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第五科

十八章 犀照

再進來小樓先是見到鬼警察,又看到被損毀的屍體和找到金子,一連串的事情讓我們四個幾乎忘記了趙二和劉三的存在。直到見到金子才又想起兩人,但是還沒多大一會,外麵就傳來兩人淒厲的喊叫聲,仿佛有人掐算好了每一步。

我快步跑到窗戶向外探頭一看,月光下就見禿頭女鬼猶如一隻大蝙蝠在空中揮舞雙臂,雙手張開兩股濃密的長發從手掌間生出,迅速纏繞住了趙二和劉三,兩人被懸空吊起不停的掙紮叫喊,在他倆人的身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背對著我,伸手抓向兩人。

這會已沒有時間再看下去,我扭頭就向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趙二和劉三被女鬼纏住了,快去救…..”我喊的實在有些多餘,因為大熊,清風和桑格,早就先我一步向門外疾奔,我反而落在了後麵。

這一陣疾跑,整座小樓被我們的腳步濺起漫天的灰塵,捂著鼻子嘴跑出小樓,就見趙二和劉三被幾股頭發纏住吊在大鐵門上,滿身鮮血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我心中一緊,知道這兩人已是凶多吉少,四下一看已經不見了禿頭女鬼,遠遠的一個孩子身影向後麵一排平房閃了閃,而眼前的趙二和劉三心髒部位已經被掏空,我在窗戶那裏清清楚楚的看見孩子把手伸向這兩人,此時不用想也知道兩人的心髒肯定是被那個孩子掏走,而這個孩子一定就是被附身的張嶺。

看到兩個無辜人的慘相,一股無名怒火衝上腦門,我沒多想抬腿就追,還沒等跑出兩步被清風一把抱住:“老陳,你冷靜點,這個時候你還沒看出來那個孩子就是在向引咱們追他啊,你冷靜點,冷靜點……..”

清風把我抱的很死,這幾句話對著我耳朵喊的聲音很大,震得我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我再扭頭向小樓後麵片平房看過去,已經沒有了張嶺的影子。

“老陳,快來看,這兩人已經不行了。”大熊一聲喊,我急忙掙脫清風走了過去,月光下倆人的四肢被頭發綁住吊在鐵門上,腦袋都已經耷拉下來,看上去像是受難的耶穌基督。心髒部位被掏空露出黑乎乎的窟窿,鮮血還在不斷的流出來,頭發被剃光,眼皮也被剪掉,這麽短的時間裏,兩個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剛才還兩個活蹦亂跳的人,轉眼間就成了這個模樣,而且還是親眼看到,那種感覺既覺得無奈,又覺得恐懼,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幾種情緒堆積在一起讓人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戾氣,一股讓人窒息的陰冷。

“老陳,得想個辦法把他倆放下來啊,老吊在這裏不是個辦法。”大熊語氣之中帶著焦急,這兩人的突然死亡對他的刺激也不小,我望向吊在鐵門上的兩個屍體,沮喪的跺了下腳:“咱們連門都沒法靠近怎麽把他們放下來?”

清風看著兩具屍體,臉上流露出悲憤的神情。我能體會他的心情,是他沒讓兩人跟著我們,又給了兩人兩張符,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沒事,現在出事了他的心裏當然不好受,更何況從他出道以來,除了催眠那次,從來沒有栽過這麽大的跟頭,一向驕傲的他心裏又怎能服氣?

我歎息一聲靠近清風拍了拍他肩膀:“其實這事不怪你!”

清風猛然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接著閃過一絲厲色,他朝我點點頭,掏出一張黃符大聲念動咒語:“吾德天助,前後遮羅。青龍白虎,左右驅魔。朱雀前導,使吾會他。天威助我,六丙除屙。神兵火急如律令…..”

以往清風念道家咒語都是輕輕念誦,有時候甚至是默念,從來沒有這麽大聲過,現在確是朗朗吟誦,聲音高低頓挫,每一句都仿佛印在我的心上。咒語聲一起我頓時感覺一股浩然正氣在四周緩慢流動,心中更是平和安詳,而清風此時威嚴的模樣在月光下像是一尊從天而降的六甲金神,他手中的黃符在他手中懸空,像一枚急速旋轉的陀螺飛快的轉動。

此時月光變得有如實質一般,月光突然之間變得明亮,而清風手中的黃符在月光的照耀下,吸收了月光的精華變得透明起來,旋轉中黃符變成一把寶劍的模樣。清風見時機已經成熟大喊了聲:“去!”黃符化成小劍急速而出,像道銀色的閃電向吊著兩人的頭發割去,銀色小劍鋒利異常,無聲無息的割斷幾股頭發快速飛回到風手中,清風接過飛回來的小劍,雙手一背,麵目嚴肅,頗有一番高人的風範。

頭發被銀色小劍割斷的地方燃起一團淡藍色的光焰,火焰迅速把頭發燃盡,隨風飄散的無影無蹤。

大家從來沒見過清風這個樣子,一時間都有些發呆,連屍體掉到地上都沒理會,桑格看的目眩神迷讚歎著說:“道家法術果然玄妙,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清風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恐怕咱倆誰也不能藏拙了,不使出點雷霆手段,背後搞鬼這人還真以為咱們好欺負,桑格收了你的慈悲心吧!”

