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藏佛教對修行有成就、能夠根據自己的意願而轉世的人稱為“朱畢古”(藏語)或“呼畢勒罕”(蒙語)。這個字的意義就是“轉世者”或叫“化身”。“活佛”乃是漢族地區的人對他們習俗的稱呼,這可能與明朝皇帝封當時西藏地方掌政的噶舉派法王為“西天大善自在佛”和清朝皇帝給*的封號也沿用了這一頭銜多少有些關係,這種封號和稱號在佛教教義上都是說不通的。其實蒙藏佛教中並沒有“活佛”這個名詞。
而現在能稱得上活佛的隻有班禪和*。中原地區千百年來隻出了一個活佛,那就是濟公。可現在海峰方丈竟然管這個年輕人就活佛,不能不叫人吃驚。
桑格仿佛看出了我的不解,微笑著對我說:“你心有疑惑,何不問出來?”
我說:“不好意思,在我的想象中活佛都是穿著紅服,年紀很大的喇嘛才是,而你如此年輕又這麽時髦,真是想不到你是活佛。”
桑格的眼睛很清亮,就象是萬裏無雲的碧空。眼神之中帶有一絲笑意,人的感覺十分親切。他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我有必要給你解釋一下,其實海峰方丈口中的活佛隻不過是一中尊稱。咱們何不進屋裏說。”
我們四個進來屋子,這屋子不是很大,很是古香古色,一進去便有一中莊嚴肅穆的感覺,雖然是白天屋子裏的兩盞長明燈卻依然點著。
我們四個坐,海峰方丈開口說:“桑格的確是活佛,他乃是轉世靈修的高僧,雖然隻是靠近尼泊爾的庫庫芒地區一件小寺廟裏的靈修,可他的身份卻是人人都承認的。”
桑格笑著擺了擺手,神情之間說不出的老成:“與藏傳佛教打過交道的人,少不免會聽過活佛這尊稱。有些人盲目地以為活佛就是活的佛,也有好些人感到不以為然,懷疑怎麽這麽活的佛呢!活佛一詞,可見於不少明、清文獻之中,例如清朝皇帝賜予好幾個西藏高僧的封號及印章中,就的確能讀到漢文活佛二字。著名的章嘉國師是乾隆皇帝的上師,文史中亦常以章嘉活佛之名尊稱。這些曆史上的封號,全出於皇帝的冊封及尊崇。”
“西藏,其實沒有活佛這種尊稱。現今我們聽到在漢語中稱為某某活的人,在西藏其實被尊稱為某某仁寶哲或某某祖古。仁寶哲亦作仁波切及寧波車等一詞直解為寶,並不一定是稱呼人物,也用作指稱其他的事物,例如輪寶等。在被用作尊稱人物時,也不一定就表示被稱呼者是一位轉世者。一般來說,轉世者固然被尊稱為某某仁寶哲,但好些並非被認證為轉世者的重要人物也被冠以這個稱號,譬如一寺之長就不論是否轉世者,一律尊稱為堪仁寶哲。仁寶哲一詞隻解作寶,其中完全沒有活佛的含義在內,被冠以此封號的人也從未說過自己是佛,隻是漢地譯員往往習慣性地把仁寶哲譯為「活佛」,例如把貢唐仁寶哲稱為貢唐活佛等譯例,也有把此詞譯作佛爺的先例,這都是與藏文原字完全拉不上關係而習非成是的譯法。”
“以近年來,不少轉世者為了省去麻煩,在與漢人或洋人打交道時,隻好也自稱為仁寶哲了。不過不論是仁寶哲或祖古任何一詞,也都完全沒有活佛之意在內。當然不能否定在轉世者當中沒有佛的化身在內(即使在凡夫當中也可能有佛之化現在內。而作為弟子的人,視師為佛不論師者是否有仁寶哲或祖古封號)也永不會是錯的。這要指出的隻是,把仁寶哲及祖古稱為活佛,並不是正確的翻譯。事實上,活佛這個詞本身亦甚有不合邏輯之處,難道佛還會有死、活之分嗎?這幾十年來,不少高僧也開始注意上活佛這種稱呼之不當。*喇嘛及班禪大師兩位,便曾多次公開指出這種稱呼之不正確之處。在台灣及香港,近年來也少見再有人把仁寶哲及祖古二詞譯為活佛了。但這種風氣在內地仍然普遍。
