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絲懷疑

月上樹梢,晚風吹拂,雲璣派的弟子們用過晚膳之後便各自回了屋子,打算休息。這一夜,青木苑的幾個弟子便匯聚了起來,五人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隻見姬夜離麵色祥和,一隻手輕然地放在石桌上,輕輕地敲打著桌麵。

倪川穹依然如往日的模樣,這幾日他和方不知都未同袂央他們在一起,袂央亦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遇見什麽新奇古怪之事,當下便好奇道:“川師兄,三師兄,你們前來海瀾國的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麽好玩的事?”

袂央的話語打破了院子裏的沉寂,倪川穹和方不知聞言,紛紛向她投來目光,隻見方不知眉開眼笑,搖頭道:“多半是碰見些小妖小怪了,也沒見得有什麽新奇好玩的事兒。”

“盡想著玩,看你這樣子,想來一路上玩得很開心罷?”倪川穹冷不防地說了一句,便是移回了目光,視線停落在自己懷中的九曲劍上。

袂央雙眼一棱,自顧自地道:“仔細回想,我倒是玩得蠻高興的。”

秦晝聞言,笑道:“小師妹約莫是惦記著紅蓮渡吧?”此話一出,袂央臉不由得一紅,咳嗽了一聲,兩眼目光遊移,連忙轉開話題,道:“這......這些海妖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攻打海瀾國。”

姬夜離抬起雙眸,似乎經過了細細思忖,淡淡道:“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總而言之,大家都要做好迎戰的準備。”

眾人聽罷,點了點頭,袂央卻是蹙著眉頭,有些不解地說道:“大師兄,我有一事尚不明白。”

姬夜離聽袂央這麽一說,奇道:“何事不明的?”

袂央托著下巴,眉頭擰作一團,似有萬千疑惑縈繞心頭,“這海瀾國裏的皇子將士皆是凡人,也聽說過他們未曾修過什麽法術,可是這海瀾國為何能與那東海海底的海妖對抗五年?這著實令我想不明白。”

袂央話音剛落,秦晝嘿嘿一笑,兩眼發亮,道:“小師妹,你也說了這海瀾國的皇子將士沒有修煉法術,但卻沒說這海瀾國的國師沒有一分修為。”

袂央一愣,繼而睜大雙眼,有些驚異地說道:“秦師兄之意,想必是那國師是個厲害角色不成?”袂央說到此處,腦海中不禁浮現海瀾國國師一襲黑衣,頭戴黑色氈帽的模樣。

姬夜離頷首,讚同道:“秦晝說的沒錯,這海瀾國的國師可是不簡單,其他人之後一些拳腳搏擊抑或是刀槍之術,卻是不會什麽仙術法術的。而那國師,自適才見他第一麵起,我便斷定他擁有一身修為。”

倪川穹抽出懷中的九曲劍,“錚!”的一聲,月光之下,劍身閃爍,倪川穹豎起兩指,細細劃過劍身,神色毫不在乎地說道:“縱然一身修為,與海妖僵持了五年,怎麽說也有元力耗損的時候。”他頓了頓,抬起眼簾,看著姬夜離道:“大師兄,你可知那國師是何來曆?”

姬夜離眉頭一蹙,搖了搖頭,“眼下還不能輕易判斷,但我可斷定他絕非出仙盟三派,身上修煉的功法也不算得上正道法術,想來是一些散修罷。”

方不知細細聽著,又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姬夜離淡淡一語,視線立馬移向方不知,一旁的袂央聽得模棱兩可,但也很是迫切想知道方不知接下來的話語。

方不知咳嗽了一聲,壓低著聲音道:“很久之前,曾聽師父以及掌門仙尊他們提起過,冥淵閣的左護法消失人間一事。”他說到這兒,抬眼望向姬夜離,“大師兄,你可記得?”

“我自然是記得的。”姬夜離緩緩地回應,“五六年前的事了,那冥淵閣左護法莫名其妙地消失在整個修真界,有的人說他早已不在人世,但事實究竟如何,世人自然無從知道了。”姬夜離眉頭又緊緊地皺著,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不知,你這話的意思可是?”

方不知點頭,道:“那冥淵閣右護法五六年前消失的,而適才晚膳散席之時,我拉了一個侍從問了問,那侍從告訴我這海瀾國國師是六年前入的海瀾國,當年這海瀾國國君一見到他,便立馬封他做了國師。”

倪川穹聽得這兒,搖了搖頭,“世間巧合之事太多,單憑這時間相同,我們也不能推斷出個什麽,況且那冥淵閣左護法,大凡人知道的,都是認同了他早已不在人世。”

方不知撓了撓後腦勺,兀自長歎了一聲,垂下去的眼簾又抬了起來,“或許是我多想,隻是曾聽師父他們說過冥淵閣左護法也是這國師那番打扮。”

袂央托著下巴,雙眼快速地眨了幾下,幾個師兄的話語使得她陷入了迷局一般,隻聽秦晝嘿嘿笑道:“眼下不管這麽多,還是要想想明日之事,若是那海妖真的又開始攻擊海瀾國,我們雲璣弟子又該怎麽辦才好?”

袂央擰著眉頭,道:“秦師兄說的也是,隻不過眼下國家處於危難,這海瀾國的君主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了,隻是聽那傅紫宸皇子說過,一直臥病在床。”袂央頓了頓,又道:“想起那日在路上所遇阻攔我們去路的海妖,那為首的魁蒼的話語令我困惑不已。”

“小師妹總是喜歡想事情,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秦晝揚起嘴角,對袂央說道。

“大師兄和秦師兄是否還記得,那魁蒼說過一句話,好像是什麽——我們苦苦相逼?到底誰對誰錯,你那要歸西的老爹沒有告訴你麽?”袂央把話說完,隻見姬夜離和秦晝同時陷入了危機。

倪川穹雙目微微泛起一絲寒光,將九曲劍收回劍鞘,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抱著九曲劍淡淡道:“袂央你是否在顧慮什麽?”

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場戰爭,到底是誰是錯?是海妖單純的入侵,還是另有隱情?”袂央說話間,氣勢顯得很足,聲音也提高了些,秦晝立馬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方不知蹙著眉頭,覺得袂央話語在理,不停地點頭道:“若是海妖入侵海瀾國,我們雲璣派出手相救那自然是大義凜然;若這海妖與海瀾國的戰爭的原因不在於海妖,而是海瀾國本身的話,我們雲璣派再出手,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不應該。”

“方不知,你這麽一說,我倒是還心煩意亂了!大師兄,你說我們應該還是不應該?”秦晝亦是一臉茫然起來。

姬夜離定了定心神,依舊淡淡道:“無論如何,眼下猜忌什麽的切不可同其他脈下同門說起。至於個中原因,總會有真相明了的那一天。”

袂央有些焦急,道:“大師兄,若是等到真相大白那時,一切都晚矣又該怎麽辦?”

姬夜離一愣,麵對袂央的話語,這一時間,他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別讓大師兄煩了,這樣他也很為難,若是錯在海瀾國,我們大家都為難。”秦晝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抬頭看向遠空的月色,緩緩道:“走一步算一步,明日再看,總而言之,有些事總會由不得我們的。”

姬夜離亦是起身,頓了頓,又道:“好了,今夜就到此結束,各自回屋休息去吧,明日可要做好充分準備。”言畢,便邁出步子朝自己入寢的屋子行去。

眾人也漸漸散去,袂央躡手躡腳地走回了自己的房屋,踏入屋中,借著月光透過來的光線,袂央依稀可見同自己住一屋的唐蕭墨早已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