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娘扭頭看了下座鍾,微微一笑,說道:“姐妹們,都安靜了啊,我可要請玄母娘娘下凡了,你們都別吵吵,一會兒等娘娘來了,你們有什麽冤屈盡管說,娘娘會為咱們做主的。”
眾老太太猛點頭,大氣不敢出一聲,銅鎖娘扭頭對李老太太說道:“李家妹妹,這次還是讓娘娘上你的身吧。”
“嗯,成啊!”李老太太很痛快的點頭答應,滿臉喜悅和幸福的樣子。
銅鎖娘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從太師椅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走了兩步,拿捏著派頭,然後才站到供桌前,拿起了一撮香,在蠟燭上點著了,雙手捏著那撮香高高舉起,放下,再舉起,再放下,同時腦袋拖著微駝的背部也不停的彎下去,衝著那麵發黃都露出裏麵青磚的牆壁,敬拜著,嘴裏念念有聲:“玄母娘娘啊,您快快顯靈吧,徒兒們都在這裏等著您老快來伸冤報屈呢,徒兒們想跟您打個招呼,跟您說上兩句話,您顯靈吧,李家妹子做好準備了,您老來了,就上她的身,跟我們嘮會兒……天靈靈地靈靈,玄母娘娘您顯靈,您比天地都靈驗,您比天地都……”
好吧,我承認,這些話都是我胡編亂造的,大概也就是那麽個意思,絕對沒有人家胡老四的正宗,人家嘀嘀咕咕起來,壓根兒你就聽不到是什麽,而且應該是正宗的道家密語。而銅鎖娘那些話,純粹就跟我們平時嘮嗑般,俗到不能再俗的話,真真是通俗易懂…..您問我既然通俗易懂,幹嘛我還要在這裏胡編亂造?
拜托,幾十年了都,誰能記得那麽清楚啊?
不過銅鎖娘這些話雖然有點兒忒寒磣,沒一點兒請神的嚴肅性,不過倒是挺靈驗的。
她嘟嘟囔囔了足有五分鍾之後,兩盞燭台上的蠟燭燃燒的火苗,突然抖動了幾下,然後我們在外麵就能聽到,屋子裏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風聲,咻咻的響,蠟燭上的火苗就噗噗的跳動著晃悠著。
坐在炕邊兒上的老太太們臉色一變再變,她們似乎還有點兒害怕,哦不是似乎,是分明就在害怕。
突然,風響聲大了一些,然後蠟燭噗噗的全都滅了,屋子裏突然的暗了下來。
月光透過窗戶,斜斜的灑入到屋子裏,由於是坐西朝東的屋子,月光無法將屋子裏整個兒的照亮,所以屋子裏的光線,依然昏暗。
不過此時,屋子裏的風聲,已經停了下來。
屋子裏的老太太們,似乎都很緊張,都很害怕,她們凝神卻無法屏息,粗重的喘息聲匯合在一起,就連在外麵趴著牆頭兒偷看的我們,都能聽見她們的喘息聲。
我想,她們嚇壞了吧?這哪兒是神靈下凡啊,有點兒腦子都能想得到,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連出場的時候,都得偷偷摸摸,那就一準兒是邪物,絕對的髒東西。
陳金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銀樂,那東西一直躲在屋裏的房梁上的,壓根兒就沒從外麵進來。”
“嗯?你怎麽知道的?”我小聲問道。
“剛才我瞅見有個黑影從房頂上下來,落到李老太太的腦門兒上了。”陳金說完,又在我耳邊說道:“這次你得承認了吧,我眼神兒比你好,尤其是晚上。”
我沒說話,這小子眼神兒是不比我好,可這次我不承認,他站的位置正好能隔著窗戶看清楚李老太太,而我雖然和他緊靠著,可看供桌最南邊兒那張太師椅,卻隻能看到一半兒。
“點……著……蠟……燭……吧。”
一個陰森的聲音在小屋裏響了起來,聽起來好像是李老太太的聲音,可那聲音裏,卻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極其的慢,極其的陰森,極其的……拿架子,就是擺譜的意思,特慢,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崩出來的。
“恭迎玄母娘娘下凡。”銅鎖娘急忙跪倒了地上。
其她幾位老太太還在瞠目結舌的看著那邊兒穩坐著的李老太太呢,此刻聽到銅鎖娘那響亮的聲音,再看到銅鎖娘已經跪在了地上,這才醒悟過來,全都慌慌張張的從炕頭下來,兩個坐在炕裏頭的老太太幹脆連炕也來不及下了,嗯,來得及下麵也沒她們的地方了,屋子裏地方太小,幹脆就跪在炕上了。另外幾個老太太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上,齊聲恭恭敬敬的喊道:“恭迎玄母娘娘下凡。”
得,我和陳金倆人忍不住顫了顫身子,乖乖,就銅鎖娘住的那小破屋子,經得住這麽大聲音震麽?可別就此塌了,把她們砸死那就太可惜了。
我們四個紛紛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擔心會不會她們的聲音把街坊四鄰都給驚醒?
