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為後

七十,不識時務

楚流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兩軍水師方才合攏一處,殺人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情,你趕緊回去給李將軍傳達我的意思,讓他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對那麽肆意妄為的漢軍水師將士責罰過甚,打打軍棍也就算了,到不不可殺了他,否則的話,隻怕投誠歸順過來的的漢軍水師心中會有所不服。”

劉參將自然是明白其間的道理,楚軍師的這番說法無疑是不想李將軍這麽快變開罪了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雖然眼下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倶是在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控之下,不過對於這些水師將士而言,能夠安撫住他們,便是讓應天水師得一助力,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心裏頭有此想法,劉參將便對著楚流煙開口言語道:“楚軍師所言不差,眼下不宜開罪投誠歸順到我應天水師艦隊中來的漢軍水師,對於那些叛降過來的水師將士而言,先要寬柔懷人,收服其心誌為我所用先。我回去之後,便將軍師的這番話曉諭李將軍,讓李將軍明白這個道理,不至於做出太過苛刻的責罰來。”

楚流煙聞得此言,便對著劉參將點了點頭說道:“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麽我也不再此處留你了,此事事不宜遲,你速速前去將本軍師的意思告知李將軍,讓他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必過於追究此事。”

“屬下明白了,屬下立刻去辦。”劉參將對著楚流煙回了一句,便轉身走出了船艙,會陣前給李將軍通傳消息去了。

楚流煙瞧著劉參將離去的背影,心裏頭倒是很想盡快的見一見那名頗有謀略,機變非凡的水師將士。

不過楚流煙心下也明白此事隻怕眼還不成,畢竟李將軍處還需要人運籌帷幄,主持局麵,若是此刻自己派人將那名將士召來此處一見,隻怕李新將軍會忙的抓瞎了,如此一來豈非壞了大事。

楚流煙明白,此事自是不宜取。

要是李將軍不慎負荷,結果惹翻了剛剛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漢軍水師將士發生嘩變,又反叛出去的話,事情隻怕要是熱鬧了,對於楚流煙而言,眼下不能如此行事,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考慮。

雖說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的兵力不足以威脅到應天水師,可是一旦發生這種事體,總是需要派兵征剿的,即便是此番能夠輕而易舉的覆滅再度反叛的漢軍水師將士,將對手殺伐殆盡。可是與大局並無助益。

更何況此番逼反了漢軍水師,隻怕別無機會再行招降納叛一批過來,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必然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眾誌成城,再想要輕易的攻取對方的戰船隻怕不能跟先前那般的容易的。打擊漢軍水師艦隊的士氣一事,隻怕也要隨之落空。

楚流煙心裏頭有此想法,自然不願此時此刻將那名已然是陣前的中流砥柱的將士飛召回來,對於楚流煙而言,大局是最為重要的,跟何況留著的後手便是等帶兵奔襲漢軍水師絕殺大陣的將軍領著被對方水師戰船圍困的弟兄們回來,繼而攻伐對手。

任何有悖於這個目的的事情,楚流煙都不願意去做。

殺伐對手的良機,決不可讓毀在自己的手中,楚流煙暗自對著自己言語道。

眼下投誠歸順過來的那些漢軍水師將士自是舉足輕重,如何安置周全,不令其生出禍亂來,對於楚流煙而言便是一件大事。

隻要能夠將投誠歸順過來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悉數安頓下來,便可垂範示意那些尚且未從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將士,不管如何,隻要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能夠多投誠一些過來,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攻伐圍困的漢軍水師,自然是大有裨益。

若是讓這一批最先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將士又複叛逃了回去,想要繼續吸引剩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投誠歸順過來,隻怕是毫無辦法了。

如此一來,對於應天水師將官而言,想要覆滅對手,雖然不是沒有辦法,可是欲要將圍困垓心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殺伐殆盡,隻怕應天水師艦隊這一方麵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是精於謀略的楚流煙不願做的,也是不屑為之的。

為將者,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高明的手段,憑借武力強行征服對方畢竟是流於下層,對於楚流煙而言,這一點至關重要。

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易守難攻,若是強行攻伐,雖然也有把握戰勝對手,不過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的傷亡當複不少,這是楚流煙極為不願意見到的事體,也是極力想要避免之事。

楚流煙在心裏頭考慮戰局大事,戰陣前方的漢軍水師戰船也沒有閑著,極為熱鬧。

很多水師艦隊的將士心裏頭明白此事極為關鍵,若是不能好好的處置那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私下毆鬥之事,隻怕剛剛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的漢軍水師兵牟將士和應天水師的將士心中會有嫌隙愁怨。

