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聽著服務員一說這麽沒旅館,馬上看了唐鏡一眼,眉頭就皺起來了,昨兒差點睡到荒郊野外的,現在瞧著今兒好像也好不到哪兒去。
唐鏡看見寧夏瞅他了,假裝沒看見,拿著筷子夾起魚頭到自己碗裏,自顧自的吃起來。
唐鏡不在乎寧夏的心情,蚱蜢不會。笑著對寧夏說,“沒關係,這村子裏我多的是熟人,借個宿不成問題的。”
寧夏淡淡的應了蚱蜢一聲,若有所思的望向唐鏡,心裏想著這死胖子到底想幹什麽呢,帶著她到這裏,好像真是玩樂,可是哪裏有這樣沒頭的蒼蠅呢?到這樣不算景點的地方玩?何況他對這裏明明是熟路的,更是有目的的來這裏。以她了解的唐鏡,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等他們吃完飯,唐鏡才帶他們到村子去。農村這樣的地方,除非家裏沒人,出去做農活了,不然每戶人家都是敞著大門的,有些謹慎的人家裏會養上狗,但是白天大門依舊是不關的,要是有生人來了,狗一叫家裏人就知道來生人了,而村子裏經常竄門的熟人,狗見到了是不會叫的。
唐鏡果然是輕車熟路的,指路到一戶有著鐵皮大門的大宅院前,讓遲寧風停下車。此時正是農閑的時候,街道口,胡同口都有村民聚在陰涼處,聊天喝茶,或者下象棋。看到寧夏這些外地人進了村子,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找誰的,好奇的都對寧夏他們這邊注意過來。
都說劉姥姥進大觀園土裏土氣,沒見識的招惹人嗤笑,這回寧夏到了這村子,也覺得自己像是劉姥姥似的,隻不過不是進的大觀園,而是進的村。一瞧見有那麽多瞅著她,她這落落大方的城裏人也忸怩起來了,在那麽多目光下,覺得特尷尬。
好在他們很快就進了那處大宅院。剛進院子,寧夏就從狗叫聲,推斷出這家一定是村裏的富人。隻有害怕被賊偷的人家,才會養這麽凶的狗。
當寧夏他們走到院中的時候,果然看到院角那邊養著頭非常凶悍的大狗,寧夏這回倒不像之前一眼瞅出蚱蜢的那條泥鰍是蘇格蘭牧羊犬的好眼力了,沒認出眼前的是什麽狗。並且她還被這條凶狗嚇到了,躲到唐鏡身邊拉著唐鏡的衣襟,跟個小孩子似的。
唐鏡回頭瞅著寧夏笑了一下,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護著她,帶她往正房北屋那邊走去。這會兒子,這戶人家的主人早因為狗叫,出來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頭上紮著條已經洗的發黃的白毛巾,手裏拿著旱煙袋,看到唐鏡臉上馬上露出笑容,熱情的招呼著,熟人。
幾個人被那老頭迎進牆皮鑲著白瓷磚的紅瓦房裏,進到屋子裏後,寧夏發現屋子裏的擺設不但是古樸,還是古董。這些家具都是檀木的,並且是紫檀中僅次於最名貴的金星紫檀的雞血紫檀,這種雞血紫檀,其色暗紫帶紅,飽滿濃重,質地細膩有油性,尤其是臨近邊材部位,常有一塊塊長短不等的不規則暗朱紅色斑馬紋,頗有觀賞的異趣。
遲寧風是專門倒騰古董的人,看見眼前這些少見的雞血紫檀家具,眼睛立馬就亮了,心裏琢磨著,有什麽辦法能讓麵前的這老頭將這些家具,賣給他呢?可是他瞅一眼唐鏡後,這個主意就打消了,不管多動心,他知道,他隻能望之興歎了。這個老頭兒是和唐鏡相熟的人,唐鏡是誰啊,都說蒼蠅不叮無縫而的蛋,唐鏡可是不管雞蛋有縫兒沒縫兒,隻要他想,他都能叮。既然這些好東西沒便宜到唐鏡的手裏,那麽他想都別想了。這會兒坐一坐享受一下幹喜歡的感覺吧。
招呼唐鏡和寧夏等人坐下,老頭兒喊著裏屋裏的人,幫客人倒茶。裏屋響起一個女孩子脆生生的答應聲,之後門簾一挑,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紮了馬尾,模樣清純可人,衣著打扮挺時尚的,不像是村子裏的人。麵對寧夏這些人,表現也落落大方,嘴兒挺甜的。
