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第十六章 初涉商海(一)

朱一銘被歐陽曉蕾的話語感動了,把她緊緊地摟在身前,低下頭去……

兩人又聊了一會,朱一銘覺得下身濕濕的很不舒服,於是便提議回去了,離宿舍區還有一段的時候,歐陽曉蕾就停下了車子,兩人又是一陣熱吻,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和往常一樣早早地來到了秘書科,完成了一係列的打掃工作以後,剛坐下準備喝杯水,林之泉晃了進來。朱一銘連忙站起身來,客客氣氣地和他打招呼。雖然明知道被對方狠狠地擺了一道,但目前的形勢下,自己沒有能力和對方抗衡,就隻能裝孫子了。林之泉顯然對於朱一銘的表現很滿意,他今天過來,其實就是來示威的。剛準備轉身出門,胡書強走了進來,看見林之泉在,連忙點頭哈腰地打招呼,朱一銘看見他這十足的奴樣,隻覺得喉嚨口泛泛的,隱隱有要吐的感覺。林之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昂起頭走出了秘書科。胡書強扭過頭來,狠狠地呸了一聲,朱一銘把頭往下埋了埋,裝作沒看見。緊接著,陳新民、單美琴和李倩都先後進了辦公室,大家又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一轉眼,十多天過去了,朱一銘的內參時間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條重磅消息在恒陽縣委縣府大院裏風傳,陳大成要正式退休了。開始還隻是在相處得不錯的同事之間,互相咬咬耳朵,後來發展到在辦公室,甚至食堂裏都在小聲的談論。

周六一早,由於是一周的最後一天,大家都比較放鬆。秘書科的五個人剛剛在辦公室坐定,就聽見胡書強故作神秘地說道:“告訴你們一個最新消息,一號退了以後,繼任者已經敲定了。”

“哦,誰啊?”單美琴搶先問道。

“這位!”胡書強用右手食指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了個“潘”字。

“不可能,怎麽可能是他呢?”陳新民反駁道,“就算在本地提拔,也應該是蘇啊!”

“你知道什麽啊?本來應該是蘇的,但上次那個事情出了以後,上麵對蘇很不感冒,自然也就沒他什麽事了。”胡書強說著,還瞥了朱一銘一眼。

“你這消息從哪兒來的,真的假的?”李倩問道。

“我有個朋友在市委組織部,你說是真的假的?”胡書強故作神秘地說,還得意地掃了眾人一眼。

“切,你要有市委組織部的消息來源,恐怕早就不在我們秘書科了。”單美琴打擊道。

胡書強聽後,竟然毫不生氣,還故意賣起了關子,慢悠悠地說道:“我是沒有市委組織部的關係,但不代表打聽不到啊。你等著,要不了一個月,你就知道我這消息是真是假了。”

大家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都有幾分相信,朱一銘聽後,心裏一沉,眼前頓時浮現出林之泉小人得誌的模樣。秘書身份的高低,和自己服務的領導的官職變動息息相關,如果潘亞東成了一把手,那縣委辦恐怕真沒有自己的立錐之地了。

不到兩天的功夫,潘亞東將出任恒陽縣委書記的消息,便傳得路人皆知。聽了這個消息以後,還有一個人比朱一銘還要鬱悶,自然就是縣長蘇運傑。蘇運傑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認為是潘亞東一方的人故意散播的,目的是想給潘亞東造造勢。當這消息越傳越確切的時候,他再也坐不住了,撥打了泯州市長王吉慶的電話,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番。就是這個電話,讓他在赤日炎炎的夏日,如置身於大雪紛飛的冬日一般,王吉慶告訴他,恒陽縣委書記的人選雖未最終確定,但市委副書記梁玉明旗幟鮮明地表示支持潘亞東。蘇運傑清楚地知道,梁玉明作為黨群副書記,在人事任命方麵的聲音,甚至比王吉慶這個市長還要大,最加上這段時間他和市委書記李朝運走得很近,大有把王吉慶壓製住之意。看來潘亞東這階段老往泯州跑,還真的跑出了點名堂。蘇運傑放下電話以後,心裏是百爪撓心,連忙打電話吩咐司機把車開出來,送自己去泯州。出發之前,蘇運傑還特意去了一趟農行。

在蘇運傑去往泯州之時,朱一銘卻意外地接到了談劍的電話,約他晚上一起聚一聚,朱一銘自然欣然答應。六點半不到,談劍親自開車來接朱一銘,行駛了一刻鍾左右,那輛帕薩特警車停在了聚龍都酒店門口。聚龍都是恒陽最高檔的一家酒店,是一位香港的老板投資新建的,準四星級。

朱一銘第一次踏進如此高檔的酒店,大廳裏的裝潢以金色為主,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寶藍的大理石地麵能清晰地照出人的倒影,讓人仿佛置身於傳說中地水晶宮一般,兩邊各自站著四個絕色美人,穿著高開叉的紅色旗袍,讓人不禁擔心她們轉身移步之間,會不會漏出點什麽出來。談劍看來是這的熟客,三彎兩繞,就把朱一銘帶進了二樓的包房——水月洞天。

朱一銘踏進包間以後,發現有一個人已經穩穩地坐在那裏,正在品茶。見到他們二人進來,連忙站起身來,大聲招呼道:“朱老弟,你好,你好。”

朱一銘一看,原來是卡斯倫化工老總薛必勝,也伸出手去,和對方輕輕一握,說道:“薛總,你好。”

“朱老弟,請上座!”薛必勝拉朱一銘坐上主位,朱一銘自然不可能去坐,一個是公司老總,一個是派出所所長,怎麽著也輪不到自己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小卒子坐上座。謙讓了一番,談劍坐在了上位,薛必勝和朱一銘一左一右坐在了兩邊。