還好,街坊們似乎睡得很香,懶得搭理這邊兒。不過隔牆南院兒裏鄭銅鎖老婆卻不滿意了,屋子裏傳來了鄭銅鎖老婆的聲音:“一幫老不死的,大半夜的學鬼叫喚,哼哼,煩人,煩人……”
我們四個就偷偷捂著嘴笑。
屋子裏卻沒有人笑,銅鎖娘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劃著火柴,點著了兩支蠟燭,屋子裏光線又亮了許多,隻是還有些陰暗,而且……不知怎麽回事兒,屋子裏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總之看著就瘮得慌。
“都……起……來……吧。”李老太太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心想這麽說話累不累啊?難道邪物上身了,說話都不利索麽?也不對啊,當初郭超娘被黑狗精附體的時候,那說話也是特利索,而且特凶悍的說……
老太太們現在已經不是跪著了,說她們匍匐在地更為恰當,本來就不大的屋子地上,被幾個老太太匍匐在那兒,於是連下腳的地方都難找了。兩個匍匐在炕上的老太太,此時幹脆身子歪斜著靠在牆壁上,差不多已經是趴下了。她們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似乎沒有聽到李老太太那句讓她們起來的話。
銅鎖娘趕忙大聲嗬斥著:“都快起來啊,像什麽樣子,玄母娘娘讓你們都起來呢。”
幾個老太太這才清醒過來,趕緊哆嗦著身子站了起來,也不敢坐回去。銅鎖娘此時顯得很震驚,代表著“玄母娘娘”,很溫和的微笑著說道:“都坐吧坐吧,娘娘很好說話的,別客氣,坐下吧,別怕別怕,咱們娘娘對咱們可好了,咱們可不是外人啊……”
幾個老太太這才想起來,自己壓根兒不是外人,那可是玄母娘娘的徒兒啊,忠實的信徒啊。
於是她們都直起了腰板,也不哆嗦了,滿麵幸福的笑著坐回了炕頭兒上,兩個本來就在炕上的老太太,幹脆盤腿兒坐下了。
銅鎖娘這才恭敬的從供桌底下拖出了一個小板凳,放在窗戶底下,然後很是艱難的坐了下去。好不容易坐穩當之後,銅鎖娘恭敬的說道:“娘娘,又打攪您老人家了,實在是眾姐妹們受人欺負了,不得不請您老下凡給孩兒們做主啊,唉……”說著話,銅鎖娘竟然還哽噎起來。
由於她坐在了窗戶底下,我們看不見了,所以並不能看到她是真哭還是假哭,不過我和陳金都猜測,銅鎖娘目前一準兒在做著抹淚兒的動作,以討得那位“玄母娘娘”的同情。
她的話是否討得了“玄母娘娘”的同情我們不知道,不過她的話,已經討得了幾位老姐妹的同情,坐在炕邊兒和炕上的老太太們立刻開始搶著同情起來,在“玄母娘娘”麵前申冤起來:
“是啊是啊,娘娘,您可不知道,我們在村子裏受氣啊這些天,那幫小兔崽子和他們的家裏人,強橫啊,壓根兒就不聽我們的話啊,就是不修廟啊……”
“他們還想打我們,還想……還想,告我們,讓我們蹲監獄啊……”
“何止是蹲監獄啊,還想讓我們都被判了死刑槍斃我們啊,娘娘啊,您說我們都死了,誰來孝敬您啊?”
