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也等不及他反應了,衝下樓就上了我的二手破車,一路狂奔,等到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多了。店裏漆黑一片,估計丫頭已經睡下了。我這個店子是兩層樓,上麵一層是我休息的地方。後來丫頭因為舍不得去外麵租房的那點租金,也硬住了進來。還美名曰監視我,別讓我帶哪些不幹不淨的女人回來把店裏的東西摸走了。
我店麵所在的這一條算是比較僻靜街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古董店講究的是一個雅意,讓人一看就能靜下心來談生意的地方,沒見過誰把它弄到步行街上去的。
因為比較僻靜,所以晚上11點多整個街道一片靜默,除了偶爾會傳出兩聲貓叫外,連個屁聲音都沒有。平時我還挺喜歡的,我個人是不太喜歡吵鬧。可這時候我巴不得旁邊有幾個D廳什麽的。說實話我是給少爺說得有些發毛了,主要是他二叔公的例子擺著呢。
他二叔公今年八十多歲了,聽說以前也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老瓢把子,響當當的人物,可就是因為碰見了那種神神叨叨地東西,現在逢人就喊翠花,還上來一個勁地摸你,要在一般情況下可能會很好笑,可你看見他二叔公認真的表情,那完全已經脫離了可笑的範疇,而是發自內心的會感到一陣惡寒。我第一次去他家差點給他二叔公嚇死。要真成那樣,那我還不如當場被弄死來得幹淨。
下了車後,我深吸了口氣,可能因為心理作用的關係,而且一種很不舒服的預感在我心裏一直時有時無的,我總覺得今天店裏鬼氣森森的,從裏到外冒著寒氣。他娘的別是真出事了吧?
我縮手縮腳地去開門,本來很小鑰匙聲忽然被放大了無數倍,在我耳邊忽然響開,我當場頭皮都炸開了。心裏一個勁的給自己打氣,放輕鬆,放輕鬆,咱二十一世界還是很靠譜的,一般不會出現那種無厘頭的事情。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越給自己打氣,心裏就越是發毛。後來我明白了,我這種想象力豐富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單獨處理這種事情。他娘的應該把少爺也拉過來才對的。
“啪”的一聲,門剛打開,我立刻就發現裏麵不對勁,因為丫頭很怕黑,所以她其實都會在上下樓的樓梯口開一盞節能燈。那種燈光線很柔,在店外是看不出來的,可進去店裏絕對可以發現。但是今天她居然沒開。我絕對不會相信以丫頭那種性格會忽然良心發現,幫我省電,所以肯定出了什麽狀況。
果然,我把手摸在一邊牆上開關的時候,打了幾下居然打不開。難道停電了?我往旁邊的店子一看,這一路下去都已經熄燈了,整個街道兩道黑漆漆的嚇人,不過路燈還亮著,但是路燈因為不屬於商業用電,所以我也分辨不出是不是真的停電了。
我隻好拿出手機照著,可我手機的燈光是綠色兒的,照起來更他媽陰氣森森,我罵了一聲,一邊暗暗決定明天一定要換個金色兒的手機,一邊朝樓梯口摸索過去。
一路過來也沒出什麽狀況,可我這個樓梯因為是很多年錢裝修的,所以木質地麵很多都已經鬆弛了,踩上去會發出一種讓人牙酸的“吱吱”聲。
我一手拿著手機照路,一邊盡力的把身子壓低,竭盡全力模仿某特種部隊正在執行什麽神秘任務去偷襲人家的情形。可搞笑的是我腳下不停的發出那種那人牙酸的聲音,而且在完全的黑暗中,我手機發出的光亮很容易就把我變成黑暗中最大的目標,這種感覺讓我一度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位手裏舉個寫著“我是傻逼,我來偷渡”牌子衝進人家女廁的傻逼男。
我縮手縮腳剛過了樓梯轉角,忽然就發現在我手機光亮能照到的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正背著我朝左邊的房間走去,剛剛開始我以為是丫頭,正想喊的時候,發現不對。
這他娘的是個女人的背景沒錯了,可這個背景絕對不是丫頭,她比丫頭要高出不少,最主要的是丫頭沒有她這麽一頭垂在腰間的黑亮長發。
這人是誰?她跑我家裏來幹嘛?難道是賊?一個擁有一頭齊腰烏黑長發,穿著一身白色羽衣,然後喜歡一邊閑庭漫步,一邊竊寶偷香的美豔女賊?這樣的話我是不怎麽抗拒啦。
說實話我當時挺佩服自己冷靜的,我隻考慮了一秒就決定暫時不要驚動她,因為我忽然發現這女人的衣服上有些古怪,那不像是現代的衣服,看上去倒有些像電視劇裏清朝少女喜歡穿的似而非的旗袍,土黑色很重也就罷了,可那上麵居然還有血跡......而且是那種陳年淤血,都快成黑色兒了。
我頭皮一麻,下一個瞬間我就想到了另外一個答案,這東西別就是那黃牙老頭嘴裏那個她了。可那黃牙老頭明顯晃點老子了,他說的就是一團白影,這他娘的那裏是白影啊,分明就是一個人......或者一隻類似人的物體。
我當時已經徹底毛掉了,出了一身冷汗,腦子開始混亂起來。當然如果是一直這麽安靜,那麽我有可能還能慢慢地冷靜下來,但是非常的不巧,我腳下的木板不知為什麽,忽然發出一個“咯吱”的聲音,然後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像人的東西停下腳步,慢慢轉身......