沏了茶水後,分別給寧夏等人到了茶水,將茶杯端給遲寧風的時候,寧夏就瞧見少女的臉紅了,剛才那落落大方的態度就找不見了,多了一絲羞赧,將茶杯端給遲寧風的時候,手指難免的碰到了遲寧風的手指,她的臉立即更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遲寧風似乎對這少女也挺有好感,眼神一直圍著少女轉。等少女要回裏屋的時候,目光還追了過去。
是女人就會有嫉妒感。之前寧夏多多少少也能感覺到遲寧風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她喜不喜歡遲寧風放一邊,現在看到遲寧風對這少女有點動心的樣子,之前寧夏在遲寧風麵前的那些被追的優越感,一下子消失了,她心裏也還是覺得不大痛快,不禁白了遲寧風一眼,心裏罵著遲家的男人果真都是花心大蘿卜,從他們的父親再到遲寧風和遲瑾風哥倆兒,果然不愧是身上流著同樣的血,一樣的貨色!
這時候,寧夏越發的覺得那句俗話說的真好了,“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而遲寧風可不知道寧夏這時已經小瞧了他。他是正常的男人,其實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女人,見到漂亮的女孩子也會忍不住的多看兩眼的,這眼睛喜歡欣賞美色是本能,誰都會有,若是真的麵對美女一眼也不瞧得,不是裝,就是哪兒有問題了,不正常了。反正,正常人都會有正常的反應。至於談論到真正喜歡誰,那就是感覺和緣分的問題了。天底下的美女多了,遲寧風又不是沒見識的人,要是多看一眼就算是喜歡的,那他喜歡的美女不就是長城上的那些磚了?
遲寧風還算是夠敏感的人,很快就覺出寧夏在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他起初有些慌張,害怕寧夏誤會,但是轉念一想,寧夏會不會是吃醋了?這個念頭冒出來,他馬上就沾沾自喜了,心裏美的很。還自信的藐視了一邊的蚱蜢一眼,心裏想著之前他真是對蚱蜢白吃味了,寧夏怎麽會是那種有眼不識金鑲玉的人呢?蚱蜢和他那根本就是沒法比嘛,寧夏再笨也不會看上那麽沒素質的蚱蜢的。
他這裏沾沾自喜了半天,等他有意識去聽唐鏡和那個老頭兒的談話的時候,卻隻聽到老頭兒說了句,“那麽你們就在這裏放心的住下吧。缺什麽少什麽,隻管說。”
之後老頭喊出那個少女,讓她領著遲寧風去看看他今晚要住的房間。遲寧風本來想著避嫌,因為知道寧夏在意了,但是他的鬼心思一轉,想著讓寧夏吃點醋,不是正好的事兒嗎?也讓寧夏知道要是她不抓緊,眼前的香餑餑可能很快就屬於別人了,讓她多點危機感,是好事。於是痛快的跟著少女到老頭兒所說的跨院看住的地方去了。
等遲寧風一走,那老頭兒,馬上說,“咱們走吧。”說完拿著旱煙袋,首先走出屋子。
唐鏡對寧夏說了聲,“快走。”
寧夏一下子明白,敢情老頭兒是故意讓那個少女將遲寧風引開的。好戲要上演了嗎?寧夏心裏一陣興奮,又一陣的迷茫,她可不知道唐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為什麽偏偏支開遲寧風,卻讓蚱蜢跟著呢?
那蚱蜢手上還挎著個包袱,裏麵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幾個人在老頭兒的帶路下,離開村子,到了村外的湖邊。
遠遠的,寧夏就看到湖邊飄著艘小船,她心裏頭馬上就想,這個老頭兒不是要劃船帶他們去湖心裏轉轉吧。
可是眼前兒,寧夏怎麽都不覺得他們是要去劃船玩去的,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所以要劃船去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