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的手停留在烽寂的白色麵具上,在揭開麵具之前,袂央想像了無數種烽寂的模樣,是醜是美,袂央都無從得知。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心兒也止不住的狂跳。
袂央倒吸一口氣,打算揭開烽寂的麵具之時,前方不遠處忽然透射出來一絲金光,袂央愕然,不知那金色的光芒是從哪裏發出的,前方變得一望看不見盡頭。
天色已然灰蒙蒙亮,隻不過身處這極陽之地的袂央無法感受得到。深淵之外的上古戰場,天空中的烏雲壓得很低,讓人看著都會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上古戰場縈繞些一種悶熱的氣息,像是大雨將至的那般壓抑。幾十名雲璣派弟子匯聚於一棵參天古樹之下,自那夜在上古戰場入口外地裂之後,雲璣派弟子分散四處,好在借助了雲璣派特有的集合信號,否則眼下聚首的雲璣派弟子亦不會有這麽多。
“現下還有幾名弟子失蹤不明,我們該速速找到他們才是。”八位雲影之一的任然緩緩說著,他的目光從每一個雲璣派弟子身上一一掃過。
雲璣派從之前的四十八名弟子變為現在的四十六名,顯然是少了兩名弟子,其中一名便是袂央,而另一名便是鏡水湖弟子獨孤梓思。
青木苑的幾個男弟子眼下也匯聚在了一處,姬夜離他們皆是為袂央感到擔憂不已。特別是秦晝,滿臉焦急之色從未見他緩和過,一邊碎碎念著他的小師妹到底在哪裏。
秦晝眼神充滿了焦慮,看著烏雲重重的天空,低聲道:“小師妹你千萬不要有事啊,若真有什麽事,你要我們如何跟師父他老人家交待......”
話剛說完,方不知便立馬用胳膊捅了秦晝一把,斥道:“禽獸,不許胡說,小師妹哪會有什麽事。”
倪川穹和姬夜離雖然不說話,但是他們臉色也很是不好看,眉頭皆是皺作一團。半晌,便見袂央之前那隊帶頭的雲影耿邱走來,向姬夜離說道:“這位可是青木苑的姬夜離姬師兄?”
姬夜離緩緩頷首,對耿邱拱手抱拳道:“在下正是姬夜離。”
耿邱思忖了片刻,道:“想來袂央師妹失蹤一事姬師兄已然知道了,作為她的隊長,我沒有照料好她,實屬我的不對,姬師兄若要責怪,耿邱毫無半點怨言。不過,耿邱我定會找到袂央師妹,給青木苑一個交代的。”
姬夜離聽罷正要說話,卻被倪川穹搶聲說道:“她哪回都喜歡失蹤,上次去曲尤鎮也是如此,但願這一次不要出什麽大事才好。”
耿邱蹙著眉頭,看向四處迷茫的些許瘴氣,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好看,“雖然這上古戰場危險重重,但我相信袂央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麽事的。”
姬夜離點頭,道:“小師妹失蹤怪不得你,當時地裂情勢十分緊急,自然是誰都顧不了了。”
“大師兄說得也是,現下我們隻能想辦法找尋小師妹的蹤影了。”秦晝說著,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便對耿邱道:“耿邱師兄,鏡水湖的獨孤師妹是不是現下也沒有消息?”