“胡說,娘娘還缺少人孝敬麽?咱們隻是舍不得現在就走,還想留在世上多多孝敬玄母娘娘呢。”
“對啊對啊,娘娘啊,如今我們可是受盡了苦楚,您可得為我們申冤,狠狠的懲戒他們啊……”
“我們受點兒苦,讓他們打也好,罵也好,都無所謂,可他們,他們竟然還辱罵娘娘您啊,他們說您是邪物,是髒東西,把廟都拆了,不讓村裏人敬拜您,孝敬您,供奉您……”
“娘娘啊,你可得狠狠的懲戒他們,讓村裏人都看到您的威嚴,您的神威,您的尊嚴,您的威名,那是不容侵犯的……”
……
哎喲那個冤屈申的喲,讓我們在外頭偷聽偷看的四個人都覺得她們真像是受了多麽大冤屈似的,真真是述之難盡啊。感情這大夏天的,非得老天爺給下場大雪,才能彰顯出她們的冤屈,不然的話她們就要說個沒完沒了。
別說我們聽得煩了,就是那位糊裏糊塗被稱之為“玄母娘娘”的邪物,也有點兒煩了,也不像是起初那般慢悠悠的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崩著說話了,很利索很痛快很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這事兒我都知道了。”
話說利索了痛快了,卻沒有了李老太太的聲音,而是一種很陰沉,很陰森,很詭異的聲音,雖然說的快,卻有點兒飄飄然的感覺,總之聽著很難受,壓根兒就不像是人在說話。還好人能聽得出來是啥意思。
於是幾位老太太立刻齊刷刷的閉嘴不再言語了,她們不傻,聽得出來那位“玄母娘娘”有點兒不耐煩的意思了。
銅鎖娘很合適宜的說道:“都別亂說了,哪兒來那麽多廢話,這些事兒玄母娘娘在天之靈,早就知曉了,什麽事兒能瞞得過玄母娘娘的玲瓏心啊?”
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說話的語速太快,有點兒和身份不相符了吧,那位“玄母娘娘”沉默了一會兒,它不說話,屋子裏的老太太們,自然也是大氣不敢出,驚恐萬分的看著李老太太。
我使勁兒探著腦袋往裏麵仔細的看李老太太,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上了她的身,可是她坐在最靠近牆根兒那兒的太師椅上,供桌又是兩張並起來的,麵積大,兩盞蠟燭在供桌靠中間的位置上,所以她那邊兒的光線就很昏暗了,我看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是隱隱的能看得出來,是個黑糊糊的東西,有兩顆小小的如同燈泡似的眼睛。
“金子,你看出來那是個什麽玩意了沒?”我皺眉小聲問道。
“沒,黑糊糊的,有倆小眼睛,冒著白光,白的刺眼,奶奶的。”陳金有點兒著急的咒罵道,同時皺眉使勁兒瞪眼睛往裏麵瞅,一邊兒小聲說道:“不行咱*進去問問它到底是個啥。”
“扯淡,*進去的話,還用問它麽?到跟前兒自然就看出來了。”我低聲嘀咕道。
倆人不再說話,依舊向裏麵認真的皺眉看著,想著聽她們說些啥。
那位“玄母娘娘”似乎很沉得住氣,或者是在考慮該說些什麽吧?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緩緩的說道:“你們說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會讓村民們一起反對他們的,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可以放心了。”
銅鎖娘站了起來,趕緊的揮手低聲催促道:“快點兒快點兒,下來跪謝玄母娘娘。”然後她帶頭兒首先跪了下去:“多謝玄母娘娘。”
幾位老太太也慌忙下炕準備跪謝,結果“玄母娘娘”說道:“免了,不用跪了,還有些事兒要吩咐你們去做呢。”
銅鎖娘急忙起身,其她幾位也趕緊做好,準備聆聽教誨。
“上次,不是說要暫時把神位挪到關帝廟裏麽?我看明天就可以辦了,等過段日子,那些小畜生都收拾了,老實了,再重新蓋起來新廟吧。”
“一定一定,是是是……”老太太們立刻點頭玩兒老雞啄米。
“還有件事兒,後河邊兒上有座新廟,叫什麽河神廟是吧?”玄母娘娘的聲音突然有些威嚴起來,似乎還帶著點兒生氣的意思。
“是是是。”老太太們依然老雞啄米。
“拆了,趕緊找人拆掉。”
“啊?”幾位老太太怔住了,齊刷刷的看著李老太太,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們四個也都怔了一下,我和陳金對視一眼,忍不住嘴角都掛上了笑意,胡老四說老王八精會忍不住前來找這位邪物的麻煩,感情這位邪物也不是孬種,也正尋思著把老王八精給趕走呢。
“怎麽?沒聽清楚我的話麽?”
