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二百二十三章 徊夢

秦晝與白采兮對望一樣之後,二人最終決定前往袂央居住的庭院一探。

晌午的陽光顯得有些刺眼,好在還有淡淡和風輕輕吹拂。

白采兮和秦晝匆忙地趕到了袂央往日居住的庭院,隻見烽寂恰好掩上房門從屋中出來。

秦晝見狀,當下便脫口問道:“神風使,發生了何事?小師妹這是怎麽了?”

聽罷,烽寂有些憔悴的眼神忽然一動,恢複了往日裏散發出來的冷然,他將事情經過簡略地與秦晝說了一遍。

秦晝和白采兮聽完烽寂的陳述之後,皆是相互對望一眼,兩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茫然。

“閣主和阿黑待會就過來。”烽寂又說了一句,視線不由得往身後望去,透過門縫,可見袂央還躺在床上,仍未醒來。

“但願小師妹隻不過是一時的氣血不暢,若是其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秦晝蹙眉,很是擔憂。

烽寂聽秦晝這麽一說,他亦是有些擔心,不過他淡然的目光裏卻沒有流露出他此刻的心境。

秦晝身旁的白采兮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說道:“既然神風使已然喂食了聖女些許丹藥,想來聖女的身子早無大礙。神風使,左護法,你們勿要太過擔心了。”

白采兮言畢,秦晝和烽寂均是頷首。

不到片刻,隻聞院門外就傳來了冥淵閣閣主璃夢煙與貓爺阿黑的聲音。

“嗷喵--我們的聖女喂,你是怎麽了啊?”阿黑長長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圓溜溜的身子竟是已經鑽進了袂央的屋中。

隨後而來的是璃夢煙,此時的她也是滿目焦急,話音很是急促地問道:“神風使,丫頭她到底怎麽了?”

聞言如此,烽寂眉頭輕蹙,繼而道:“我們現下先進去,我再將事情經過告知閣主與阿黑前輩罷。”

烽寂話音一落,幾人便輕然地走入了袂央的屋中。等到璃夢煙親自確認袂央身體並無異樣時,她才讓烽寂告訴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時光一點點過去,直到夜幕降臨袂央還是沒有醒過來。而屋中除了袂央之外,便隻剩下烽寂一人了。

他坐在袂央身旁,一直等著她的醒來。

幽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細細夜風灌入了屋中,這般意味倒是蠻好的,隻不過此刻的烽寂自然是無暇顧及。

床榻之上,袂央雙眼緊閉,睡夢之中,她的腦海裏再次閃現出那一幕又一幕血腥的畫麵。

族人被殺,一個又一個倒下的至親裏,或許有著袂央的父母。一但這樣想,袂央就心如刀絞,萬分疼痛。

“到底是誰這麽殘忍?非要滅我族人於死地不可?”夢中的袂央抱頭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

而在她的周遭四處,竟是無數的鮮血湧來,快要將她給淹沒,模樣恐怖之極。

“報仇!替我們報仇啊!”

忽然間,袂央的耳畔傳來了幽怨的聲音,她抬頭一看,除了血水紛紛湧向她之外,袂央還看見無數的魂魄在她的四周不停打轉。

“替我們報仇啊!”

“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

“嗚嗚嗚,我們死得好冤啊!”

“不過我們還有後人,希望後人替我們報仇啊!”

一連串的聲音不停回蕩於袂央的耳際,使得袂央這個時候心口煩悶,腦袋嗡嗡作響。

夢中的袂央再次感覺到心中有一團火就要炸開,她煩亂之下,連忙抱著頭,將頭埋雙膝,希望自己不要再聽見耳畔邊的聲響。

可是一切都不過是徒勞罷了,那一群又一群的魂魄不斷地發出哀嚎,袂央可謂是又怕又憤,怕的是身旁快要將自己淹沒的血水,而憤的是族人被滅。

“滅我族人的到底是誰?會是誰?又為何滅我族人,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啊?”袂央終於開口大聲地喊道,隻不過在夢中,她的喊聲變得很是虛無縹緲,本以為會很大,誰知就如喉嚨發出的嗚咽。

袂央變得狂躁不已,她氣憤得全身都在顫抖,咬牙切齒地說道:“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袂央細細回想,她在夢中回想,那回憶的畫麵中,無數的白影與族人相互廝殺。