談到活佛及轉世者,還想提一提另外幾個概念。有些漢人一聽到仁寶哲或祖古這些封號,便盲目地視為聖人。其實在西藏,也有不少具封號的人並不顯得就一定是大修行者。家師亦提過,具轉世者封號的人中,有些的而且確是聖人的化現,有些則是比較有修持證量的人之轉世,但也有純為繼承某位已往生而有權勢及影響力的宗教領袖地位而被冊封的情況,並不可說具備這種封號的人便不需修學,肯定便自幼便是聖人。使是真正的轉世者,一樣要接受嚴格的佛法修學過程才堪為人師,而且其教育往往比普通僧人更為嚴格。反過來說,在沒有這等封號的人當中,也一樣可以有佛的化身或有證量者的再來。”
桑格說的很快,我聽得似懂非懂的說:“想不到活佛一詞還有這麽多的講究,那我以後稱呼您仁寶哲還是祖古呢?”
桑格微微一笑:“禪宗佛法講眾生平等,何況我們歲數又都差不多,咱們交個朋友,就管我叫桑格就好了,千萬別把我捧得太高,那樣我會摔得很疼。”
看的出來桑格的確是一個爽朗開明的人,並不是想象中迂腐死板的喇嘛,不過他這一番話隻解釋了活佛一詞的出處和意思,可到底有沒有轉世這一說他還是沒說,我好奇心重,今天又見到一個真正的活佛,就想問個清楚。我問;“那轉世靈修的說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桑格笑笑:“很多人都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有些大修行者轉世時前一生的友人及法物、自幼就顯出非凡的慈悲與智慧、再被原寺院或上世之弟子依傳統考核確認、再依傳統升座恢複其先世名位的情況,其實並不局限於藏區。這些大行者既然為了利益所有眾生而乘願再來,自然便不會隻在藏族中轉生。”
國際知名大導演貝托魯奇最近準備拍一部電影《小活佛》,片中說及一位西方小孩被認定為轉世者。此片雖然隻是虛構的情節劇本,但卻是由一宗真實的事件所啟發的。自六零年代,西方的嬉皮士大批大批地湧至印度及尼泊爾等地,一位名叫耶喜喇嘛的西藏高僧開始向他們開示佛法,引發了藏傳佛教大規模地向西方弘揚的熱潮。這股浪潮發展至今未艾,耶喜喇嘛的弟子在二十多個國家創立了近百間西方的佛法中心、禪修中心、寺院及佛法出版社等,在香港及台灣現在也有分會。香港分會是大乘佛學會,台北分會是經續法林,在這些團體中出家的洋僧尼數以百計。耶喜喇嘛在1984年圓寂。在1985年一個平凡的西班牙佛教家庭中,有一個嬰孩在雷電交加中出生了。這個小孩出生時,母親沒感到絲毫分娩的痛苦,而且從不哭泣。有一次,母親整天忘記了奶,小孩也隻會耐心地等待,沒有一點吵鬧或要求。這個小孩不多與兄弟姊妹玩耍,反而喜歡獨自沉思。小孩的母親有一次帶他去一間佛法中心,小孩的舉止便變得奇怪起來,他首先是與西藏人顯得極為親近,然後便私自取僧人的法器把玩,而且使用得甚為熟練。耶喜喇嘛的先世弟子梭巴仁寶哲此時便開始注意他。梭巴仁寶哲早在耶喜喇嘛死後不久,便曾多次請真正有神通能力的人查詢其師轉世之下落。這些預言一致指出轉世者之父名為「巴高」,母為「瑪麗亞」,兩個名字顯然並沒有西藏的味道。梭巴仁寶哲在夢中,又曾夢見其先師轉成了一個眼睛明亮的西方小孩。在一見到這個西班牙小孩時,梭巴仁寶哲馬上便認出這便是自己夢中見到的小孩。仁寶哲召來了小孩的父母,問明了他們的名字,父親名叫「巴高」,母名「瑪麗亞」。