不設法給此事一個交代,對於雙方軍隊的融合隻怕多有窒礙。

“兄弟,我看不必跟這個兵痞子廢話了,瞧他的這等行徑,簡直就是二世主來當兵,驕橫跋扈,目中無人,讓人一見便是氣不打一出來。”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對著主持局麵之人開口言語道。

“沒錯,瞧他現而今的這幅可憐樣,咋不跟剛剛那般蠻橫不講理,耍威風了,簡直是不讓好過,實在是太不講理的。想來此人在漢軍水師艦隊中也是蠻狠慣了,這等人,死不足惜,跟咱們李將軍一提,李將軍還不氣炸了肺,我看還是不必跟李將軍提起此事了,幹脆我等拉著這小子到甲板上打他個五百軍棍,就算是打他個皮開肉綻也比讓李將軍知道了親自出麵責罰好。”

一名水師將士應和道:“老兄說的是,照著我們李將軍的脾氣,平素雖是和藹可親,可是最是見不得這種事情,若是讓李將軍得知此事,出麵處置,隻怕這小子還有沒有命在都是問題,眼下打他些軍棍還算是便宜他了。”

被人壓製在甲板上,絲毫動彈不得的水師將士方才糟了一記暗算,本來隻是手疼,眼下聽聞了幾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的議論,這才發現方才那名將士所言絕非虛言恫嚇,看起來李將軍絕不是這麽好與之人。

若是自己落入了李將軍手中,隻怕真的是要生死未卜了。

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兵痞子知曉了厲害,自是哀求告饒不已。

主持局麵的將士聽聞了旁邊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議論,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今日某並非是先要看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笑話,不管如何,對方也是初一投誠歸順過來,對於我應天水師艦隊中的規矩情形自是膈膜,不太清楚,不過像此人這般的蠻橫無理,倒也真是少見。顯然可見此人平素在漢軍水師艦隊中是狂妄慣了,此番我等雖是擒拿住了此人,卻不宜折辱此人,畢竟他也是我等的日後的袍澤弟兄,要導之向善此事。”

這番話說的雖然不是很大聲,不過兩軍水師將士聽聞之後,倶是覺得這名漢軍水師將士所言極為有理,非複有理,簡直便是仁者心腸。

方才漢軍水師艦隊的那名兵痞有意欺淩應天水師將士之事,倶是看在艦船上的將士眼中,如今看來這名水師將士實在是太過心善了,讓人欺負到了頭上,居然會反過來給對方說好話。

漢軍水師的其他將士也極為折服,覺得應天水師將士辦事公允,並無一絲一毫的公報私仇的情緒夾雜其中。

如此一來對於此人,漢軍水師將士也都有了好感。

“說的是,此番確實是我們的那個兄弟不對,讓對方責罰一段,吃一番苦頭也沒有大不了的。”

“沒錯,此人平素在軍中驕橫慣了,好些兄弟都被他欺負過,今日有此一報,也是罪有應得,我等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執意要袒護此人。”

“兄弟說的是,好些弟兄私底下都對此人恨之入骨,隻是此人潑皮無賴,肆意妄為,大家夥倶是心中懼怕,生怕他挾隙報複,所以才不敢如何開罪於他,眼下既然此人得了這般的懲罰,我等也不會出麵左袒。”另有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開口附和道。

“說的一點不差,此事倒也尋常,我等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也不是一意偏袒自己人,世間總是有個情理在,誰對誰錯,旁觀之人自是心中有數。若是一味袒護自己人,那麽和結黨營私有何區別,我也支持好好的懲罰一下這名肆意妄為,不知好歹的水師痞子,也好讓他長個記性。”

“沒錯,是該給他一個教訓嚐嚐。”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附和道。

漢軍水師將士也是不得不如此行事,眼下自己的弟兄在人家船上犯了過錯,總是不對,若是一意偏袒,隻怕要惹怒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瞧出情勢不妙的漢軍水師將士不得不如此言語,希望能夠得到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關照,到時候不會因為此事而牽累進去。

這樣一來,便有不少漢軍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士吩咐表態,要跟那麽漢軍水師兵痞劃清界限。

躺在地上的被人壓製的動彈不得應天水師艦隊的兵痞,耳中聽聞自己軍中的將士有這麽多人居然不向著自己,也是心灰意冷,覺得自己無端的做了一件事情,絲毫不能得到昔日軍中袍澤弟兄的諒解,自是覺的灰心透頂,心喪如死。

如此一來,不由得痛哭流涕,哀嚎不已。

這名漢軍水師兵痞心如槁木死灰,不過卻也不妨礙他的昔日袍澤兄弟頻頻向著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拋媚眼,卻無一人肯出麵替他說項求情。