白影,白影......隻可惜她隻知道那些仇人是衣著白衣,至於麵目如何,身份是什麽,袂央便無從得知了。

整個夜晚,袂央來來回回於這場令她難以醒來的夢。

直到後來,她身旁的血水再次匯聚,無數靈魂紛紛撲向她的時候,袂央驚恐地叫了一聲,隨即終於睜開了雙眼。

入目竟是無盡的黑暗,袂央伸手不見五指拇指,她掙紮地坐了起來,整間屋子除了她便再也沒有別人了。

袂央緩緩走下床,準備來到木桌前沏茶喝,誰料剛剛觸碰到杯子,卻聽屋外白光一閃,“轟隆隆!”緊接著,驚雷的聲響差一點震破了袂央的耳膜。

袂央身子不由得一顫,她抬眼看向屋外,隻見屋外閃電不斷,袂央自知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當下打算將房門掩上,誰知也在這個時候,屋外漆黑的夜色再次被閃電給弄得明亮刺眼,除了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見門外之景,袂央還看到一個人影立在門前。

那人批散著頭發,全身濕淋,發絲緊緊地貼著那人慘白的臉龐,袂央根據那人的身段,可以看得出此人是個女子。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女子就立在門前,明明袂央看得清她的絲絲黑發粘在臉上,但袂央竟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她的臉。

閃電消失,門前的女子便也不見,再次閃電時,袂央就沒看見那女子的身影。

“那個人是誰?方才那模樣好生嚇人。”袂央長長吐了一口氣,準備打算放鬆身子,誰知又一個閃電忽閃,那女子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袂央的門前。

一動不動,仍舊是一身濕淋,頭發批散,而且與方才所站的位置一模一樣。

看見此狀,袂央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正要說話時,袂央忽然看見對麵的女子笑得很是猙獰,繼而陰冷地開口說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要不你也死吧。”

話音一落,袂央大驚之下,又見源源不斷的血水朝自己湧來,而門前的女子這一回倒真是沒有了蹤影。

“啊啊啊啊啊啊!”袂央瞳孔縮小,全身汗毛直豎,麵前血水湧來的景象再次令她驚恐大叫。

“不!不要!”袂央狂喊一聲,隨即隻覺得有人將她雙手緊緊握住。

“放開我!放開我!”袂央閉著雙眼不停地掙紮著。

“是我!”烽寂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

袂央一奇,聽見烽寂的聲音之後,她心中的萬分驚恐便也減輕不少。她睜開眼來,才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床上,除此之外,袂央才發現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濕了。

“這是......”看見屋中燈火柔和,而屋外的夜蟲輕輕鳴唱,袂央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細細回想著方才的場景,明明屋外雷聲大作,為何此刻夜色如此之好。

見袂央醒來,烽寂的目光多了不少的喜悅,但更多的還是對她的擔憂,“方才你一直在做噩夢?我見你額頭冷汗一直冒個不停,連侍女送來的手絹都不知道擦濕了多少張了。”

聽完烽寂的話語,袂央才知道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在做夢罷了。

可是,袂央不明白,她竟然是夢裏還夾雜了另一個夢,特別是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夢到那個女人,到底又說明了什麽呢?

袂央點頭一歎,“我還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夢裏總是讓我看到家族被滅的那一幕。”

烽寂聽罷,他更加握緊了袂央的手,隻不過麵對慘痛的家族遭遇,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

或許這種事別人再如何說皆是沒有多大的作用,重要的還是得靠自己釋懷。

烽寂輕輕將袂央擁入懷中,此刻他隻能用行動來給予袂央安慰。卻見他如星子般的眼眸有些淚光閃動,家族滅門一事,仿佛他也曾經曆過。

“是不是很想報仇?”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幾許,輕輕摟著袂央的烽寂柔聲問了一句。

袂央聽烽寂這麽一說,先是身子變得有些僵硬,繼而緩緩抬起頭來,眼神裏閃爍著些許淚水,話音顫顫,有些哽咽地說道:“那是自然。”

烽寂輕輕拍了拍袂央的後背,而後道:“想讓我做什麽,我一定會在所不辭,若能幫上什麽忙,你可不要不叫上我。”

袂央怔然,忽而揚起了嘴角,心中對於家族滅亡的傷痛漸漸減少,她定定地看著烽寂,話音變得柔和起來,道:“這麽說來,我們算得上自家人嗎?不然你怎地願意幫我報仇?”

聞言如此,烽寂的目光中閃爍著欣喜,他嘴角也不受自己控製地輕輕勾起,伸手拂了拂袂央的發絲,語氣也變得有些輕挑,“你若不嫌棄,以後我就便和袂央一個姓。”

“阿嚏!”袂央一時激動,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跟我一個姓?你可知道我姓什麽不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姓什麽呢。”

“這些也無關緊要,到時候我名字改作叫‘袂烽寂’好像也不錯。”烽寂言畢,閉上雙眼,好像很是滿意自己所想的這個名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