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三百三十一章 當年曾同門

“這裏果然陰氣極重。”秦晝放眼望去,微弱的光線下,他可以看到前方亂石四處,墳堆雜草眾生,他上前走了一步,忽而又停了下來,微微蹙眉道:“好似有人來過。”

袂央聽罷,同是一奇,“秦師兄,你說什麽時候有人來過,指的可是今夜?”

秦晝回過頭來,頷首道:“正是,前方似乎有人。”

袂央這時變得更為警惕起來,她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麽人,也在這個時候會踏入雪晚村?袂央疑惑重重之時,耳畔響起了秦晝的話語,“小師妹,我們過去瞧瞧吧,可要小心。”

袂央嗯了一聲,與秦晝並肩而行,兩人踩在亂石四處的地麵上,陰風陣陣,呼呼作響,墳地上的雜草隨風搖擺,摸樣宛如鬼魅。

看到這些場景,袂央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皺著眉頭看著前方,漆黑一片,卻也看不到什麽人。

“紙錢?”秦晝停駐了下來,突然說了這兩個字。

袂央一奇,連忙低頭一看,在地麵上真的鋪灑著無數的紙錢,袂央輕然蹲了下去,拿起一枚紙錢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紙錢竟然是新的,紙錢上還有一些剛剛印好的油味。

“是誰在給這些孤魂野鬼送紙錢來了?”袂央低聲問了問,身側的秦晝同是頓了下來拿著紙錢仔細揣摩。

時過須臾,隻聽秦晝話音緩慢地說道:“這雪晚村而今還有存活的人,這送紙錢之人定然是當年雪晚村幸存之人了。”

“如此說來,雪晚村之前可曾發生過什麽浩劫不成?”袂央聽秦晝那麽一說,心中猜測一番之後便開口問道。

秦晝見袂央好奇地看著自己,先是點頭,而後沉吟片刻,眉頭依然蹙著,他慢慢地說道:“幾年前,我剛到雲璣派做臥底沒多久,便聽說這雪晚村被一場大火給燒了個精光,至於那場大火因何而起,當時的人們也沒追究,隻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認為,這雪晚村的村民皆無一人幸存。”

秦晝說著說著,便停頓了一下,他定定地看著手中的紙錢,又道:“然而今夜卻有人來這雪晚村悼念亡靈,想來當年雪晚村還是有人活著逃了出去。”

袂央認認真真地聽著,眼睛都不眨一下,聽聞這雪晚村的村民當年是受火災而死,袂央突然之間竟不是那麽懷恨當日差點害了她性命的小葵了。

“到底是什麽原因,會令雪晚村陷入一場大火呢?”袂央低眉沉思,嘴上低聲說著。

秦晝聽罷,緩緩站起身來,搖頭道:“前因後果,怕是除了雪晚村自己人,都無人知道吧。”

秦晝話音一落,袂央也站了起來,正在袂央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倏然周遭狂風大起,黃沙席卷,一股莫名的殺氣襲來。

“誰?”秦晝高聲一喝,隻聽“錚”的一聲劍嘯,在袂央和秦晝的身前不遠處,去勢洶洶地飛來一道綠色劍光。

二人心中大凜,立時往後退去了半分,電光火石之間,秦晝與袂央雙雙抽出各自的飛劍,紛紛格擋。

一陣兵刃交接之聲過去之後,那道綠色的劍影頓時往後折返了回去。

狂風止住,袂央和秦晝停在原來的位置,二人眼神交接,而下一刻,秦晝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有些驚訝又有些慌張地看向前方,大聲地喚道:“你是......你是小穹穹嗎?”

“什麽?”袂央聽秦晝這麽一喊,不由得睜大了雙眼表示無比吃驚,“秦師兄,你方才在叫誰?”

秦晝沒有轉過頭來,而是眉頭皺作了一團,他凝視著前方,又喚了一聲,“小穹穹,是你對不對?”