畢竟對於這些漢軍水師將軍而言,若是為了這名軍中兵痞得罪了應天水師的將士,隻怕牽連到自己身上,逃脫責罰就不那麽容易了。

更是有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便預先想要跟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搞好關係,他們覺得隻要跟對方搞好關係,就算到時候應天水師艦隊中將軍怪罪下來,也可以避開這般的禍患。

至於這名躺在地上痛哭失聲的袍澤弟兄,漢軍水師艦隊中的水師將士頗有些頭疼和討厭此人的,眼下見到這名水師痞子吃了癟,反而有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覺得莫名快慰,心中暗記叫好。

活該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子倒黴,平素老是仗著自己是一名水師艦隊的將軍的親戚欺負同階的將士,橫行霸道慣了,連戰船上的那些職位比他高出許多的水師艦隊的將官也不敢招惹他,應為害怕他身後的那名漢軍水師的將軍替他撐腰。

天長日久,此人在船上除了聽命於戰船的最高將領雷將軍之外,對於其他同級的水師將士都是呼來喝去的,視同奴役一般。

即便是對軍銜高他數級的戰船上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官也是吆五吆六,呼朋喚友的,也不曾將他們放在眼裏。

將官們迫於其靠山的權勢不得不降心以從,麵上對於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子也是極為客氣,不過那些水師將軍也絕非一般的角色,表麵上雖是虛與委蛇,恭恭敬敬的將他奉為大爺一般,不過背地裏頭對於此人的人品行徑很是不齒,覺得這人簡直是漢軍水師的恥辱。

當然了,這些話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是無法知曉的,他所能知曉的事情唯有整日在軍中橫行霸道,欺負其他的水師將士。

如此一來,除卻了幾個臭味相投的軍棍老油條和他交好之外,其他人均是對他嗤之以鼻,雖是到處有人逢迎,不過實質上的人緣卻是一點也不好。

漢軍水師艦隊中對此頗有不滿的將士,不過迫於此人的靠山太硬,想要動他自是毫無可能,應為雷將軍本人對此人也是假以辭色,畢竟官官相護,雷將軍為官多年,自然是深諳吃理。

對於其他的漢軍水師將士而言,此人便是軍中的一大毒瘤,卻沒有人能動的了。

害群之馬能夠害群,那也是有條件的,絕不是說能害群就能害群的。

兵痞倚仗背後的靠山,在軍橫行霸道,受到其禍害的其他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也唯有徒呼奈何了。

在漢軍水師艦隊中,想要動此人,隻怕別無機會了。

可是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今日居然發生了這等需要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才能保住性命的事情。

如此一來便給那些平素對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不滿的將士一個絕好的機會。

脫離了漢軍,也就不用懼怕此人身後的靠山了,其他的水師將士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故而此人今日在應天水師艦隊中舊態複萌,純屬自作自受。

他心裏頭糊塗了,還以為自己依舊能夠借著靠山的作威作福,卻沒有認清眼前的局勢。

今日的局勢是應天水師若是發動攻擊,隻怕區區一艘漢軍戰船真是抵禦不住應天水師艦隊的戰場上的兵馬將士的殺伐,而這名兵痞子卻驕橫慣了,絲毫不知收斂,對於其他的漢軍水師將士而言,自是有些奇怪。

眼下他犯了事情,被應天水師的將士下令擒拿了下去,便是活該。

漢軍水師自然明白世異時移,援兵一點消息也無,唯有投誠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一旦投誠過去,隻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

畢竟對於漢軍水師將士而言,投奔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自是不能如此跟先前一般,若是行事毫無顧忌,惹惱了漢軍水師,隻怕會讓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下令誅殺了去。

明白事理的水師將士都知道,雷將軍雖然在諸位將士麵前說什麽出了沒事事體可以找他,可是細細一想,事情隻怕並非如此容易。畢竟對於雷將軍來說,也是投誠歸順過來的敗軍之將,沒有讓應天水師殺伐殆盡,逃得一條性命也然是萬幸了,他的話語的分量到底有幾何,隻怕誰也說不清楚。那還要看應天水師艦隊的李新將軍和他上頭的應天水師將領會不會買雷將軍的賬了。

這等情形之下居然有人如此高調,還要在應天水師艦隊上私自毆鬥,豈不是自找苦吃。

“好了,先放他他,弄跟繩子過來,先將此人捆個結實,等李將軍回來之後,再行處置。”主持大局的水師將士對著幾名水師弟兄開口吩咐道。

“是。”一名水師將士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根碗口粗細的纜繩,在旁人的幫襯之下將兵痞子結結實實的捆成了一個粽子。

兵痞拚命掙紮,卻始終架不住對方人多示眾,還是讓人給捆綁上了。瞧著身上勒的緊緊的麻花般粗細的繩索,漢軍水師將士不由有些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