耿邱聞言點頭稱是,“昨夜我和隊裏的其他三位師弟在上古戰場裏行走之時,見天空燃起煙花箭,想著或許是袂央師妹或者其他師兄妹的求救信號,當時我們就趕了過去,不料到場之時卻沒有發現半點人影。”
秦晝和方不知無奈地對望一眼,有些頹喪地歎氣。
獨孤梓思和袂央失蹤一事,其餘的雲璣派弟子都知道了,當下他們都在想辦法努力找尋著袂央和獨孤梓思。
也在這時,遠處的天空綻放了五彩斑斕的煙花,耿邱見狀,忽然一喜,道:“那好像是宸極宗的信號,難道他們就在那邊?”言畢,又見另一種煙花燃放了起來。
姬夜離眉頭微微一斂,道:“想來宸極宗和幻星閣也是趕來了。”
雲璣派的弟子們都往天空的煙花看去,隻聽任然說道:“各位師兄弟師姐妹,而今宸極宗和幻星閣的師兄師姐們都趕到這上古戰場來了,我們現下就朝往煙花綻放的方向起身,盡快與他們會合。”
眾人紛紛提起長劍,不由分說地趕往了宸極宗和幻星閣弟子的方向。
而上古戰場的另一處,朝暮湖泊,此處除了這口湖泊之外,還有無數沼澤,總之此地比起上古戰場的其他地方還要悶熱潮濕。隻見這裏的一處高地上,一隻白鳳凰有些孤獨地停留著,而在它的身前佇立著兩個男子,一個一身黑衣如墨,而另一個則是紫衣錦緞。
墨焰看著白鳳凰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黯然和擔憂,似乎讀懂了它的話語,不由得身子一震,望向一旁的慕潯,道:“這白鳳凰的意思,似乎是說神風使下落不明。”
慕潯打開折扇,一邊扇風一邊端詳著眼前的白鳳凰,悠悠道:“神風使不會有什麽危險吧,看鳳羽好像有些擔心呢。”
墨焰一怔,低頭仔細看著白鳳凰,想起這白鳳凰是為烽寂的飛寵,而且它也一心忠於主人,若烽寂沒事它應該跟隨著烽寂,抑或是聽著他的使喚不隨意亂跑。然而現下這白鳳凰獨自找到墨焰和慕潯,難道烽寂真的出事了?
“慕潯,你在翼望之城多年,想來也熟悉著靈寵的性子,依你之見,烽寂他會不會有事?”墨焰問著在旁的慕潯。
慕潯沉默了片刻,關上折扇,摸著下巴思忖之後道:“看這鳳羽的模樣,神風使或許真的有危險。”
慕潯把話一說我,那白鳳凰竟是對他二人點起頭來,兩人不由得對望一眼,正要說什麽,卻見白鳳凰飛了起來,接著又扭過頭,仿佛是讓墨焰和慕潯跟隨它而去,找尋烽寂的下落。
墨焰和慕潯立馬會意,便是點頭答應。白鳳凰便朝之前烽寂和袂央落下深淵的方向飛去,身後的墨焰和慕潯亦是祭出兩道光芒,跟著白鳳凰飛去了。
而在上古戰場的極陽之地中,抱著烽寂的袂央此刻有些發神,看著那道不明的金光閃閃,她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烽寂此時也是緩緩睜開了雙眼,見自己倒在袂央的懷中,頭還枕在袂央的腿上,當下神色便得有些尷尬,輕輕地起來,什麽話也沒說。或許,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
見烽寂再次醒來,袂央情不自禁地感到一喜,雙眉上揚,話音都有些激動,“你終於醒來了,快看前麵那道金光是怎麽一回事?”
烽寂嗯了一聲,便向袂央指的那道金光看去。半晌,烽寂蹙著眉頭,道:“前麵似乎有東西,難道是師父所說的......”
袂央聽罷,不由得感到好奇,“是什麽東西啊?”
“神木鼎。”烽寂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緩緩朝那道金光走去,見烽寂不再似方才那般虛弱,袂央又驚有喜,連忙道:“你的傷好了嗎?現下竟能行動了。”
烽寂聞言之後便轉過身來,兩眼看著袂央,道:“你不也是好了麽?你還不是站起來了。”
聽烽寂這麽一說,袂央咦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也有了氣力,難道適才和烽寂十指交疊之時,他渡給袂央的熱氣中夾雜些許元力對袂央的傷有些作用。
“神木鼎又是什麽?”袂央走到烽寂一旁,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才意識到剛才由於那道金光的打擾,令袂央又錯失了一次揭開烽寂麵具的機會。
烽寂側目而來,道:”神木鼎便是我翼望之城此次前來上古戰場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