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浮空艦在空中迅快的飛行著,滿艦的人此時都充滿著即將歸家的喜悅。
這一處界天,全都是大祈帝國的領土。
這裏是大祈帝國在主世界的後方,源源不絕的物資和戰士從這裏由一艘艘的浮空艦帶到主世界與另外的帝國交戰。
正是因為有著這裏的人力與物力的支援,大祈帝國始終還是能在主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當然,這是建立在大祈帝國同樣有聖階修士坐鎮的基礎上,若沒有聖階修士鎮國,大祈帝國早就被趕回了這被稱為元辰的界天。
主世界是各大勢力必爭之地,龍蛇混雜,相比之下,這元辰界天坐為大祈帝國的後方倒成了樂土。
這裏以儒道治天下,帝國的擎天之柱,鎮國的聖階修士被稱為純陽仙師,同時也是帝師。
據說大祈帝國開國之帝便是拜入純陽仙師門下,得到純陽仙師的支持,才能在當時危險的境況下擺脫危機,建立帝國。
自此之後,曆代大祈帝國皇子都會拜入純陽門下,哪位皇子最終能得到帝位,未必一定得到純陽仙師的支持,但是若為仙師不喜,卻必定不可能繼承帝位。
這一艘浮空艦卻是帝國中派出前往無盡之海中探索,順便獵殺海獸的。
這下滿載而歸,眾人自是喜悅。
一名青衫少年笑道:“此番回去,當能向城守交差了,說不定在門中還能記上一功。”
另一名少女卻笑道:“你倒想得美。”
少女嬌笑著,不經意間露出的風姿令得少年一時迷醉其中,直至少女忽然眉頭一皺,他才醒過來,以為是自己哪裏說錯了話,惹得麵前這少女惱怒了。
不料那少女卻是手指舷窗之外道:“咦,你們看那裏!”
此時浮空艦正在海麵以並不高的高度低空掠過,而且因為歸家的緣故,少年又想討好麵前這少女,所以浮空艦飛得並不快,透過舷窗大可以欣賞這海天一色的美景。
少女所指,卻是遠處海麵上飄著一個半浮半沉的人影。
“救他上來。”
浮空艦在那人影的上空停住,從般中飛出兩道遁光,正是那少年和少女,將那在水中浮沉的人一把抓起,帶著海水的腥味回到艦中。
這人的模樣隻是一個普通的漁人模樣,人卻昏迷不醒。
“奇怪了,這地方怎麽會有漁人?”少年稱奇道。
“漁人打漁走得遠了點,有什麽好奇怪的,就你孔祥大驚小怪。”少女嗔了一口。
少女豎起一隻手掌,另一隻手並指拇食二指對著手掌心劃了幾個圈,手指間凝起道道清光,忽然一指那昏迷不醒的人,清光便如清水般落去。
“咦,怎麽還不醒來?我的清微之光怎麽沒用?”少女滿臉通紅道。
“或許,或許是他傷太重了?”少年孔祥努力的幫少女想了一個理由。
“怎麽可能,他分明隻是昏迷,沒有受多重的傷。”少女都快哭出來了,清微之光是宗門中傳下的救死扶傷之術,雖說她平時太懶,練得不太到家,但也不至於連個昏迷不醒的人都救不過來吧。