這時,仁寶哲便詳細追問他們在小孩出生前的事,發現小孩的母親曾夢見耶喜喇嘛手抱嬰孩硬塞在她的懷抱。瑪麗亞在多年前曾拜見過耶喜喇嘛。在翻看一些當年與喇嘛會麵時所攝之舊錄影帶時,他們又發現了耶喜喇嘛曾說過一些古怪而當時未有人深究的話,例如他曾說:“西班牙這地方很好,我願來住一段很長的日子!”,又曾對巴高說:“我與你有很特別的緣份,我永不會忘記你,即使我在死後也不會忘記你!”。另外有一次,瑪麗亞邀請耶喜喇嘛再度到她家作客時,喇嘛摸了一下她的肚皮。這種舉止對一位僧人來說,是甚不尋常的,很高興地自言自語:“來!會再來!”。梭巴喇嘛又注意到,小孩的舉止與先世耶喜喇嘛十分相似。
沒多久後,*喇嘛召見小孩及其父母。在一見到*喇嘛時,小孩便笑起來,跌跌碰碰的采了一朵白花,再把花獻給了*喇嘛。這時候小孩才十四個月大。在見到先世耶喜喇嘛的先師之肖像時,小孩又不需人教,自行頂禮多次,眼中流露出淚光。沒多久後,小孩通過了辨認其先世用過的法器及私人物品等考驗,正式升座繼承了耶喜喇嘛的名位,名為「奧色仁寶哲」。
在小孩正式被藏傳佛教寺院高僧承認後,不少耶喜喇嘛的舊洋人徒弟都甚為懷疑。他們事後都表示:要相信輪回,對我們洋人來說已是一番內心的掙紮。但要親身見著活生生的轉世案例,說我們的藏族老師變成了麵前這個洋小孩,是很難令我們真心相信的!。他們又找機會自己考驗小孩,最終都不得不相信。有一位洋人曾擔任耶喜喇嘛的司機職位。喇嘛曾多次私下叫他把破爛的車牌修好,但他一直沒有辦妥。有一次,西班牙小孩見到了這位耶喜喇嘛的弟子及喇嘛的舊車,便淡淡地幽了一默說:“你還是沒修好車牌?”。這位司機在驚詫之下,話也答不上來,隻懂流眼淚。
耶喜喇嘛生前致力於把佛教的神秘麵紗除去,喜歡用佛教及佛法接受西方科學的挑戰。在病重時,他刻意選擇在最先進的美國加州醫院內圓寂,讓西方記者見證他的死亡。在死後,喇嘛又戲劇性地轉生於洋人家中,自被注意開始便不斷麵對西方傳媒的大規模追訪及刻意挑疑點的眼光,似乎便是有意地讓西方見證高僧轉世的實證。這位小孩曾兩度訪問香港,兩次都受到香港傳媒的大幅報導。他的轉世事跡,被著成了TheBoyLama(VickiMckenzie著,中譯本為「少年耶喜喇嘛」。
在西班牙轉世者奧色仁寶哲之前,西方也曾有好幾位被正式承認的洋人轉世者。他們之中的一位,生於對東方宗教完全沒有認識的家庭中,自幼不太說話,也未顯示出太多靈異的現像。但在他剛滿成人年齡的生日會上,他留下了一封答謝父母養育恩情的信,便自己找到了去印度,成為了一位僧人,最後被確認出其先世身份。
桑格說完,我的麵前仿佛開啟了一道神秘的大門,這個世界我們不懂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同時我也很佩服桑格,一個被佛教子弟如此尊敬的人竟然是這麽的有親和力,而且他的知識也很淵博,並不僅限於佛經和書本上的知識。也許我和王強經曆的這件奇怪的事情會在桑格這裏有個答案。
我想了一下開口對桑格說:“你的話讓我長了不少的見識,我們現在碰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想向你請教,也許你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桑格微微一笑:“我已經感覺到了你有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