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亡者征途

第二百六十五章:變化

“等待之城”,法師塔。

這座法師塔坐落於皇宮後麵,這兒遠離市中心,平日無人打擾。塔高二十五米,整體潔白,窗口以黑色石板作修飾,一眼望去好多個黑框框;它上下兩端較粗,中間纖細,倒像是個炫耀小蠻腰的窈窕少女。一顆顆遊散的靈魂之火被吸引而來,圍著它一圈圈地旋轉,構成一幅星係圖。

一個大胖子正在地麵仰望法師塔,對法師塔評頭論足。他每說兩句稱讚的話,必說一句挑刺的話,倒讓人搞不清他想表達什麽了。他肥頭大耳,笑起來,嗯,說句不好聽的,笑起來有些麵目可憎,隻因他眼裏不是赤裸裸的阿諛之色,便是赤裸裸的鄙視之色。他是薩姆•蒙哥馬利,為了加入黃昏帝國而自殺,生前是奧爾奎拉王國裏的貴族老爺,擅長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本來他在薩拉門羅擔任大使,逍遙自在,可惜鐵蹄騎士團忽然到來,逼得他重回死靈樂園。

這種人生來為了權勢,沒有任何其他技能,也許在人類國家會混得如魚得水,但在死靈帝國則淪為廢物一個。為什麽?因為死靈生物以強者為尊,是最為務實的,權力、地位、財富優先分配權都必須來源於實力,比如戰鬥職業者、死靈獸崇拜法蘭吉,比如軍人崇拜斯考爾,比如研究員崇拜布瑞恩。白骨暴君在構建黃昏帝國的高層建築時並沒有想得太複雜,他任人唯賢,所以他整個班底就是帝國的權力中心,每一個骨幹走出去都是一呼百應的。薩姆•蒙哥馬利無法和這些骨幹們打成一片,也就得不到實權。

其實貴族並不是腐敗的代名詞。在各個國家的初創期,貴族族長都是受人尊敬的功臣、能臣,他們因自己立下的汗馬功勞而被國王嘉獎,蔭及子孫;在幾百年後,家族後人變得屍位素餐的原因是多方麵的、複雜的,並不單純是因忘記先祖榮光而墮落。隨著時間推移,國王忌憚貴族的聲望,便從貴族階層手裏收回許多權力,以財富做為補償。有句東方古語是這麽說的:在憂患中生存,在安樂中死去。貴族們正是被安樂所腐蝕,忘記征戰沙場和為政務操心的職責,講究禮儀、美食、舞會,從小到大唯一學會的就是社交(虛偽、欺詐、功利主義的混合物),最終成為國家的蛀蟲。

話說回來,不單死靈生物不喜歡薩姆•蒙哥馬利,就連人類也反感他,不是因為他毫無才幹,而是因為他賣主求榮。雖然黃昏帝國內部很清楚,在攻打奧爾奎拉的時候這個男人並沒有出多少力,但外界卻一致認為是他的背叛才導致奧爾奎拉覆滅(起碼這個理由的可信度比“黃昏帝國靠實力勝利”要高)。

“狄塞爾大師,您在嗎?”此時,薩姆在塔下喊道。魔法師的玩意兒太過奇怪,他實在搞不明白怎麽和塔內人溝通,幹脆大喊。

一位屍巫從遠處匆匆趕來,對薩姆鞠躬:“狄塞爾大人已與陛下一起,參與穠麗山莊保衛戰。”

狄塞爾是靈魂法師,身份也很敏感,是從黑暗教會投奔過來的,所以薩姆立刻將其當做同一類人、想與其多多親近。這座耗資數十萬、堪比一座小城的法師塔就是陛下為狄塞爾建造的,可見陛下對他有多重視。

“他參軍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我為什麽沒事先收到通知?”薩姆不悅,圓圓的臉擰出一道道煞紋。

“這是軍事秘密,我對非軍方人士泄露,已經是觸犯陛下威嚴了。”屍巫低頭道,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眼裏魂火閃爍。

“哦,是這樣啊,的確該對我保密。你退下吧,我去找布瑞恩。”聞言薩姆哈哈一笑,和和氣氣地揮手和屍巫告別。他招來一隻天網蜘蛛,吃力地挪到蜘蛛背上,意氣風發地一指聯合科研中心,絕塵而去。

薩姆並不笨,隻是他坐在高位太久了,有時更願意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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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聯合科研中心。

談了好久,布瑞恩才能送走薩姆•蒙哥馬利,談的不外乎是薩姆該做些什麽。雖然布瑞恩實在想不到有什麽職位適合薩姆,但還是安排了一個閑差——“屍體采辦”。如果不是因為接下來絕無運屍船進港,布瑞恩也不會讓薩姆擔任這個職務的,等風波一過就再撤掉他。另外,布瑞恩決定將備戰之事瞞著,免得薩姆整天煩他。