“聽,聽清楚了。”銅鎖娘弓著身子站在屋中央,結結巴巴的說道,同時擺手示意其他老太太。
於是她們都趕緊老雞啄米:“聽到了聽到了。”
“那就好,天晚了,都回去歇著吧!我也該走了。”
這句話一說完,我就看到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從李老太太的腦門兒上方飛了出去,速度非常之快。
雖然它的速度夠快,可我和陳金倆人可以一直都死死的盯著它的,所以這次我們倆終於看清楚了,奶奶的,感情是一隻蝙蝠啊,嗯嗯,看這情況,應該是成了精的東西。
我看了陳金一眼,這小子衝我點了點頭,看來他也看清楚了,得,這東西說的是該走了,其實壓根兒就沒走,一準兒躲在房梁上麵了。成了精的東西隻要它不想讓人看見,是沒人能看得到它的,而且精這種東西要附體到人身上,動用的是它的魂魄,肉體也沒帶著,肯定還在房梁上放著呢吧?所以它即便是在房梁上,或者是在屋子裏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會有人發現它。當然了,我和陳金倆人例外,俺倆可是又陰陽眼的。
屋子裏的光線在蝙蝠精脫離了李老太太的肉身之後,立刻亮了許多,原本那陰森森的氣氛消失不見。
李老太太身子一軟,從太師椅上滑了下來,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了,然後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玄母娘娘,走了?”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走了,走了!”銅鎖娘趕忙上前把她給扶了起來,然後自己回身坐到了太師椅上,氣勢頃刻間恢複到了先前的模樣,很有點兒派頭的說道:“好啦,玄母娘娘回天上去了,剛才娘娘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幾位老太太立刻點頭,她們親眼看到了銅鎖娘請下來玄母娘娘,所以對於銅鎖娘的崇拜和敬畏,絲毫不亞於對待玄母娘娘。
李老太太說道:“娘娘都說啥了?有沒有說怎麽懲罰那幫小兔崽子?”
“說了說了……”幾個老太太立刻搶著向李老太太講解剛才“玄母娘娘”的話。
“娘娘說了,很快就懲罰他們的。”
“估摸著明天就會懲罰他們咯,娘娘說明兒個就讓咱們把神位先挪到關帝廟裏,回頭兒等收拾了那幫兔崽子,再重新建廟。”
“還說要拆了河神廟。”
……
於是幾位老太太同時安靜下來,她們似乎很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玄母娘娘”要讓她們把河神廟給拆了。
過了好一會兒,銅鎖娘說道:“怎麽啦?玄母娘娘說的話你們不想聽麽?明天就找人,把河神廟拆了。”
“可是……河裏麵鬧水鬼,村裏的孩子……”
“有玄母娘娘護著咱們村兒呢,怕啥?”
“對對……”
老太太們就都釋然了。
我心裏想,這般老太太還算是有點兒良心啊,起碼還想著村裏孩子們的安危呢。
銅鎖娘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吧,都回吧,明天咱們就忙活挪神位,把關帝廟裏麵好好打掃打掃,點上幾掛鞭,熱熱鬧鬧的,李家妹子,你負責找人去拆河神廟。”
老太太們依舊點頭,滿臉忠誠。
“既然娘娘要咱們挪神位到關帝廟,想必是要在村裏長住了,哼,那幫小兔崽子,等著玄母娘娘的懲罰吧。”
一幫老太太們齊齊的笑了起來,那一張張老臉,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個老巫婆奸計得逞了似的。
陳金從磚頭上下來,惡狠狠的說道:“奶奶的,懲罰老子?老子先給你們點兒懲罰!”