孔祥拙笨的眨眨眼,他是那樣的喜歡著眼前這少女,很想替她再找個理由讓她開心,無奈卻不擅長撒謊。
孔家祖訓,從孔氏世祖開始便要求以誠待人。
孔家家風在整個大祈帝國都極為有名,而且很得顏不悔祖師稱讚。
孔家是大祈帝國都很有名的一個世家,但是此族世家卻曾與純陽仙師作對。
大祈帝國初建時,各方儒生雲集,願為新帝國效命。
彼時純陽仙師功勞最大,大祈太祖當時與兩個皇兄爭位失敗,差點喪命,幸得純陽仙師早就派了兩名弟子,也就如今純陽門的二代弟子顏不悔祖師和齊縱祖師暗中護持,保得大祈太祖一命,然後才有後來的憑借元辰界天立國,進而更進軍主世界。
這其中孔家亦是投向大祈帝國,大祈太祖稱要以儒道治天下,自然引得天生儒生歸心。
純陽仙師也是儒道,不過即使是他有護國之功,但也不是個個真當他是神仙。
比如當時孔家那位世祖便曾經大罵純陽仙師是偽儒,以術士之道揚儒生之名,終其一生不肯承認純陽仙師儒道宗師之名,為此甚至被大祈太祖差點問斬。
反倒是純陽仙師毫不計較,其門下兩位弟子也態度迥異,齊縱一脈因此而不喜孔家,顏不悔卻讚其為錚錚鐵骨的真君子。
不過孔家世祖再怎麽不喜歡術士,卻不能改變大祈帝國都是靠修士之力維持的事實。
所以他在世時雖能禁止子孫隻習文不修術,但在他死後,其子孫仍是拜入了各個學府學習道法,其獨子之後的長孫一房更是被顏不悔親自收入門下,從此孔家曆代少則一兩人,多則三四人拜入顏不悔門下。
這孔祥是其第十七代孫,亦是拜入了顏不悔一脈,學了些道法,其父現在為濱海城太守。
這少女名叫黃婉兒,亦是大祈帝國另一世家貴女,與孔祥青梅竹馬,同時拜入顏不悔一脈的介甫先生門下。
“咦,他動了。他動了!”黃婉兒忽然歡叫起來。
這次出獵,孔祥之父原本是想讓兒子磨練一番,但正要出發之際,老友的女兒黃婉兒也隨父來了濱海城。
孔父便命兒子陪同黃婉兒在海上巡遊一番,自己卻與老友議事。
怕二人出事,所以才特地安排了一艘小型浮空艦,又派了一隊親衛隨艦護衛。
有小型浮空艦,在海上狩獵自然是有驚無險了,就算遇上什麽凶猛的海獸,也能遁走。
兩小在海上,成天便看著親衛獵殺海獸,初時覺得好玩,之後每每想參加,便被人阻止,好生無趣。
不想回來時竟然能親手救一個人,黃婉兒自然是想試試自己在純陽學府學的法術。
那漁人果然動了,緩緩起身。
“看吧,我的清微之光還算到家吧?”黃婉兒嬌憨的道,一副小兒女姿態看得孔祥不由得又沉迷了進去。
兩小卿卿我我之時,自然也沒注意到那被救起的漁人其實很不正常。
黃婉兒洋洋得意,轉眸之間看到那漁人神態古怪,正想發問,問個詳細。
一直侍立在兩人身邊的親衛隊長卻忽然麵色一變,上前搶步喝道:“你想幹什麽?”
