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二百一十一章 落定

海瀾國的新一任國君便由大皇子傅紫炎接替,由於上任國君魂魄灰飛煙滅,至此為了悼念上任國君,海瀾國上上下下便舉行了上任國君衣冠塚告別儀式。與此同時,雲璣派此行東海的任務也算是結束了。

那日海妖之王曾說過,東海海族與海瀾國之戰從此結束,但海瀾國眾人時不時也會感到憂心忡忡,生怕海妖之王會反悔。

“那海妖之王說得對,既然鮫珠已毀,兩方再交戰的話,戰事又何時了呢?”姬夜離負手而立,皎月之下對著身旁的傅紫炎說道。

“若是如此,那便再好不過。”傅紫炎聽姬夜離這麽一說,心頭也是微微鬆了些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夜離兄,戰事剛過,要不多在海瀾國遊曆幾天?”站在傅紫炎身側的傅紫宸說道。

姬夜離聞言如此,別過頭來,眉宇之間依舊淡如止水,“多謝紫宸兄美意,我雲璣弟子出來已是不少時日,想來師門最近事務也繁忙,我們得趕緊回去才可。”

傅紫宸聽罷,臉色顯得有些黯然,又聽傅紫炎道:“這一次雲璣派於我海瀾國可謂是偌大的恩人,怕是這一生,我海瀾國都無法回報了。”

“陛下不可如此言說,這一次雲璣派也沒幫上多少忙。”姬夜離淡淡地說著,夜風習習,三人的衣衫也跟著鼓動起來。

三人又聊了良久,直至深夜才各自回屋入睡。

供雲璣派弟子休息的庭院中,月光照耀,淡風吹拂,此時此刻顯得無比的寧靜,想來大家都安然入睡了。

躺在床上的袂央,卻是睜著雙眼,愣愣地看著深夜裏的漆黑。這一晚上,她接二連三地想起白日裏在皇宮暗道中石洞裏看見的場景,不知名的未來裏,她揚起雲笙劍刺向烽寂的那一幕。

煩悶、無奈、難過以及失落的心情不停地在心中互相交織,猶如一張魔爪伸向袂央,壓迫得袂央喘不過氣,她越想越傷心,不知何時,雙眸已是湧現出了淚水,打濕了枕角。

“最終的最終,我與他還是會走到那一步麽?”袂央在心中長長地歎息一聲,心中宛如刀割。

短短兩年,袂央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牽掛起那一個男子。她當時不知道,直到現下心中傳來源源不斷的心痛告訴了她,袂央才恍然大悟起來。

正魔殊途,就算今後不為自己,為自己所處的正道,袂央和烽寂終究會走到那一步麽?

恍惚之間,袂央似乎聽見了雪花簌簌而落的聲響,寒風凜冽,吹刮著她的臉龐,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子,劃破了臉頰。

她就像被置於茫茫雪地之中,心,好寒。

袂央無力地翻了一個身,對麵榻上的唐蕭墨正在呼呼大睡,聽著她頗有節奏的鼾聲,袂央不由得想起那夜唐蕭墨曾提起簫青羽和璃夢煙的過去。又是長長的一歎,袂央在心中暗道:“難道今後我要步大叔和婆婆的後塵?”袂央身子愈發顫抖起來,忽然又不停地搖頭念道:“不!不!我不要變作那樣!我不要變作那樣!我不想同他變作那樣!”

心中無力的哭喊,心中無奈的掙紮,袂央整個人變得痛苦不已,“今後不再見他罷,不再與他發生什麽,或許鮫珠所預測的那一幕就不會發生了吧。”袂央愣愣地想著,轉瞬後眼神又變得更加黯淡,“說不見就不見麽?每每我曾提醒自己不要再見他,可是每一次有難都是他來救我的......”

