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隻為相爺效命,廢話少說!”八人皆亮出兵器,開始漸漸收攏,縮小包圍圈。
“真的要栽了麽?”楚流煙一腳踢開一個家丁,一邊悲哀的想到。
“算了,拚吧!”楚流煙手中劍花一閃,整個人猶如一頭猛虎一般直撲向其中一人。若是等人都靠攏,她就等於以一敵八。趁著敵人還未收攏,攻擊其中一環,若是成功,殺出血路自己可逃。
“妄想!”那人一見楚流煙往自己來便知楚流煙心思,對於楚流煙舞出的劍花視若無物,後撤一步呈防禦狀。
“啊!”但是另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劍花是詐,不過是為了配合楚流煙的梅花鏢,舞劍隻是掩護,借著這一擊,一名殺手直接倒地。
楚流煙一見口子形成頓時直接折身往那邊去了,眼見著就要脫離包圍圈,卻不想腳下一沉。
沒想到剛才倒地的黑衣人隻是腹部中鏢,卻並未死亡。這時候見楚流煙從自己頭上躍過之時抓準時機一把抓住,楚流煙逃脫不得。
“快走!”忽然一道黑影如風而至,人至血漸,那殺手的一隻手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軀。
楚流煙覺得腳下一輕,頓時加快腳步,幾個翻身便不見了。
那個黑衣人也回頭一劍將眾殺手擊退,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遠處,一個人影偷偷的隱入了暗處,也隨之不見。
事情傳到了胡惟庸的耳朵裏,胡惟庸隻是生氣,破口大罵:“混帳,一群飯桶!這麽多人連個女人都抓不住,混帳!”
而另一邊,就在剛才事情發生不多時,朱元璋卻已然得知此事。
“恩,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剛才朱元璋的錦衣衛向他回報,胡惟庸私自殺人,楚流煙上門問罪,卻遭胡惟庸團團圍困差點被擒,最後逃離現場。朱元璋此時皺著眉頭,應天軍這樣的勢力自己還未除去,如今卻又多了一個胡惟庸。這徐達楚流煙在明處,領的是兵帶的是將,都是明麵上的東西。自己是皇帝,隻消一個命令便可逐漸削之。而胡惟庸則不同,沒想到此人如今竟然如此驕縱跋扈,堂堂王爺竟然敢直接動手,若是再等其如此發展下去,將來有一天會不會連自己都得看他臉色行事?
俗話說,攻城容易守城難,朱元璋如今總算體會到了這種滋味。他如今貴為皇帝,卻時時刻刻不在擔心自己的皇位被人覬覦,今天要小心這個,明天要防備那個。這不小心還真不成,到了一定時候,該反的一個個都會站出來,到時候隻怕是無事生端,好不麻煩。
胡惟庸貴為臣相,位極人臣,除了幾位國公,類似李善長徐達之類的,胡惟庸可謂一人之下。但是胡惟庸是臣相,管理軍機掌握大權,若是造起反來,那可不是什麽小浪小滔,那就是滾滾黃河之水奔馳而來,朱元璋豈能不驚。
想到這裏朱元璋嚇出一身冷汗,開始考慮對付胡惟庸之策。
楚流煙受到驚嚇,朱元璋心裏很是不舍,對胡惟庸的厭惡不由又增了幾分。
“找人召胡惟庸。”
長順急忙下去了。
很快,胡惟庸就駕著馬車來到宮前,下了馬車帶著三五隨從便往朱元璋處趕。路上守衛皆不理會,胡惟庸是臣相,帶上幾人無話可說,若是別人,這皇上豈是那麽好見的。如果你帶幾個刺客去,皇上豈不危矣。
“臣胡惟庸參見皇上!”胡惟庸很快就來到了朱元璋跟前,一切如故,行了君臣之禮,朱元璋讓他站在一邊。
“胡惟庸啊,你身邊這三人是?”
