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翠

第一百五九章 小火氣兒

唐鏡是在奚落遲寧風呢,寧夏可不知道,突然聽到唐鏡嘴裏冒出這麽一句來,挑著眉望望他,問,“有病,你說誰呢?”

唐鏡打了哈欠,在伸手胳膊,裝作沒聽見寧夏的質問。

寧夏白了唐鏡一眼,也懶得跟他計較。釣的魚已經夠吃的了,她也不願意再在魚塘邊呆著了,跑去湖邊的看荷花。而遲寧風成了寧夏的尾巴,緊跟其後。

有荷花生長的地方,水都不會太深,寧夏裸著腳下到水裏,她從沒有近距離的看過荷花,公園裏的荷花都是隔著堤岸,隻能遠遠的瞧的。這次下到水裏跟荷花來了近距離的接觸。人都有個通病,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著占為己有,寧夏自然也不例外,看著那漂亮的荷花就想著摘下一朵來,可是又覺得沒公德心,就像是看到了想吃又不敢吃的東西,垂涎著又隻能狠狠的將口水吞回肚子裏去。

“快點上來吧!水裏有螞蝗,很危險的。”遲寧風的一句話,立即將寧夏嚇到了,急忙淌水回到岸上來。也在這個時候,寧夏才知道遲寧風跟她過來,心裏滋味怪怪的,本來就因為遲瑾風,對遲寧風有些避之不及,這會兒寧夏也再沒心情留在湖邊賞荷花了,拎著鞋子往回走。

遲寧風又不是傻子,寧夏明顯的有心避開他,他不會感覺不到,本來因為重新能在寧夏身邊的快樂感,一下子沒了,還多添了幾分抑鬱。可是他也不好去追問寧夏為什麽躲著他,要是將寧夏逼急了,那他不是得不償失嗎?

回去魚塘那邊後,遲寧風萬萬想不到讓他更添堵的事情在後麵呢。蚱蜢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雙新布鞋,讓寧夏穿上。寧夏起初嫌那布鞋的樣子醜,不肯穿,女孩子嘛,誰不愛漂亮,後來唐鏡的一句話,問寧夏要美還是要她的腳,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長時間呢,要是她願意踩著高跟鞋到處走,那麽到時候別再叫喚著腳疼。

非常時期非常辦法,寧夏想想自己那被崴的疼的要命的腳,心一橫,脫下高跟鞋,就穿上了布鞋。起初她穿上了,臉上也沒個好模樣,皺著眉頭,就像是別人欠她幾百萬似的,等她穿著布鞋走了幾圈,笑容才從臉上露出來了,真是舒服呢。這時候,寧夏也才明白為什麽老北京布鞋那麽火。

這下子,寧夏對蚱蜢自然是感激不盡。對著蚱蜢說了幾聲謝謝感激的話。蚱蜢樂的哦,都快找不到北了,撫著後腦勺,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兒了。

今天的好人都讓蚱蜢做了,遲寧風看到蚱蜢的笑臉,手就握成拳頭了,恨得牙根直癢癢。若不是蚱蜢身高馬大,並且又是個練家子,遲寧風這一拳頭早就對著他的笑臉打過去了,並且還會發狠的罵幾聲,讓你笑,讓你笑……,那才解恨過癮。可惜一切都隻能是遲寧風的臆想罷了,他可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惹不起蚱蜢的。

唐鏡斜著眼睛洞悉著一切,除了嗤笑遲寧風和蚱蜢是一對傻子,然後就是哎呦哎呦的感歎他的青春再也回不來了。

看到蚱蜢為寧夏找來了鞋子,唐鏡對蚱蜢其實挺刮目相看的,這小子看上去挺粗一個人兒,實際上心細著呢。唐鏡眯著眼睛開始琢磨,晚上的事兒,倒不妨帶著蚱蜢一起去。

念頭生出來,唐鏡反複斟酌了一下,越來越覺得蚱蜢是個可用之人,他正發愁缺個傻子使喚著用呢,有寧夏在,這傻小子,你讓他幹什麽他都不會撥楞腦袋的,尤其蚱蜢又是本地人,對這周圍方圓十幾裏的都熟,有什麽事兒也好說話。於是笑嗬嗬的喊過蚱蜢來,兩個人走到一邊去咬了半天耳朵。

寧夏瞥見唐鏡和蚱蜢不知道在嘀咕什麽,心裏就奇怪了,之前唐鏡和蚱蜢挺上不來,這會兒怎麽又親密起來了?還咬耳朵,搞什麽?寧夏一直瞪著大眼睛盯著唐鏡和蚱蜢兩個人,看到唐鏡好像交給了蚱蜢什麽,然後蚱蜢一臉歡喜的走了,看著路線是向村子裏去的,不知道去幹什麽。

等唐鏡走過來,寧夏就問他是不是又玩心眼,玩人呢,欺負蚱蜢單純心地善良?