夜風透過窗戶吹進了屋子,一陣涼意浮上袂央額頭,她身子輕輕顫了顫,此時的她,人涼,心也涼。

袂央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個來回,終究還是輾轉難眠。她刻意地將烽寂從腦海中趕走,誰料越是想忘記他,反而變得越是深刻。

無奈地歎了又歎,袂央抬起手來用袍袖擦拭了臉上的淚水,一時間想轉移自己的思緒,念想著方才想起了簫青羽和璃夢煙,當下便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道現下大叔怎麽樣了?還有婆婆一人在桃源村過得如何?那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還會不會去打擾她?”袂央故意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這樣做無疑是盡量轉移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黑衣人又是誰呢?”袂央緩緩地念著,腦海中便浮現出那夜在桃源村家門口發生的場景。那個夜中看不清臉龐的黑影,一心請求著婆婆回去,“回去?回去哪裏?”

一時間,袂央蹙著眉頭,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在她的心中,一連串的疑問頓時形成開來,袂央在心中兀自念道:“聽小墨所言,婆婆璃夢煙曾是冥淵閣聖女,她的過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她為何隱居於桃源村呢?”

須臾,袂央雙眼睜大了些,竟是坐將了起來,心道:“那黑影叫婆婆回去,難不成是叫婆婆回去冥淵閣不成?”

茫然的袂央好不容易有了頭緒,但思緒一轉,又想到,“這幾年婆婆一直撫養著我,每每問起我的身世,她都不告訴我。”想到此處,袂央低下頭,眉頭擰作一團,輕輕一歎,“袂央啊袂央,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終究還是不知道你親身父母是誰。不過也罷,婆婆養育了我這麽多年,我早已視她為娘親了。”

袂央很久以前也是經常好奇自己的身世,問及璃夢煙時,她卻是無可奉告。

身世一事,也隻有袂央無事所想的時候會偶爾想起,自己親生父母是誰,她早已覺得無關緊要了。

心中想起了白發婆婆璃夢煙,適才因為想起烽寂一事落下的心中煩悶也悄然散去了幾分,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覺得有些事還是不想為好,“至於今後如何,那便如何吧。”袂央說罷,立馬倒了過去,躺在床上,緊緊閉著雙眼,為了避免再一次無意想起烽寂,她立馬運轉神識,窺探自己體內的奇經八脈。

隻見丹田處那有形的橙色晶體在不停地懸浮流轉著,袂央有些驚訝,試著一邊躺著一邊吸納夜晚周遭的靈氣,縷縷天地靈氣透過十指緩緩進入身體,通過周身經脈紛紛匯入了那丹田的橙色晶體中。

經過幾回吐納,一絲清涼舒爽的感覺遊遍全身,令袂央整個人也漸漸放鬆起來,她這個時候就好似躺在了軟綿綿的白雲之中,說不出的安逸暢快。

至於煩心事,袂央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天邊的銀月時不時滑入了厚重的雲層之中,不過片刻又悄悄地鑽了出來,給大地鋪上一層輕紗般的銀光。夜風依舊輕輕地吹著,庭院裏樹影輕輕浮動,花香四溢,而那袂央早已忘我地在淬煉著自己的身體,不停地調息吐納。

屋中唐蕭墨的鼾聲平穩的在袂央耳畔回蕩,然而袂央卻完全不受其的打擾,心神堅定。

也不知道過來了多久,黎明悄然而至,天邊也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而袂央也感受到了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地入睡了。沒過多久,天色大亮,晨風吹拂,鳥雀吟唱,迷迷糊糊之中,袂央隻聽唐蕭墨輕輕喚道:“袂央師姐!袂央師姐!快快起來啦!我們可要回師門了!”

“啊!”袂央低呼一聲便翻身坐起,朦朧的睡眼緩緩張口,懶洋洋地道:“這不是半夜麽?怎地就要回去了?”

“袂央師姐,快日上三竿了!”唐蕭墨嚷道,“再不起來,姬師兄和徐師兄就不等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