“回皇上,此乃臣遠房親戚之子,這左手邊的是胡漢,中間的叫胡三,右邊的叫胡非,三人俱是讀書出生,精通政治。今聞皇上召見,特帶此三人來見皇上,一來讓此三人感受皇上之威嚴也,二來也是向皇上推薦三人為官爾。”
朱元璋本就對胡惟庸不悅,卻見胡惟庸還如此理所當然的像自己推薦人手,可見其囂張程度可見一般。
朱元璋想了半天,也不多說,開口便問:“胡惟庸,朕問你,聽說你私鬥平碩王,可有此事?”
“有!”胡惟庸豪不遮掩,並且麵容激動,言語上態度生硬起來。
“平碩王乃我明朝王爺,雖為女子,卻與其他諸王一異,你為何敢刀劍相向啊?”
“回皇上,楚流煙雖貴為王爺,但是卻私闖相府,與匪無異。今日她能隨意出入我相府抓我,他日難不保來皇上這裏抓皇上出去喝茶。”
“胡惟庸!”朱元璋叫完他的名字,卻想了好一會,才說出這麽一句:“那你說說,這平碩王找你何事?”
胡惟庸自知無法隱瞞,也就不做隱瞞:“為幾草民之死爾。”
“也就是說你殺人了?”
“是的,臣擅做主張,殺了謀害我親兒的一行三人。”
朱元璋見胡惟庸對上自己之時神色自若,回答如流,且嚴詞犀利,更加驚恐。再觀三名胡家後人,對胡惟庸的那種眼神完全成了崇拜之色,景仰之情溢於言表。朱元璋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大傻瓜,成為了胡惟庸像小輩們顯示自己臣相之威的有力標榜。
“回皇上,平碩王到。”長順說完就站在那,朱元璋點了點頭:“帶她進來。”
“是。”
不一會,長順領著楚流煙就來到了這裏,朱元璋一見楚流煙來了,急忙打量起楚流煙有沒有受傷,發現似無大礙,鬆了一口氣。
“平碩王,朕正欲找你,你來的正好。你且說說,你為何要去胡府。”
楚流煙冷眼掃了一下邊上的胡惟庸,隻是冷哼一聲:“胡惟庸殺人,我不過是代皇上去問罪而已。”
“胡惟庸,朕讓你自己辯白。”說完朱元璋坐到一邊,準備看楚流煙與胡惟庸兩人鬥嘴。
“皇上,那三人乃是三個刁民,臣殺之也不為過啊。”
“混帳!那三人皆是城中商人,哪是什麽刁民。其中有一三歲小兒你都忍心加害,並且還要亂刃分屍,好不殘忍!”楚流煙火了。
“哼,那種刁民豈能與我兒子相提並論!”
朱元璋插嘴了:“哦?你兒子是何人也?有何可惜?”
胡惟庸冷笑兩聲:“皇上,我子乃是曠世奇才,天下罕有。他三歲作詩,五歲吟曲。十歲之時,諸子百科,史記春秋皆以倒背如流。上曉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知曉也。我子性格剛烈護家為國,此次回來本是準備為國出力,不想卻遭奸人所害,我豈能不怒?”
“哦?你子真如此出色?”朱元璋好奇到。
“絕非我片麵之詞,皇上明查。”
楚流煙在一邊聽不過去了:“胡惟庸,我不管你兒子是何人,你殺人與你兒子絲毫沒有關係,你又怎麽解釋?”
“沒關係?他們殺死了我兒子還說沒關係?楚流煙你現在給我生個我將他拋於江中,我看你對我會不會一樣沒有關係!”
朱元璋覺得場麵過於火暴再次開口:“胡惟庸,雖然你兒子死在車輪之下,卻說是純屬意外。而且以我大明律法,罪人也理應先呈交刑部,然後經過會審再處理的。”
“皇上!臣為你出生入死那麽多年,臣的兒子如今死了,你叫老臣如何不辛酸啊。”
“哼!你兒子如此才華,也未見其來頭朝廷,如今死了,死無對證,不足為信。”楚流煙根本就不同意胡惟庸的話。
“我兒子對我孝順無比,百善孝為先,還有什麽能比孝順更值得感人的。今日孝順父母,他日必孝順皇上!”