我就覺得一陣暈眩,心跳到嗓子眼來了,說實話如果換個能場景,我是樂意看看這女人究竟長什麽樣的,哪怕是幹屍我也無所謂。可如果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很難保證看見了不會大聲喊出來,丟人不丟人就不說了,萬一惹到她,這種後果我實在沒法子承擔。
所以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我條件反射往樓梯口退了一步,用樓梯的高度暫時阻擋了我和她的視線。我不敢再看,閉上眼睛,邁著發抖的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貼著牆縮起來,腦子裏瘋狂的開始回憶有沒有類似情況的解決辦法,淋狗血?撥大糞?童子尿?好像用過衛生巾也可以......但是,都沒有。我店裏倒是還有幾個開了光的玉佛,不過要是有用的話,這東西也應該不會出來了。
我腦袋跟磁帶倒盤似的胡思亂想,別說,這樣一來的確讓我減少了幾分恐懼,而且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自己又不是道士和尚之流的,就算給我工具我也用不來。他娘的早知道我做這行生意就應該先去少林考個研究僧回來。
因為上麵現在一點光線也沒有了,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在搞什麽,如果它隻不停來回散散步什麽的,鍛煉鍛煉身體,我倒也不怕它。就怕它不知道好歹走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東西居然也沒有下來的跡象,我心說這樣也不是辦法,丫頭還在上麵呢,而且整二樓一點動靜也沒有,別是丫頭給這玩意害了,那他娘的我怎麽著也要把這玩意弄死,給丫頭報仇。
想著想著,我膽氣就足了幾分,抖著手把手機往上麵照去,然後我愣了一下,因為目光所極之處,什麽都沒有,去哪兒了呢?我又把手機往前移了幾分,這一下整個二樓的走道都給照了出來,東西真沒了!
我在樓梯口等了近三分鍾,那東西完全消失了。
我心裏一陣激動,心說有門啊,遇到位講道理的主,見主人回來就自己撤了。這時候我再不猶豫,衝到右邊的第二個房間,“咚咚咚”開始敲房門,其實我是有鑰匙的,但我不敢直接衝進去,因為如果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不用那東西動手,丫頭就可以直接宰了我。
敲了幾聲,裏麵就傳來了丫頭有氣無力的聲音,“秦哥麽?”
我說是我,“快開門。”
“什麽事呀?不能明天說麽?”丫頭問。
我心說那東西雖然不在了,可保不準什麽時候又出來溜達,還是先出去避一避的好。於是對著門說道,“不行,有急事,你趕快穿上衣服跟我走。”
過了好一陣子,門裏才傳來丫頭的聲音,“秦哥,我今天人不舒服,能不能不去了?”
我聽她的聲音好像真的比平時虛弱,而且也不跟我鬥嘴了,如果在平時,她肯定會嗆我,比如說什麽我不跟老男人約會的。
問題是我也沒時間跟她耗,“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真的有急事,快起來。”
裏麵好像嘟嚷了一句,我沒聽清,緊接著就聽見丫頭道,“好啦,好啦,門沒鎖,你先進來吧。”
我正準備擰鎖,忽然我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個東西在我皮帶邊上飄,一仔細看我就傻了,那竟然是一條染滿了血跡的衣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我看了幾眼,發現它很眼熟,好像在哪兒看過。被不知道從哪來吹來的風吹得蕩了起來,突然一陣香風入鼻,然後我臉就白了,幾乎一瞬間我就像到在哪兒看見了。這東西正是剛剛那隻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身上的物件。
換句話說,剛剛那身著白色羽衣的女人,他娘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我身後去了,或者說她一直就站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