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當時並沒有怎麽害怕,怎麽說呢,其實也不是不怕,而是那種超出人類反應時間裏,我根本來不及害怕。我整個背已經完全涼透了,渾身寒毛仿佛遇到靜電,全部豎了起來。
出於人類本能的,我立刻就想轉過頭去,不過理智讓我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我忽然想到,那東西就站在我背後,或者幹脆就直接貼著我的背,我著一轉過去立刻就跟她麵對麵,鬧不好還要嘴對嘴,這刺激我可頂不住!
怎麽辦?我極力的想要自己保持冷靜,可根本冷靜不起來。我心說拉倒吧,這會兒冷靜有個屁用。甚至覺得這回老子多半要歇菜了。她會不會咬我?咬是先咬我脖子,吸幹我血呢?還是一口一口吞噬我的肉。又或者直接把舌頭從我嘴裏伸下去,然後吸幹我的五髒六腑?呃,好像有點惡心。
然後我自己安慰自己,好在是個女人,而且看身段不錯,就是不知道臉長得怎麽樣,不然長得醜的話我還得閉上眼睛......
我索性就閉上了眼睛,靜等著死神的到來。然後我左等也不咬,右等也不咬。過了好一陣子,我才疑惑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用餘光往下瞥了一眼,沒錯,那袋子還在飄呢,而且鼻子裏隱隱的還能聞到一陣香氣。我心說怎麽著,難道還看不上老子?又或者自己運氣不錯,碰到了位通情達理的主?
我想著想著,居然就真的不怎麽怕了,或許是人類的逆反心理作祟,我這個時候居然還生出了幾分想回過頭去瞅瞅的念頭。當然這隻是一個念頭,我的勇氣不足以支撐我做出這個動作。我當時心裏美好得想著,如果能這樣一直保持下去,或許我還能想出什麽辦法來。
可正當我搖擺不定的時候,門裏忽然傳出了丫頭稍微不耐煩的聲音,“好了啦,我穿好衣服了。真不知道你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我女孩子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還害什麽羞。”
嘿!她還嫌我墨跡了!
問題是我是害羞麽?就現在這情況,我冒冒然的把門扭開,不用別的,就丫頭那膽量,隻要看一眼就得崩潰。
我心說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事情總是需要解決的。萬一丫頭等到不耐煩,自己出來把門打開,那事情隻能更麻煩。別到時候我的小命丟了,還連累到丫頭,那我可就真的罪大莫及了。
我把心一橫,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然後下意識挺胸抬頭,把目光調整到一種堅毅的角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出這樣一個多餘的動作出來,猛然就轉過身去,瞪眼一瞧。
傻了!
真他娘的是菩薩保佑,我身後竟然什麽都沒有,除了和以往完全一樣的走廊,我用手機燈照了照四周,連根毛都沒有發現。心說該不會剛剛那一切都是我腦子裏的臆想,或者隻是單純地眼花了?
這時門內的丫頭已經極度不耐煩了,提高了音量說,“婆婆媽媽,你到底進不進來,我可要休息了。”
我不由罵了一聲,左右看看,的確是什麽也沒發現,心說不管怎樣,這地方一刻鍾也不能呆了,萬事都等今晚過去再說。想著就擰開房門,衝進去就叫丫頭跟我走。
我原本以為她已經穿戴好了,丫頭平時就是一個幹淨利索的女孩子,天生麗質的她根本不屑於塗抹任何化妝品,那知我進去一看,她居然還躺在床上呢。正用一條黃色毛毯遮住玲瓏有致的身子,隻露出一雙狡黠的大眼睛玩味地看著我。
要是平時我八成會被她電上一下,因為我很少見丫頭會露出這種女人味十足的模樣來。可這時候我哪有閑工夫,大叫道,“你怎麽還躺著呢,趕緊起來跟我走。”
丫頭瞪了我一眼,把白色枕頭往胸前抱了抱,掃興地嘟嘟嘴,“你什麽時候才能像個紳士,說話不能溫柔點麽?”
我愣是給她氣樂了,腦袋一卡殼,情不自禁地捏了蓮花指,拿起強調說,“紳士是什麽樣呀?!”
丫頭噗嗤一笑,“雖然模樣差點了,但意思差不多了。”
我繼續拿捏著強調,“那麽這位小姐,在下能不能請你快點,我急得蛋疼。”
“對對對,再把聲音壓得低沉一些,聽起來才比較溫和,但是有力道。”
我頓時崩潰,“我的姑奶奶,沒時間陪你玩了,咱們有什麽事等出去再說不行麽?”
“好啦,好啦。”丫頭一個勁地咯咯直笑,眼睛一眯,看起來特別誘人,本來她說著說著還挺樂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沉下臉來,“秦哥,你不是說二樓是絕對不許外人進來的麽?”
我茫然,“是啊。怎麽了?不是跟你說過麽,咱們的貨都放在二樓倉庫呢,帶人進來不方便。”
“好!”丫頭冷冷一笑,“那你身後的女人是誰?是我新老板娘麽?怎麽也沒聽你說過?”
我身後?什麽女人?我愣了幾秒時間,臉頓時就白了,然後鼻子裏聞到了一陣香風,情不自禁地罵了聲操!
我身後哪有什麽鬼女人,要說有,也隻有一隻叫不出玩意兒的鬼東西。我一下子就蒙了,當時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丫頭還在哪兒喋喋不休的說著,“我說你這麽大晚上叫我起床幹嘛呢?原來是老板娘回來了,好啦,我現在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她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然後就抿著嘴不說話,用一種我很心疼的眼神倔強地瞪著我。
我心說我都沒哭,你哭什麽。我朝她嘶牙,她顯然沒懂我的意思,隻不過眼睛裏多了一分疑惑。然後我在下一秒鍾,做出了我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我大叫一聲,“丫頭快跑。”然後我猛得轉過身去,用力往後一撲。果然就見我麵前不到一巴掌的地方,有一隻白色影子。不過因為我動作太快,在加上屋子裏幾乎沒有光線,我也沒看清那東西長得什麽樣。在我撲上去的時候,感覺真的撲上了一個實體,冰冰涼涼的,好像是一塊寒冰,而且硬得要命。我心中一亮,心說有門兒。這東西有實體,有實體我怕她個毛。大爺我好歹也是從小練出來的身手。
想著我手上就加上了幾分力道,死死的抱住不放。按我的分析,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丫頭安全的跑出去了,腦子裏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已經撲到地上了,因為我當才完全沒有收攏力氣,幾乎死命的一撲,這比不小心跌上一跤可厲害多了。胸口的氣一下子全給擠了出去,我撞得七葷八素,幾乎就要吐血。
讓我抓狂的還不是這個,蠢丫頭顯然沒能理解我的意思,她先前似乎被我一係列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之後居然跳下床來朝我跑了過去,她邊跑邊叫,“你發什麽瘋!?”
完蛋了!
我下意識的往自己懷了看了一眼,這一眼看得我寒毛倒立,我懷裏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這個發現讓我頭皮一麻,我剛剛明明摟住個什麽東西的,怎麽一摔他娘的東西就沒了?
我趴在地上,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就是處於一片茫然的階段,然後我本能的揚起頭往前看了一眼,傻了。
就在我兩隻眼睛前麵不足一寸的地方,有兩隻青色的眼珠子正冷冷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