楚流煙還不買帳:“你兒子?我怎麽聽說那廝長年出遊,花天酒地,除了拿錢很少回家,這也叫孝麽?”
“你懂什麽,我子文章才華,無不精彩,舞文弄墨,那更是不再話下。加之聰明無比,文韜武略無所不通,倫理綱常,政治官道,無不精通。我大明有此子在,則為大幸,如今不幸夭折,乃是國之大禍,損失太大。所以臣覺得臣理應遷怒他人,先斬後奏也在情理之中。所殺者不過三小家之人,在我兒子死這事上這三人有著很嚴重的錯誤和責任。光是那個車夫,大雪之下野蠻前行,根本就不懂駕車之道,驚了我兒,遂慘死。”
“是麽?那我怎麽聽說是你兒子自己跑的太快又喝了點酒,不小心摔倒被軋死的。我還聽說你兒子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一擲千金,整一敗家子。那車夫乃是城中一老人,駕車四十餘年,所有人都說他駕車穩,而且好。車內一婦人與一孩子,孩子高燒不止,本是準備帶孩子去求醫的,又哪來你說的責任?要怪就怪你兒子過於囂張,終是報應不爽。”
“你…你…你!”胡惟庸的臉都給她氣白了,去看朱元璋,卻忽然發現朱元璋根本沒有仔細的聽兩人辯白,而是在仔細的呆呆的看著楚流煙,眼中閃出一絲弱智的光芒。
“原來朱元璋對楚流煙有意。”胡惟庸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如此一來,胡惟庸頓時覺得自己似乎處境不妙。朱元璋叫自己來,卻又叫了楚流煙,若朱元璋真有收了楚流煙的意思,必然對其百般順從,那自己豈不是非常不妙?
如此一想胡惟庸急忙說到:“皇上,臣近日身體小恙夜不能寐,此事不過殺了幾個無知小民罷了,還望皇上三思。”
“胡大人貴為臣相,難道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麽?”楚流煙譏笑到。
“我身為臣相,連處置幾個草民的權利都沒有麽?”胡惟庸有些急了。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臣相難道比天子還大?”楚流煙反問到。
兩人陷入了沉默,全部都把視線放到了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知道兩人都在看自己,於是往周圍看了看說到:“殺人償命!”
胡惟庸一屁股跌坐地上,沒想到胡惟庸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
皇帝的話就是聖旨,一群錦衣衛直接出現將胡惟庸關押起來。
胡惟庸被帶下去之後,隻聲楚流煙。
楚流煙對朱元璋說到:“皇上,我已經搜集了胡惟庸殺死三人的屍骸,一老一女一孩童,目無王法。”
“恩。”朱元璋點了點頭:“但這不足已令朕殺他,畢竟人家是老臣了,朕舍不得。而且殺了胡惟庸,難道真能解決問題麽?”
“胡惟庸所犯罪行不止如此,還記得胡正肯案不。”楚流煙問到。
“那案子不是結了麽,李卿查不出東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朱元璋說完看著楚流煙覺得不對:“難道你有新發現了?”
“是的皇上。”楚流煙很快就將事情托了出來:“我感覺上次之事過於蹊蹺。皇上你想,這胡正肯多大的官啊,若不是胡惟庸推薦皇上能用他麽?胡正肯貪汙,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初還很多人說是胡惟庸貪汙,其實正在點子上了。”
“可惜你沒證據。”朱元璋淡淡的說到。
“皇上,如果我找出那二百五十萬兩銀子,是否能說明什麽?”
