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興與鐵牛兩人來到了‘青蒙山’的山腳,兩人不約而同都很有默契的駐足不再前進,片刻後鐵牛的雙眼中兩行淚清終是無法再抑製的滑落臉頰,嚎啕放聲大哭了起來,姬興也沒有多加勸慰,他知道這種時候讓他哭一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盞茶工夫哭聲才漸止,鐵牛又是走近了幾步然後雙膝一屈原地就這麽跪了下去,他雙手撐著地重重的對著磕了三個頭,額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連續三次如此鐵牛的額頭已經破皮流下鮮紅的血跡.
“爹,您一路走好.”鐵牛抹去眼角的淚水,站起了身子一改之前的模樣變的堅定無比,他道“爹你放心,鐵牛已經會撐起這個家讓你安心的離去的.”
一陣輕風無聲的卷起,帶起地上的幾片落葉,似乎是指引亡人離去的方向……
“嗷!”
突兀的一聲野獸的吼聲響徹打破了原有的氣氛.
“怎麽回事?”姬興在獸吼響起時立即感覺到了右手手背上傳來的灼熱感,這感覺並不陌生之前進入‘青蒙山’中就曾出現過,根據他自己的猜想也許是寄宿於右手中的小幡會對妖獸生出反應,不過也沒經過證實.
同時他也感受到幡中那隻妖虎傳來的情緒,竟然是隱隱的畏懼,要知道它可是離妖獸行列僅僅半步或者說它已經是準妖獸了,並且虎族無論是野獸還是妖獸都是高傲的,竟然會產生畏懼的情緒這讓他由衷的從心底察覺到了不妙.
“鐵牛,我們該離開了.”他按捺下心中升起的那一絲不妙之感,口中如此說道.
“嗯.”鐵牛點了點頭,臉上悲傷還未散去徑直站起了身子.
就在兩人正要離開之時,‘青蒙山’上一陣震動,仿佛萬馬奔騰的壯闊,霎時間一群野獸紅著眼仿佛瘋了般的衝了出來,徑直衝向兩人這兒.
“這是……”鐵牛臉色霎時間就白了,比死人還白上幾分.
“整座山的野獸全部都瘋了似的衝了出來,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姬興臉色陰晴不定,他可不認為自己兩人能有讓群獸衝出的能力,腦海中不禁浮現起之前的那聲能讓幡中妖虎也生畏的吼聲.
兩人當即二話不說狂奔逃竄,若是站在原地那麽等著估計群獸奔騰過後估計隻會剩下兩灘肉泥,完全無法產生抵抗之意.
大地都在顫抖,轟隆聲響震天塵土飛揚,遠遠的看起來就仿佛是一條土龍在大地上穿梭橫行.
群獸奔騰遠走之走,藏身在不遠處一座小山上的兩人皆都鬆了一口氣.
所幸群獸出山並不是為了他們而來,否則的話今日真正的就要注定悲劇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整座山的野獸都跑出來了?”姬興盯著遠去的那條‘土龍’嘴中喃喃.
“是小獸潮要開始了!”鐵牛滿臉的驚悸,如此說道.
這片大地並不平靜,人與獸的比例有些懸殊,原始森林等等適合野獸棲息生存的區域非常之多,盡管人族中會出現所謂的修仙者可野獸也會蛻變成妖獸,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妖族壓倒人族雙方之間並沒有絕對的平衡.
據說是雙方高階存在勉強到達平衡互相壓製才沒有淪為魚肉,不過時常相隔數年便會出現所謂的獸潮.
也就是一些妖獸會驅使一群群野獸進攻人類的城池,最早時早在數千年前便有此現象出現,而如今人族也早已將獸潮定為一種災害而默認接受了,至於雙方高等的存在也沒有異議,對於妖族來說獸潮等同就是練兵,而人族更甚修仙者視凡人為螻蟻.
“那麽說又有獸潮發生?”姬興皺著眉頭聽完鐵牛的解釋,嘴中疑問道.
“應該是吧……”鐵牛麵露遲疑.
“什麽叫應該是?”
鐵牛皺著眉頭解釋道:“按照大概來算獸潮一般是每隔十年才會發生這麽一次的,但是距離上一次獸潮的發生也才剛剛六年,所以我也無法確定……”
姬興亦是眉頭擰皺,來回繞著圈子,麵上陰晴不定.
“你說的獸潮就是剛剛那種規模麽?”他這麽問了一句.
結果換來的是鐵牛看白癡般的目光,鐵牛搖頭苦笑著:“怎麽可能?就算是小獸潮也比剛剛那種規模大上個千百倍,並且裏邊會混淆著妖獸,可是非常恐怖的!”
“嘶”姬興腦中遐想著比剛剛那陣大上千倍的規模的獸潮,自己忍不住倒吸一口的涼氣.
“如果真是獸潮的話接下來應該會有成群的野獸與妖獸匯聚前來,真希望不要是那樣”鐵牛聲音很低,近乎夢囈就連身旁的姬興也沒有聽見.
接下來兩人依舊躲在這座山中休息了一個晚上,可兩人卻是無法入眠,因為夜裏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感受到大地仿佛地震般的震動,然後便是奔騰聲轟隆的響起.
一夜無眠,次日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兩人便已經離去.
他們前往的方向就是所謂的‘添雲城’按照鐵牛所言每每獸潮發生前附近所有人都會進入最近的城中避難,他們也相信‘荊村’不會還呆呆的窩在村中,所以並沒有回村一看的打算就直奔向了‘添雲城’.
遠遠的已經可以見到‘添雲城’的樣貌.
遠望時還沒什麽感受,可走到近前卻能感受到曆經滄桑的氣息,鐵青色的巨石砌成的城牆高達十丈,表麵上坑坑窪窪,無數的痕跡遍布,有口噬有爪擾.有刀砍有斧削,滿是飽經滄桑的意味.
城門上甚至還有斑斑血跡,天知道要有多少鮮血的潑灑才能深深印上這麽一斑的血跡!
走到近前能感覺到自內心產生的戰栗,這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城牆上那一斑斑的血跡都傳來滔天的鐵血殺機,並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在久遠前的年載戰爭、獸潮中以敵人的鮮血殘留下來的痕跡!
如此氣魄的城池他姬興今生初見,印象中就算是‘故鄉’的萬裏長城雖然比之壯觀卻沒有如此的氣魄,這赫然是真正的不記次數千年累積下來的殺戮真正的痕跡!
這,便是添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