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卷起地上積雪,白雪宛如柳絮席卷至茫茫夜空,漫天迷亂,轉過身去的袂央卻不見前方有什麽人影。
可是,為什麽適才那股清風竟是如此熟悉?難道,這是有時候心中最深處的思念會令人產生一些莫名的錯覺麽?
袂央雙眼定定地看著前處的雪白空地,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失神與黯然,她會如此,想來心中有所期盼,隻不過到頭來什麽也沒有,這般落寞令得她感傷。
“差點忘了,還有正事要辦。”袂央突然意識到那齊止揚還在打著吸食雪蓉靈元的主意。袂央立馬收住心神,靜下心來仔仔細細地聽道那齊止揚又說道:“雪蓉,你信不過我麽?”
“齊師兄,不要這樣,我不喜歡這樣。”那雪蓉這一次卻是回答得很是決絕,雪蓉把話說完,隨即便傳來一陣跑開的細碎腳步聲。
袂央心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藏匿於雪堆處,探出頭去,才發現雪蓉已然跑得老遠了,留得齊止揚在原處暗自叫罵。
方不知用以流連忘返的目光看著天空的美景,嘴上勾著笑意,向一旁的袂央連連問道。
“自然是不後悔的,想不到宸極宗竟還有這麽好看的景色。”袂央話音舒緩,卻又不失心中按捺的點點興奮。
“嘿嘿,隻可惜我不會作畫,要不然我非得把這奇景描繪下來不可。”秦晝托著下巴,神色悠然。
倪川穹還是如往常那般的姿勢,抱著自己心愛的九曲劍,冷不防地說道:“就你那畫技,還是莫要糟蹋極光的好。”
“小穹穹,怎地如此潑師兄的冷水,人家的心肝兒經不起你這麽折騰啊!”秦晝揚起一絲狡黠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神叨叨的樣子。
姬夜離聞言,不由得和在場的袂央對望一眼,繼而又輕咳一聲,淡然地說道:“秦晝,禽獸,果然合二為一。”
“哈哈哈。”方不知破涕而笑,“大師兄難得說上一次笑話,這次我好生記住了。”
幾人歡笑一堂,周遭的人亦是呼吸打鬧嬉笑,在這令人難以忘懷的極光美景之下,其他弟子也是不願早早地回屋。
見眾弟子們玩得甚是暢快,袂央四下環顧著,不經意間,袂央便看到一個宸極宗男弟子正在與一個女弟子相互調戲,除了彼此眉目傳情之外,最引得袂央注意的是他們手上功夫也閑不住,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害羞的。
細細瞧了瞧對麵不遠處的男弟子,袂央頓時心神一震,經過打量,袂央才發現那宸極宗男弟子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吸食環兒靈元的齊止揚!
袂央心中一緊,蹙眉看著前方的齊止揚以及他身前的那名女弟子,心道:“這齊止揚,前幾日還口口聲聲對環兒說著情話,然而今日怎麽又與另一個女弟子相好起來?”
袂央先是想不通透,但不到須臾,她身子微震,暗叫不好,“難不成這齊止揚又想采陰補陽,吸食女子靈元?”想到這兒,袂央抬眼望去,竟發現那齊止揚依然握住了那女弟子的手,拉著她朝前麵隱蔽的小山丘行去。
“如此隱秘,想來如我猜測一般,那齊止揚帶著那女弟子去往人煙稀少之地,定然是要做那等事了。”袂央咬著嘴唇,眉頭擰作一團,一時之間焦急不已,“若我不去阻止的話,又一條女子的性命便會喪失。”
袂央的師兄們還在互相閑聊打趣,而袂央心神早已不寧,一門心思緊緊地放在了討伐齊止揚的事情上。
見袂央神色有些恍惚,一直比較善於觀察的秦晝自然發現了她的不對,當下便開口柔聲問道:“小師妹在想什麽?該不會是被這極光迷了心智?”