我趕緊跳下來說:“小點兒聲!”
牆那頭傳來了銅鎖娘的聲音:“誰在外頭?”
“你爺爺!”陳金張嘴就喊,不過他的聲音被我硬生生捂在了嘴裏麵。
我拖著陳金就往巷子外走,郭超和劉賓很有默契的上前,將陳金的倆胳膊抓住,和我一起向巷子外拖拉陳金。
陳金這小子嗚嗚的掙紮,卻無奈鬧不過我們三個,被我們三個拖出了巷子到前大街上,又往西拖了十幾米遠之後,我們才鬆開了他。
“操,你們拖我幹啥?我又不是日本鬼子,操!勒死我了,憋死我了!”陳金不滿的大口喘著氣,同時兩手在胳肢窩裏揉著。
我說道:“胡老四不是說了麽?讓咱們忍,更何況,這次可有好戲看了,不用咱們動手,那老王八精一準兒會趕緊來找這隻蝙蝠精的茬,想想啊,河神廟都給它拆了,它能樂意麽?嘿嘿,這次咱們不用久等咯……”
郭超和劉賓倆人臉上都樂開了花,我們的敵人之間,爆發了戰爭,正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事情了,坐山觀虎鬥的事兒,不亦樂乎。
郭超說道:“看清楚啦?是隻蝙蝠精?”
“嗯,沒錯兒。”我點頭說道。
陳金似乎根本對這個邪物是什麽不感興趣,他惡狠狠的說道:“它們打它們的,老子還得出出氣呢,這幫死老太太們,老子非得讓她們吃點兒虧不行!”
“你可別沒事兒找事兒啊!”我嚴肅的說道。
“什麽叫沒事兒找事兒?不拾掇她們,她們也得收拾咱們啊。”陳金不滿的說道:“你沒聽她們說麽?那個狗日的蝙蝠精,要糊弄村裏人,拾掇咱們呢。”
郭超和劉賓倆人臉色一沉,劉賓皺眉說道:“還真是,村裏人會不會像是對胡老四家那樣,半夜砸我們家玻璃啊?”
我搖了搖頭,真不曉得村裏人會被迷成什麽樣,會對我們幹出什麽事兒來。
陳金冷哼一聲說道:“管他們要幹什麽事兒呢,老子先去把幾位老太太家的玻璃給砸了去!”
“對,先砸了她們的玻璃!也算是替胡老四出口惡氣。”郭超也氣勢洶洶的說道。
我說:“扯淡,不是說了,要忍耐麽?”
“這個……我覺得砸幾下玻璃警告一下她們也好。”劉賓很反常的與我持不同的意見了,他說道:“這事兒,也挨不著倆邪物幹仗,咱們沒必要忍耐吧?”
“就是!”陳金和郭超都點頭。
我一想也是啊,邪物跟邪物幹仗,挨著人和人幹仗什麽事兒了?它們打它們的,我們打我們的,互不相幹嘛。想到這裏,我點頭說道:“成,砸玻璃去!”
“你就別去了,腿腳不好使喚,咱們砸了就跑呢,畢竟幹這種事兒有點兒損,不夠光明正大……”陳金這小子平時膽大,可一說幹這種事兒,也覺得有點兒實在是不光彩,所以決定砸了就跑。
郭超和劉賓也讚成不讓我參與,我有自知之明,自己腿腳確實不好使,跑不快,不能拖累了兄弟們,於是我點頭說道:“那行,這些事兒你們去幹,我先回去了,明天早點兒去找我,匯報戰果。”
“得令!”三個人玩笑著衝我敬禮。
我笑著擺了擺手:“勝利是屬於你們的,我可愛的英雄的戰士們!”
四個人同時哄笑起來,然後……我回家,他們三個去幹見不得人的不光彩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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