話聲未落,那漁人的腦袋忽然爆了開來,從爆開的頸部鑽出一團滑膩膩,圓滾滾的紫色肉球來。
那東西一鑽出來便占據了漁人原本應該是腦袋的位置,親衛隊長饒是見多識廣,也曾隨著孔祥之父誅殺過一些異獸,甚至妖精魔怪,但像眼前這般怪異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無論如何,他都是受命保護孔祥和黃婉兒,當即上前便是一拳轟出。
這親衛隊長雖然不是什麽強者,但跟隨孔父日久,也有煉氣境巔峰的修為,這一拳轟下去,對方就算是個鐵人也禁受不起。
那怪物不知如何操縱著漁人的手臂攔來,自然是禁不起親衛隊長的鐵拳,手臂當即便粉碎。
“這具身體真是差勁,換一個試試。”那怪物自語了一句,一下便彈了起來,離開了漁人的頸部。
這才能看清竟然是一個紫色的,活像章魚般的怪物,下部還有五條觸手。
這怪物一彈起便猛地襲向孔祥,黃婉兒嚇得尖叫了一聲,渾忘了自己也修煉得有一身道術。
說起實戰經驗不足以外,如果光論道術,兩小的修為未必在麵前這親衛隊長之下,畢竟他們都出身純陽學府,又師從名師。
當然真打起來,卻肯定不是這親衛隊長的對手,充其量也最多可以列入煉氣境之列。
那怪物一下襲來,孔祥第一時間卻也是被嚇呆了。
不過總算在生死之際反應了過來,舉手一揮,凝起一道真元屏障,想把這怪物阻擋在外。
那怪物眼看就要撞在真元屏障之上,忽然淩空一滯,五根觸須平空抬起。
這時除了親衛隊長出手,艦中離得近的幾個衛士也趕了過來護持。
不料那怪物這樣觸須一抬,眾人隻覺渾身一震,心靈頓時一片空白,全都像是凝滯了一般動彈不得。
那怪物卻逆襲而回,一下撲到了親衛隊長的臉上。
待眾人從剛才的震悚中回複過來時,發現親衛隊長已經像剛才的漁人般整個腦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怪物占據了他的頭部位置。
不待眾人再次動手,剛才那般的震悚感又生,眾人隻覺身子一麻,又動彈不得,繼而心靈上一片空白。
不過這一次的空白便不似剛才隻是一時了,從那章魚頭般的怪物身上傳來一陣陣心靈震波,宛如投石於水中的漣漪般向四周擴散。
在這陣陣震波中,被波及到的人心神開始變化,繼而變得呆若木雞,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難聽的笑聲從那章魚頭的小嘴裏發出來,那是宛如在滑膩的皮膚上劃開的一道小口。
“嘿嘿,我的小奴隸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了。你們得為我服務,保護我,等我在這裏紮下根,我會召喚來更多的夥伴。”紫色的章魚頭怪物得意的笑道。
艦中的兩邊通道又有不少衛士湧來,他們是聽到了在主艦倉的異動趕來的,隻是沒想到一來就會看到這麽一幅詭異的情景。
“殺了他們!”才經曆了一番激鬥,連續使用自身的神通心靈震爆加心靈控製,將黃婉兒、孔祥等人俘獲的怪物消耗也不少。
他天生異種,具有控製其他生靈的神通,但是本身卻並不能支持他使用太長時間,必須寄生在更強大生靈的身上,將對方的身體作為自己的養料。
就像現在這樣,他所寄生的生靈越強大,他的心靈神通施展起來便越是得心應手。
在他的控製下,先前被控製的黃婉兒、孔祥,以及一部份衛士對衝上來的衛士展開了殺戳。
衝上來的衛士怎麽都想不到先對他們動手的竟然不是那怪物,而是一心想衛護的少主人,以及一個女貴賓,還有昔日的同袍。
看著衛士們一一倒下,怪物滿意的笑了笑。
他忽然盯著孔祥自語道:“這具身體似乎更好,要不要再換一個呢?”
再換一個身體,意味著同時要少一個奴隸,不過最終怪物還是決定要再換一個身體。
因為孔祥已經被控製,所以怪物也沒有太過在意,他切斷了與那親衛隊長身體的聯係,猛地彈向孔祥的麵孔。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從孔祥的手指處飛出一團紫氣,一頭長得像狐狸的紫色小獸對著那怪物就是一記猛噬。
怪物大驚,連忙發出了自身的神通,但這一次那紫色小獸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便像貓撲老鼠般將這怪物撲倒在地上,繼而發出一陣噬咬聲。
怪物最後隻剩下一層皮,軟倒在甲板上,紫色小獸卻仍舊化作一團紫氣落回孔祥手上的戒指。
一會兒之後,孔祥等人慢慢醒了過來。
兩日後,浮空艦返回濱海城。
“快來拜過祖先,這都是祖先保估啊。”孔母心疼的道。
將孔祥引至祖祠的世祖畫像前,那上麵是一對恩愛夫妻。
男名王啟年,女名孔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