然而,前方沒有一絲回應,袂央此刻心中大跳,若黑暗中的那人真的是倪川穹的話,袂央尚不知如何麵對,分離了三年的雲璣師兄,當年被逐出師門的她,眼下真不知道如何麵對,袂央很是擔心也很惶恐,如若今後的日子真的要與雲璣派的師兄們刀劍相對的話,這於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

“方才那把劍,明明就是九曲劍,你以為我認不出來嗎?小穹穹,你現下又躲著我們做什麽?”秦晝話音變得很是急促,足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變得有些激動,不過轉瞬後他眼神變得有些黯然,聲音變得有些啞然地說道:“就算躲,應該也是我們躲著你們才是,當年都是我的不對......”

此話一出,又聽“錚”的一聲,那道綠色的劍光再次宛如箭矢一般地襲來,然而看見來勢洶湧的那柄長劍,這一次秦晝卻是沒躲。

袂央見狀,看到那綠色的劍尖快要刺中秦晝之時,情不自禁地失聲叫道:“秦師兄!”

袂央尖銳的聲音響起,那綠色的長劍忽而停駐在了空中,隨即轉身在空中打轉之後,飄然立在了秦晝身前的不遠處。

秦晝見劍的主人忽然改變了殺自己的注意,當下雙目中閃爍著激動又欣喜的光芒,他抬眼看向黑暗的前方,道:“小穹穹,我不求你原諒,如若你真的想殺我,真的不用顧我們當年的師兄弟情義......但此刻你卻沒殺我,這多多少少還是令我心中感到無比的慰藉......”

隻聽黑暗裏有一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一道青白相間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踱步而來。

微弱的燈光之下,倪川穹的臉龐漸漸映入了袂央和秦晝的眼簾,看見三年未見的倪川穹此刻就在身前,秦晝和袂央不由得感到萬分的激動。

“川師兄,真的是你嗎?”袂央雙肩發顫,叫出“川師兄”三字的時候,她是多麽的忐忑,她心中擔心這倪川穹不再應他了。

好在倪川穹走上前來,停駐之後,輕輕應了一聲,“是我。”

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了,三年來對師門雲璣派的複雜情感一下子全部給湧了出來,曾幾何時,袂央想象過了無數與倪川穹他們重逢的場景,也曾想過如若再見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麽話。然而今夜見到了倪川穹,複雜情緒糾集於一身的袂央,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在旁的秦晝話音變得很是幹澀,看著身前的倪川穹,表情同是複雜地道:“師弟,三年不見。”

師弟,這一次,秦晝沒有喚倪川穹作“小穹穹”,而是一聲很是沉重的師弟。他喚出去之時,也同方才的袂央一般,生怕倪川穹不作回應。

隻不過,一切都還好,倪川穹的雙眼也變得有些模糊,雙目中星光點點的他不敢直視秦晝和袂央,而是別過頭去,道:“二師兄,小師妹。”

倪川穹話音一落,袂央和秦晝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兩人對望一眼,無比欣喜又無比的感動。

“川師兄,你還認我們,這真是太好不過了。”袂央有些歡喜,一時間語氣變得有些毫無倫次,“三年了,這些年你過得可好,師......師父他還好嗎?還有大師兄和三師兄他們?”

倪川穹見袂央這麽一問,往日冷漠的神色此刻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他側過頭來,隻是點頭冷然地道:“嗯,他們都好。”

當年曾同門,而今再見,幾人終究還是覺得生疏了不少。

秦晝有些默然,有些話在心中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但始終是說不出口。

見往日開朗的秦晝此刻變得沉默不語,這一次倒是倪川穹先開了口,“二師兄,師父說了,他不怪你。”

“啊!”秦晝一聲低呼,自己臥底雲璣派一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結,這三年來每每想起在青木苑快樂的生活,他都感到無比的內疚。然後此刻的秦晝也想表明自己的愧疚之意,沒想到倪川穹倒也懂他,最先開口說出了秦晝最關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