桑格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歎息著說:“斬妖除魔同樣也是慈悲心。”

兩人說著正來勁,大熊卻煞風景的來了句:“你倆裝的跟二五八萬是的,有意思嗎?告訴你們我和老陳本事大著呢,都不使知道嗎?做人要低調,低調……”

大熊這話一說,連桑格都忍不住笑了笑說了句東北話:“滾犢子!”

我沒有阻止大熊的胡說八道,這個時候大家神經都繃的很緊,如果不放鬆一下恐怕每個人都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大熊這個時候的插科打諢也是為了這一點,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做事不動腦子,但卻並不是一個粗人。

幾句玩笑話一過,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我平靜了一下燥亂的情緒走到兩具屍體旁邊仔細觀察,兩人的心髒已經被掏走,胸口各有一個血洞,鮮血還在沁出,被剪掉的眼皮也在流血,鮮血流過眼球,眼球被染成詭異的血紅色。兩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滿是驚恐,看這模樣恐怕心髒還沒被掏走恐怕就已經被嚇死。

先前看到的屍體眼皮被割掉心中還沒有這麽驚恐,因為那幾具屍體生機已絕,眼珠也早就壞死成了灰褐色,但這兩具屍體的眼睛還有些許的生氣,看著死不瞑目還有些許生氣的眼睛,我心底的寒意卻是越來越深。

兩人的頭頂都被剃光,但是草地上卻沒有頭發,許是被張嶺帶走,但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麽短的時間內,頭發竟然被刮的光滑無比,腦袋上連個劃破的痕跡都沒有,兩個人的腦袋在月光反射出白花花的光芒,竟然有些耀眼。

淒冷的月光下,兩具還沒變冷的屍體,風吹動旁邊的枯草嘩嘩作響,這副畫麵已經是冷厲詭異到了極點。我愣愣的看著兩具屍體有些出神,清風湊上來皺眉說:“老陳,不對,這兩具屍體跟小樓裏的有點不一樣。”

我愣了一下:“有什麽不對?”

清風指了指兩人頭頂:“這兩人的眉心中間有一小團黑氣,而別的屍體上卻是沒有的。”

聽他一說我又仔細看了看兩具屍體眉心中間,卻什麽也沒有看出來,我疑惑的扭頭問清風:“這兩人的眉心中間沒有你說的黑氣啊?”

清風笑笑:“你這樣當然看不出來,幸虧來的時候我準備了些東西。”說完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鐵盒從裏麵取出一支白色的蠟燭,蠟燭跟普通的蠟燭沒有任何區別,但清風卻小心翼翼的捧著,生怕掉落到地上。看他這麽小心,我好奇的問:“這蠟燭能讓我看到兩人眉心上的黑氣?”

清風微笑不語,桑格開始也有些疑惑,沉思了一下,眼睛一亮,微笑看著我:“老陳啊,這你就不懂了,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白蠟燭,如果我猜的沒錯,蠟燭應該是用犀牛角做成的。”

“犀牛角?犀牛角多貴重的東西,用來做蠟燭幹什麽?清風你可真是個敗家老爺們。”

大熊喊完,我也驚奇的說:“雖然我懂得不是很多,但是我記得笑傲江湖裏麵祖千秋對犀牛角杯的評價,“犀角杯增酒之香”。用犀牛角杯喝酒是當是一種奢侈享受,目前非洲犀牛角的價格在每克500元,而亞洲犀牛角的價格更是非洲犀牛角價格的8倍到10倍。在中東,犀牛角是青年小夥子傳統的自衛、禦敵武器和隨身裝飾品。據稱,一把精製的犀牛角匕首,竟價值一萬二千美元。這麽貴重的東西你拿來做蠟燭,大熊說你是敗家老爺們一點都沒說錯。”

清風歎息一聲:“我肯定舍不得買這麽貴重的東西來做蠟燭,這是師父留給我的,一直帶在身上都沒舍得用。”

清風說完不在理我,很小心的掏出火機點燃蠟燭,桑格卻在一旁替他說話:“老陳你不懂,在中國曆史上,“晉書”中曾經有這樣的記載:“嶠旋於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其夜夢人謂之曰:“與君幽明道別,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說:中國古人通過燃燒犀牛角,利用犀角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見神怪之類。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