信任末將,末將就聽從軍師號令,替軍師去辦此事。”

聽聞了這名水師將領依從了自己的意思,楚流煙自是極為高興,便對著這名將領開口說道:“將軍此去還有什麽需要本軍師協力的話,就請直言便是,若是本軍師力所能及,絕不會不應允將軍。”

“前去叫陣勸降漢軍水師,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勞動楚軍師。”漢軍水師將領極快接口道。

話一吃口,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便對著楚流煙開口問道:“楚軍師,叫陣也罷,勸降也好,這諸般情事倶是容易料理,不過若是漢軍水師的將官拒不聽從我軍水師的這番建議,依舊是負隅頑抗,屬下是否可以領兵出擊,將漢軍水師的戰船攻陷下來,一舉蕩平那些船上的漢軍水師。”

楚流煙聽聞了此人的意思,微微思慮了片刻,便對著這名將領開口言語道:“將軍此去,若是能夠順當的將漢軍水師將官兵牟勸降投誠過來,自是最佳,若是不能,也不必急於攻擊。漢軍水師眼下是困獸猶鬥,心裏頭依舊希翼他們的那位主持水師絕殺大陣的水師將領能夠再次派兵救援,若是將軍前去勸降而不可得,顯然是那名漢軍水師將領心存此念,將軍自可暫不理會,隻要布置兵力,將其戰船團團圍定,不令其輕易脫出便可,不必驟然攻擊之,以免漢軍水師狗急跳牆,殺傷了我應天水師戰船上的將士。”

聞得楚軍師有此號令,應天水師將領心裏頭不免有些困惑,便繼續追問道:“楚軍師隻要我命手下之人圍困漢軍水師戰船,卻不令我動手,那麽我便要問一聲,此時若不動手,要等到什麽時候方才可以動手。”

楚流煙微微一笑道:“將軍不必心焦,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已然是我軍水師的囊中之物,就算容他們多活片刻,又有何妨。待到我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水師弟兄安然到來,我軍水師將士必定士氣大振,而眼前的這些漢軍水師將士也會知曉漢軍水師絕殺大陣定然是被我應天水師破去,如此一來,漢軍水師艦隊兵牟將士的士氣必然大落,相形之下,我應天水師便可占盡優勢。天時地利人和,三利俱在我軍手中,三弊集於漢軍艦隊,隻要本軍師一聲令下,全軍將士便可悉數出動,對漢軍水師發動猛攻,漢軍水師定然會被我軍水師一舉擊潰。到了那時,將軍攻陷漢軍水師的戰船豈不是要容易的多了。”

聽聞了楚流煙的意思,應天水師將領自是覺得極為不錯,心裏頭明白楚流煙的這番謀算便是要將應天水師將士的傷亡減至最低,而眼下派自己前去勸降漢軍水師,也是這番意思。

若是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自是可以大大的減少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傷亡折損。

心中洞明了楚流煙的意思,此人便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這番謀劃真是極為高明,若是能夠將漢軍水師悉數攻陷而又不至於令我水師將士多有傷亡,自是最好不過的處置之法。楚軍師放心,此番前去勸服漢軍水師,屬下定然竭誠盡力,力圖漢軍水師將領歸順我軍水師,實現軍師所言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楚流煙微微頷首說道;“將軍極有此等體悟,相信此去之後便可建功,漢軍水師將領色厲膽薄,眼下已是驚弓之鳥,勢孤待援,隻要將軍出馬,分說利害,許之以厚利,足以動其心誌,令其歸降。”

聞得此言,漢軍水師將領便心裏頭明白楚流煙此言便是授意自己勸說漢軍水師,其間明言許之以厚利便是明明白白的授意自己如何承此事。

“楚軍師但可放心,此番末將出馬,雖無必能說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領投誠歸降的把握,不夠也會遵照楚軍師的吩咐,對以加以籠絡羈縻,離間漢軍水師的軍心,如此一來必可助我漢軍水師將士攻破漢軍戰船。”應天水師將領恭恭敬敬的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

從麾下將士的言語之中,楚流煙已然明白這名水師將士已然領會了自己方才所言的意思,便微微頷首道;“本軍師於此謹祝將軍此番前去勸降漢軍水師馬到功成,使得我應天水師將士進而能夠順利的絞殺漢軍水師的餘孽。”

布畫運籌

“楚軍師,事不宜遲,末將立刻領命不辦,不管情勢如何,隻要此番能夠收服一些漢軍水師過來,便可令漢軍水師軍心動搖無定,足以令我應天水師將士攻伐漢軍水師之順當一些。”漢軍水師將領對著楚流煙開口言道。

“不錯,正是如此,將軍所言極是,那就有勞將軍。待得將軍功成之後,回到應天,本軍師便設宴款客,為將軍一洗征塵。”楚流煙微笑著對著麾下的水師將領開口言語道。

應天水師將領慌忙言語道:“多謝楚軍師厚愛,就請楚軍師坐鎮軍中,靜候末將的捷報。”

說完,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便對著楚流煙深施一禮,隨後開口言語道:“楚軍師,屬下這就先行告退。”

楚流煙微微頷首,吩咐了一聲道:“好,此番你領兵前去勸降漢軍水師,無論結果能夠措得人意,萬萬不可輕易攻擊對方,以免扯動了我軍水師的陣腳,令漢軍水師戰船得以逃逸而出。”

“屬下明白,軍師放心。”漢軍水師即刻領命而去。

等到回到自己所統帥的戰船之上,這名漢軍水師將領隨即撿定了兵將,領著戰船,從漢軍水師的大陣中施施然的開出來,直奔漢軍水師被圍困的戰船而去。

漢軍水師被應天水師的如鐵桶般的圍困此間,東闖西撞了良久,卻是另一條縫隙也找不到,連番突圍也是接連失利,根本沒有法子突出重圍。

最為憋屈的自然是先前領兵追繳漢軍水師戰艦的那些兵丁了,被圍困的時日最久,兵力折損泰半,消耗的最夥,眼看便是兵力不敷使用,隻有勉力支撐,抗禦應天水師連番猛攻了。

漢軍水師的將領眼見麾下的許多將士被應天水師將士連番攻擊,死傷慘重,突圍了幾次,卻被應天水師銅牆鐵壁一般的戰陣堵了回來,唯有互為倚仗,幾艘船形成犄角之勢,對抗漢軍水師。

不過如此一來,便是毫無辦法突圍了,那些戰船上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倶是希望水師絕殺大陣中派出戰船馳援此地,可是這些漢軍水師將士沒有想到主持漢軍水師絕殺大陣中的將領雖是派出了援兵救援此地,卻沒有想到應天水師戰船上的將士攻伐的過來,設下圈套將漢軍水師的援兵悉數攔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