今天自然是薛必勝請客,菜式非常的豐盛,有淮式菜係裏麵著名的“三頭”:清蒸蟹粉獅子頭、扒燒整豬頭、拆燴鰱魚頭,還有好幾道朱一銘都叫不出名字來,酒上的是茅台。斟滿酒以後,薛必勝端起酒杯,衝著朱一銘說道:“朱老弟,我們是不打不相識,這杯酒我敬你,我幹了,你隨意!”說完,一仰脖子,把滿滿一杯近二兩的白酒倒進了嘴裏。朱一銘一看對方這是誠信結交自己,也不敢托大,也學著薛必勝的樣子,把杯中酒一口幹了。薛必勝隻叫爽快,又為朱一銘斟了一杯,連忙招呼道:“吃菜,吃菜!”

談劍在邊上說道:“一銘啊,這次薛總是真心感謝你啊!”

“感謝我,謝我什麽啊?”

“你還不知道啊?”談劍驚道,“感謝你上次的文章裏沒有點到卡斯倫化工的名啊。”

聽談劍這一說,朱一銘才想起來,自己那篇文章裏確實沒有寫到卡斯特化工,當時自己還很猶豫,雖然卡斯倫化工的汙染問題很嚴重,但自己畢竟拿了對方所謂慰問金的兩萬塊錢。做人得厚道,於是便刪去了卡斯倫化工的名字。

“你知道你文章中列舉的那些企業,這次被環保局罰了多少嗎?”談劍竟然賣起了關子。

朱一銘木然地搖了搖頭,隻見談劍慢慢地伸出了右手的兩個指頭。

“兩萬。”朱一銘脫口而出。

談劍和薛必勝聽後,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薛必勝開口說道:“老弟啊,要是你當環保局局長就好了,是二十萬。”

“啊!”朱一銘張大嘴巴,異常吃驚。二十萬,此時朱一銘的工資隻有五百不到,這可相當於朱一銘三十年的工資了。

談劍看到朱一銘愣在那,半天沒開口,於是開口笑道:“所以,薛總今天才要好好感謝你啊!”

朱一銘心想,上次我拿了他兩萬,卻替他省了二十萬,看來還是他沾了便宜。說實話,拿了那兩萬塊錢以後,朱一銘內心深處一直很是不安,雖然自己也知道,當時並未留下任何漏洞,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有點擔心。這下可以完全放下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了。

三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不覺居然喝光了兩瓶茅台,薛必勝還張羅著再拿,談劍和朱一銘都起身阻止,連說夠了。談劍是滿臉通紅,嘴裏酒氣不斷,看來這位久經飯局的派出所所長的酒量很是一般。

談劍站起身來,說要出去方便一下。他剛出門,薛必勝壓低聲音,對朱一銘說:“兄弟,這次老哥是真心感謝你。如果被曝光,不光是罰款的問題,而且對我們公司形象將是巨大的打擊,甚至直接影響到公司將來的發展。”

朱一銘見薛必勝真心實意地感謝,倒是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連聲說道:“哪裏,哪裏。”

薛必勝握住朱一銘的說道:“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老哥給你介紹一筆生意,你看怎麽樣?”

朱一銘連忙推遲道:“薛總,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說,我一個毛頭小子,哪有什麽資金去坐生意啊!”

“你看,我都一直叫你老弟,你還在薛總,薛總的,看來是看不上我這個朋友啊!”薛必勝假裝生氣道。

“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朱一銘連忙改口。

“這還差不多。”薛必勝轉怒為喜,說,“你先別忙著拒絕,等我把話說完,你再做決定。”

朱一銘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薛必勝接著說道:“我有個朋友,在應天市搞城市綠化工程的,最近,應天市的幾條主幹道都在擴建,市政府要求在主幹道的兩邊統一栽種棕櫚樹。他知道我們泯州的棕櫚價格比較便宜,就叫我幫他找一批,可以先預付一部分款子。”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薛必勝特意加重了語氣,言下之意,告訴朱一銘資金並不成問題。

朱一銘聽後心裏一動,知道這所謂的生意是薛必勝為了感謝自己,變相地給自己一個獲利的機會,於是也不再矯情,問道:“薛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決定嚐試一下,不知道對方有什麽具體的要求。”

薛必勝心裏不禁感歎,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自己剛說了個開頭,對方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於是繼續說道:“這棕櫚都要兩米以上的,大概需要上千棵,價格每株五十左右,具體的要等驗貨以後再定。”

“好,我明天晚間給你答複。”朱一銘說。

“好,一言為定。”薛必勝也很高興,“放心,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老哥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朱一銘被對方說中了心事,不覺一陣臉紅,看來這些在商場打滾的一個個都是人精,真是一隻老狐狸。看到朱一銘的窘相以後,薛必勝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有默契一般,談劍恰巧在此時推門進來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剛才談劍出去,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單獨交流的機會。

三人酒足飯飽以後,薛必勝邀請談劍和朱一銘去洗個桑拿,朱一銘由於對對方並不是十分了解,婉言謝絕了。薛必勝招來一輛出租車,朱一銘上車以後看見薛必勝和談劍有說有笑地轉身往聚龍都裏麵走去,看來兩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朱一銘回到宿舍以後,覺得這事自己的一個機會,目前故作方麵自己非常被動,在不遠的將來,不管是蘇運傑當家,還是潘亞東掌舵,應該都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還不如乘此機會,發點小財,真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也可以多一條出路。打定主意以後,朱一銘決定利用明天休息的時間,去夢梁鎮走一趟,那裏有不少村子,都種植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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