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庭院,清晨裏卻沒有半點陽光,這般樣子,反而顯得有些舒爽,伴隨著清涼的微風,樹葉沙沙之聲不絕於耳,讓人覺得格外的寧靜。
袂央和烽寂走入了房裏,兩人對坐在桌前,袂央一邊沏茶,一邊緩緩地開口說道:“下月初五,便是幻星閣閣主天欒居士的壽辰,離現下還有十日,這日子啊,總是一眨眼就過去,也不知道我們何時啟程才行。”
烽寂聽罷,斂了斂眉,道:“幻星閣位處大陸中部,而我翼望之城、冥淵閣與焚琴穀分別位於西南中南東南三塊境地,故此那幻星閣離我們聖門三派也不遠,五天之前出行便可能趕到。”
袂央聽完烽寂的言語,頓了頓之後,沏茶一杯遞給烽寂,而後低眉道:“我們六日之前出發,早些時日抵達幻星閣,也能做好充足的準備。”
烽寂嗯了一聲,“這次我們還要與焚琴穀的弟子一同行動,剛接到命令,下月初四,聖門三派前往幻星閣的弟子得在幻星閣之南的千徊鎮碰麵。”
“千徊鎮?”袂央聲音中帶著些許好奇之意,“這個地方我怎地從未聽過,更沒有去過。”
“那千徊鎮倒是個美麗安寧的小鎮,常年無妖相擾,那裏的人過得也自給自足,隻不過離幻星閣較近,平日裏我們也很少到那裏去。”
聽烽寂這麽一說,袂央輕輕點頭,“那這一回我也有眼福見識見識了。”
袂央說完話,隻聽屋外傳來了阿黑的貓叫,“你們在說什麽個好地方?”接著,圓溜溜的身子便跳了進來,如往常一樣跳躍到了木桌上,坐在袂央和烽寂之間,不停地在撓著身上的癢癢。
“阿黑,我們在說千徊鎮。”袂央看著桌上的阿黑,慢慢地說著。
“嗷喵——沒去過,你們可是要去那裏?”
袂央不由得一奇,“我還以為你什麽地方都去過,想不到這千徊鎮你竟是沒有涉足。”袂央話音有些驚奇,在她眼裏,阿黑可謂是一個無所不知的存在。
袂央言畢,阿黑冷冷地哼了一聲,“哼,你當我是神仙?自然不會什麽都知道了。“
袂央一喜,連忙截道:“你不是神仙,卻也不知道曾幾何時有隻貓說過自己是神貓的,是不是?”
“嗷喵——”阿黑伸長著脖子長長地叫了一聲,顯得有些不滿,它側臉看向烽寂,“神風使,你怎地不幫幫我?這丫頭可是越來越欺負我了。”
烽寂聞言,勾起唇角,悠悠道:“我想貓爺一貓之力便可輕易解決,何時會能用得上我?所以與聖女相鬥,我還是當作你們的旁觀者罷。”
“嗷喵——你!”阿黑沒好氣地說道:“完了完了,這親一成啊,果然都是夫唱婦隨了!”
袂央和烽寂隻是相視一笑,此刻也不去回應著阿黑的話語,隻任由它在桌上嗷喵嗷喵直叫。
清風透過窗戶灌了起來,屋內一股清涼之意,下一刻,便聽見墨焰哈哈的笑聲傳來。
“你們在說著什麽事兒呢?惹得貓爺如此生氣?”墨焰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在他後麵,還跟著秦晝和白采兮。
三人走了進來,那阿黑叫的聲音更大了,“這對夫妻聯合起來欺負我,真是氣煞貓爺我也!”