朱元璋點了點頭:“恩,你說吧。”
楚流煙笑笑:“皇上,當初胡正肯一直到死,都沒透露出什麽。但是在胡正肯咬舌之後,卻是由胡家老管家前去見的。老管家去幹什麽沒人知道,但是胡家的老管家肯定是知道了什麽。其理由很簡單,對完話胡正肯咬舌開始不說話了,肯定是他與胡惟庸之間商量好了什麽協議。而據我調查,胡正肯的四名妻妾在之前一天全部自殺,包括其中一人還有身孕。按照長理推斷,雖然不能說明其中有什麽必然聯係,但是說四妻為其徇情也是很難理解的吧。再者,我猜想那二百五十萬兩銀子是胡正肯拿的,但是他去杭州之處卻搜查不到,想了又想,我隻得想到了他把銀子藏到了家裏。
馬上那日陪老管家去看胡正肯的兩名牢頭又死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多了,就一定是有意為之。
胡正肯的家我去查探了,確實因該是放不下那麽多銀子的,這裏我就做了一個假設,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哪裏呢?
所謂入土為安,死者勿擾,兩者結合,我想到了胡家的祖墳。
果不出我所料,其祖墳似乎新動過,我冒險掘墳,卻發現裏麵並無屍骨,卻是有一大坑,裏麵散著泥土,卻一眼就看出是新添進的。我去晚一步,銀子被運走了。以那個無棺大坑的大小,差不多能存那麽多銀子的箱子。那麽這些銀子哪裏去了呢?胡正肯人在獄中自不可能,那麽疑點就全部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這裏就要提胡惟庸了,皇上還記得當初事情查到他的頭上,胡正肯剛被抓,有人為胡惟庸辯解。胡惟庸先是直接繳獲了五百萬兩銀子,皇上還記得麽?
五百萬兩銀子,他說是去胡正肯府上搜的,這點我就非常疑問。
一來銀子完好無缺,以我去胡正肯家中觀察,胡正肯家藏不下如此多的銀子,包括祖宗墳頭也是如此。數目不少,難道他家人隻藏銀就不曾花過?連封條都未曾拆開,他又能知其中就是銀子?還有家庭開銷如此之大,有了這筆銀子,各房早就分了去了吧。這筆銀子是胡惟庸代皇上從國庫播點出去的,若說裏麵有些什麽,你說誰最清楚?自然是胡惟庸了,事情又一次懷疑到胡惟庸頭上。
李善長查案,如此查肯定要到胡惟庸頭上,而朝廷之內唯一能說上話的就屬劉伯溫劉大人了吧,劉大人死的並不蹊蹺,蹊蹺的是死的時間。那日劉大人出事前剛與我等飲的半醉,一人再飲,必然不可能毫無把握,或許是心中不悅,喝完就會進房間的。不管如何,劉大人的死和胡惟庸也有一些關聯和遐想。
五百萬兩銀子,胡正肯家放不下,胡惟庸那裏可是放的下的。胡惟庸雇傭殺手,打手上千,家丁護院不計其數。皇上,我且問你,你說胡惟庸一月俸祿多少。這些人全不吃飯的?”
聽聞楚流煙如此分析,朱元璋也暗自點頭。
“皇上,我猜上次胡惟庸沒事之後,就又一次將那二百五十萬兩銀子挖出了。如果皇上有心,流煙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帶領官兵去抄胡惟庸相府,定有許多髒銀。”
朱元璋點了點頭:“還要等等,朕依舊在等消息,你先回去吧,如果事情確實這樣,朕會派你去抄胡惟庸家的。”
楚流煙退去。
又過一日,朱元璋身邊探子又來匯報,那些人其實是朱元璋派出去做臥底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平日裏不顯山露水,毫不起眼,卻掌握到了大量皇帝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胡惟庸這些年來作威作福確實如此,殘害忠良,貪汙克扣,中飽私囊,營私舞弊,結黨私營,官匪勾結,豢養殺手等等等等無數罪責全部被揪了出來。朱元璋看著厚厚一達,感覺背冒冷氣。這還好自己動手早,胡惟庸的勢力如今已經難以想象,再假意時日,隻怕天下便要姓胡了。
“將王鬆,王光洋兩人喚入宮內絞死,胡惟庸被拿不得外泄。派人去請李存義,揚文裕抓起來,將吉安侯陸仲亨、平涼侯費聚、延安侯唐勝宗…”朱元璋陳列了一大塊人的名字,羅列一起,讓錦衣衛去抓人。
許多重臣都很快都要被抓起來,關鍵是看時間一致,一起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