薩姆剛走,喬恩特總管就來了,而且還帶著一個兩三歲模樣的人類小男孩。小男孩有著黃色的柔軟短發,膚色白皙;脖子上圍著接口水用的花邊圍巾,下麵還套著紙尿布。他牽著總管的手,蹣跚學步,臉上天真洋溢,眼睛烏溜溜的很有神。

哪裏來的孩子?不戴“死靈麵具”,不怕對身體造成不可修複的損害嗎?為什麽喬恩特總管會帶他來科研中心——

布瑞恩靈魂之火劇烈一抖,這對他而言已是極其失態的表現了,但他隻顧著猛然站起,指著那個孩子,喊道:“安尼吉爾殿下!”每個人的靈魂波長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當初的嬰兒發生了什麽變化,布瑞恩都能從靈魂準確辨認出對方的身份。問題迎刃而解:隻有安尼吉爾不需要戴“死靈麵具”,隻有安尼吉爾才會被喬恩特帶進科研中心!

可是……

昨天還隻是一個小嬰兒,為什麽現在就是一個三歲孩童?

喬恩特總管笑道:“無病呻吟先生果然厲害,【流光飛舞】之下,殿下長大得非常快。隻不過殿下還沒能適應,依然會流口水和尿褲子。”

小男孩用力點點頭,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尿布:“我得再長大點才行,這個東西真是傻透了。”

布瑞恩靈魂之火再次巨震:“殿,殿下……您是從哪裏學到‘傻透了’這個詞的?”

“是魯迪哥哥教的!”小男孩脆生生地嚷嚷,口水從嘴角流出,這說不定也是魯迪哥哥教的。

“必須禁止魯迪殿下進入育嬰室。”布瑞恩立刻抬頭,鄭重地對喬恩特道。

“同感。”

安尼吉爾還沒學會走路,這時卻七手八腳地爬上布瑞恩的椅子,雙手撐著桌麵,好奇地打量桌上的小物件,比如墨水瓶啊羽毛筆什麽的。他沒有指著一件東西然後大聲念出其名稱,那是他“小時候”做的事情,現在“長大了”,不屑去做了。他很聰明,不能用年齡去衡量他的腦筋。

“按照這個趨勢,大概明天或者後天,安尼吉爾殿下的人生就會重歸正軌。真希望陛下能看到這一幕。”喬恩特總管看著小男孩,老懷欣慰。

“他會看到的。”布瑞恩道:“他回來後,會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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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聯合科研中心,專用於研究“罪惡本源”的大型實驗室。

因為所有研究項目都暫時中止,連解析“罪惡本源”也不例外,所以這間大型實驗室將暫時封存。其他研究人員都陸續撤離,而斯特潤姆則最後一個離開,並負責鎖門。臨走前他看了一眼“罪惡本源”,歎了口氣,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罪惡本源”裏忽然歎息一聲:“總算都走了。唔,這個地方果然很奇怪。汙穢,邪惡,雖然環境不算很舒服,但還過得去。不過,為什麽這份原罪不是出現在‘華夏’海洋裏呢?”

容器裏的黑水不再變化出邪惡符號,直接變出一個小小的人形。說是人形倒也不確切,該說它是人和羊、蝙蝠的混合物,給人以憎惡的感覺。它沒有人腿,隻有兩根羊蹄子,頭上長了兩根奇長的山羊角,後背則是一雙蝙蝠翅膀,還有一條細細的箭頭尾巴。這個小人兒拍翅、走動,簡直活靈活現。

如果布瑞恩在這裏就能明白,這變異人形是惡魔的微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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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死靈生物忙忙碌碌地為戰爭做準備時……

大競技場,全“福音”競技大賽,無病呻吟對某分水嶺玩家。

“阿嚏!阿嚏!”剛出場,奇術師就連打兩個噴嚏,然後撓撓頭:“有人在背後談~~~論我?”

“大神,你瞧不起人嗎?”對方一臉慍怒。《乾坤》不是現實,現實裏的感冒可帶不進來,而大神體質好得根本不會感冒,因此他覺得對方打噴嚏是在捉弄他。

“哼,你沒有和我說話的資格。”

無病呻吟依舊笑著,手杖在麵前一晃。以他為中心,身邊豎起四麵熠熠生輝的寶石牆壁,每一麵都寬十五米、長五十米,就像亂搭得快要觸頂的俄羅斯方塊!四麵牆的上方還有一麵顏色駁雜的寶石天花板,這些光影圍出了巨大的空間,

【寶石輪盤•稀世陣列】領域,該領域內敵方技能被複製速度加快,若敵方技能與己方技能重複,每重複一個,自己增加1%智力,增加1%的魔法回複速度,增加1%的魔法值上限。持續時間為技能數量*等級*1秒。每3個技能增加1立方米的領域空間。

無病呻吟這個領域一開,已立於不敗之地。他念叨著:“難道他們發現問題了?哎呀,希望六月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