唐鏡斜了寧夏一眼,哼了一聲才說,“你這麽關心那個傻小子幹什麽?是不是看上他了?”

寧夏馬上就惱羞成怒了,這樣的玩笑是能隨便開的嗎?連著遲寧風也被唐鏡氣到了,說唐鏡白白活了三十多年,年齡越大越沒正格兒的了。

唐鏡則笑嗬嗬的走到遲寧風麵前,拍拍他的胸口說,“這沒正格兒的算什麽?沒好心眼兒才是最可怕的。”一句話說的遲寧風臉紅了白,白了紅的,眼睛跟牛鈴似的瞪了唐鏡好半天,結果還是像桃核吃進嘴裏然後卡在喉嚨裏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這些個男人都不正經兒。寧夏甩下一句評語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去了,懶得理這兩個神經病,光話裏有話的玩心眼,她瞅見了就覺得頭疼,這會兒還是覺得蚱蜢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好人,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沒什麽心眼兒,也不用防著,生怕一沒注意就被某個混蛋帶進溝裏。

蚱蜢沒在,三個人也不好意思撇下蚱蜢吃飯去。等了一個多小時,蚱蜢就回來了,手裏拎著個包袱,不知道裝了些什麽?

遲寧風看到蚱蜢大老遠的走來,就大笑著說,“瞧這個大男人還挽著個包袱,跟個娘們兒似的,笑死人了。”一句話惹得寧夏白送他好幾個白眼珠子,他馬上冒了冷汗,後悔自己舌頭沒把門的,竟說些討寧夏煩的話。本來寧夏就有點躲著他呢,他自己還給自己添堵,真是笨的跟豬一樣了。

看蚱蜢快走到他們跟前了,唐鏡搶先幾步迎過去,和蚱蜢又一氣兒嘀咕,惹得遲寧風不樂意了,對著他們“喂喂”,說你們說話能不背著人嗎?

唐鏡根本就當遲寧風的話當放屁了,接著和蚱蜢咬耳朵。遲寧風“吆喝”了一聲,看唐鏡當著寧夏麵兒,一點臉都不給他,臉就有點變色了,硬是走到唐鏡和蚱蜢麵前,想著不讓我聽,我偏聽。但是他走過去了,唐鏡拍拍蚱蜢的肩頭好像領導托付重任似的,之後蚱蜢點點頭,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瞪了遲寧風一眼,然後都不說話了。

遲寧風覺得更丟臉了,那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唐鏡不搭理遲寧風,轉而喊著寧夏,“走了,吃飯去,魚要是涼了,可就腥氣了,不好吃。”

寧夏“哦”了一聲,跟著唐鏡和蚱蜢一起走向漁場邊上的飯店。三人都沒搭理遲寧風,氣的遲寧風夠嗆。還是寧夏走了一段路後,發現遲寧風沒跟上來,回頭喊了遲寧風一聲,遲寧風這才高興了,屁顛屁顛的樂的跟什麽似的,急忙跟上來。

幾個人吃飯的時候,唐鏡問了飯店的服務員,有沒有旅館。服務員回,這裏沒什麽遊客來的,所以沒旅館。

寧夏就覺得奇怪,問,“現在城裏人不都喜歡到鄉下來玩嗎?這個湖景色挺美的,為什麽沒旅館?”

服務員笑著說,“俺說的是俺們這一塊。前些年湖水沒今年這麽多,到不了俺們村這邊,這兩年湖水才漲了,俺們支書也想著搞搞旅遊什麽的,但是村裏沒錢修路,這邊的路太難走了,所以很少有人來俺們村這邊,到俺們這裏來人都是附近村裏的年輕人,騎著摩托就過來了,就為釣個魚樂嗬樂嗬。”

寧夏點頭,然後接著問,“那麽就是說往湖邊的別處地方走走,能見著旅館了吧。”

服務員“嗯嗯”的應兩聲,說,“順著我們村邊的路往西走個二十幾裏地兒,就能見到旅館了,那邊是政府修的旅遊景點,有公路,景點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