墨焰聽罷,雙眉上揚,當下走到阿黑身前,緩緩坐下,伸出手撫摸著阿黑後背的絨毛,道:“貓爺,貓爺消消氣,與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若需要我幫你,我定然會幫你報仇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狡黠之氣。
“嗷喵——你黃鼠狼給雞拜年,我才不求你。”阿黑拱起後背形成一個駝峰,像是不願讓墨焰摸它,當下身子退了退幾步,竟是自行跳到了烽寂的懷中,懶洋洋地閉上了雙眼。
眾人見狀,先是一愣,而後墨焰臉色沉了沉,扶著額頭道:“我懂了,原來貓爺喜歡欺負它的,誰欺負它越厲害,它就越樂意越享受!”
“右護法可真是一語戳破啊,可是道出了貓爺的心聲!”秦晝笑意連連地也在一旁坐下。
“左護法說的是,其實這才是貓爺的本性。”白采兮也補了一聲,手上卻在把玩著自己的骨笛。
“你......你們!竟是全全聯合起來欺負我了!”阿黑氣得全身的毛都倒豎起來。
正在阿黑生氣之時,袂央笑道:“阿黑,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你喜歡欺負你的人,所以大家就想盡辦法欺負你,博得貓爺的喜歡啊。”
“是麽?”阿黑睜大著圓溜溜的雙眼,“這話倒真是聽著順心順耳,我喜歡聽。”言畢,閉上貓眼,懶洋洋地享受起來,不到片刻,貓鼾四起,像是睡著了。
眾人又是一愣,沉默一陣。
也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秦晝打破了周遭的沉寂,“今日前來,便是問你們何時前往幻星閣,如今聖門三派一同前往,想來神風使也不會回去翼望之城再行出發吧?”
被秦晝這般問著,烽寂側臉過來,點頭道:“總之聖門三派會在千徊鎮會和,我從哪裏出發都一樣。”
墨焰卻在這個時候截道:“你說他會舍得袂央妹......袂央嗎?咳咳。”說完,好似他生怕烽寂聽見他喚袂央作妹妹什麽的,連忙咳嗽了幾聲。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烽寂話音淡淡地說了一句,正如當年與墨焰之間的數落一般。
墨焰臉色再次一沉,用手抵著下巴再次咳嗽。
白采兮突然笑道:“看來能整治右護法的,唯有神風使啊。”
“呃......”墨焰正要說什麽,但是對上烽寂的眼神,又一時語塞,仿佛自己有什麽把柄握在烽寂手中,生怕他一時動怒說出來似的。
當年白采兮與墨焰喜歡爭嘴,但也沒有哪一回爭得過他,但這回親眼所見墨焰吃了個憋,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使得白采兮心中大笑。
“白總管在想什麽事,這麽開心?要不說出來也給大家樂一下?”秦晝的話音在耳畔響起,白采兮回過神來,揚起雙眉,笑意蕩漾地說道:“我能有什麽高興之事?右護法才是快樂的源頭罷。抑或者是......”說到這兒,她的目光落在了烽寂懷中的阿黑身上,“抑或者是貓爺。”
隻見阿黑胡子動了動,還好卻也沒有醒來,不然又是一陣嗷嗷直叫。
“白總管......”墨焰要說又不敢說的模樣,使得袂央在一旁看著也樂壞了。
墨焰故意打了一個噴嚏,擺手搖頭道:“不說這些,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說說正事,這幻星閣之行到底定在哪日?”
“先前我們決定距幻星閣閣主壽辰六日之前出發,你們覺得如何?”袂央這時慢悠悠地開口說著,詢問著大家的意見。
白采兮聞言,道:“六日之前,這麽說就是這月的二十九出發了?”
袂央頷首,“正是這月的二十九,大家也都好生打點準備一番。”
“這月二十九,那麽離現下還有四日,這四日倒也無甚大事,各自也好好歇息一番。”秦晝說著,笑意不減。
“嗷喵——你們也帶我去吧。”這時,本來睡去的阿黑卻是醒了過來,懶洋洋地說著。
袂央聽罷,連忙伸出手去一把將阿黑拎了起來,斥道:“你就知道整日閑逛!還是多做點正事吧!”
“我與你們前往幻星閣便是正事!”阿黑理直氣壯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