耳畔邊回蕩著秦晝的話語,袂央回過神來,盡量平複著自己的心神,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笑道:“秦師兄,我沒想什麽。”她眼神有些忽閃不定,四下張望後,終於下了決心道:“時候不早,幾位師兄,我先回房去了。”
袂央話音一落,立時祭出自己的雲笙劍,不等姬夜離他們反應就化作一道劍光,往袂央休息的庭院飛去。
見離雪山的距離變得遠了,袂央登時停住禦劍,而是偷偷折返了回來,繞到了雪山的另一頭。這樣的話,幾位師兄應該不會知道袂央的行徑吧。
憑著適才的記憶,袂央從另一頭的雪山很快就找到了那齊止揚要前往的小山丘。
夜風不斷,夾雜著無數的寒意,夜空極光無限,袂央還能聽見遠處眾弟子的歡呼和嬉笑。隻不過,眼下的袂央自然是無暇賞景,在她心中,若是再晚一步趕過去阻止齊止揚的話,那麽方才那女弟子便要被吸幹靈元,變作如枯木一般的幹屍。
越來越接近那座小山丘了,齊止揚那令人作嘔的情話也隨之傳來:
“雪蓉妹妹,適才那極光真美,不過我覺得你比那極光還要美千倍。”
這句話聽入袂央耳中,使得她心中怒火高漲,恨不得立馬將齊止揚碎屍萬段,在她心中惡狠狠地罵道:“如此虛偽之人,憑借騙取女子感情而獲得元力,真是可恨又無恥下流!”
袂央在心中一邊罵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接近。她手中輕握雲笙劍,那雲笙劍似乎感應到主人這廂隱秘的行動,當下劍身的藍光便通通散去,化作一柄無光寶劍。不然,在黑夜中,藍光閃閃,終究是耀眼和惹人注目。
“齊師兄,你這話我如何信得?怕是同樣的話你對過不少的師姐師妹說過了吧。”還好,那雪蓉仿佛不是那麽輕易好騙。
那齊止揚好似有些慌了,連忙安撫道:“哪有的事?其他女子怎地及得上雪蓉妹妹?我齊止揚適才之語,字字真心,若有虛假之處,必遭天打雷劈!”
“哎呀,說著玩的,幹嘛動不動就發誓?”
袂央聽罷,心中又憤憤道:“要是老天有眼,你齊止揚還能活到今日?”
袂央思忖之間,忽然聽到雪蓉一聲嚶嚀,“齊師兄,別這樣,別這樣......”
“好妹妹,我這些年來,心裏一直喜歡你的緊,隻是一直不敢說......”
“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啊齊師兄,這般要是被人看見了,很是不好的......”雪蓉話音顫顫,不過有些半推半就。
齊止揚有些邪魅地笑了笑,“不要怕,這裏隱蔽得很,別人是看不見的。雪蓉,雖說你我同我宸極宗弟子,但這些年我也沒這般與你親近過,每日每夜令我相思成疾。雪蓉妹妹,今晚就順了師兄的意了吧,好麽?”
袂央大急,她躲在暗處,但也看不到前方發生了什麽,心急之下,連忙運轉體內的元氣,借助靈識窺探,一時之間,隻見不遠處雪堆後麵齊止揚正緊緊地摟著雪蓉。
“果然這禍害要開始害人了!”袂央倒吸一口涼氣,握緊手中的雲笙劍,打算飛奔過去,當麵製止他們。
袂央正要出動,身後猝不及防襲來一陣清風,清風蕩蕩,吹散地麵的雪塵,飄飄灑灑,些許雪花在空中浮動不止,待得片刻便是粘在了袂央的頭上、肩上以及衣襟上。
“好冷。”袂央打了一個寒噤,當下又運轉了一次玄火咒。咒語念完,身後又一次清風揚揚。
好熟悉的氣息,好熟悉的清風。
是不是,有那麽一個熟悉的人,已然在袂央的身後停駐了良久?
袂央本是蹲在一處雪堆身後,感受到這清風,倏然間,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袂央本是蹲在一處雪堆身後,感受到這清風,倏然間,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