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那些隱世的高人隱居在山裏,青山綠水共為鄰,過著悠閑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山風撫過森林的“嘩嘩”聲,山溪清泉的“咚咚”響。看上去特美,那個時候我無比羨慕,可現在才知道,他娘的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我順著胖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片沒有邊際的大樹林子,樹木攀天,灌木叢生,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也分不清這是我們來的方向還是去的方向。
但是不得不說,這林子怎麽看不像是什麽善地,本來白天還看不出什麽來,晚上一看,尤其是用俯視的角度看下去,隻覺得陰風陣陣,森林子充斥著不知道什麽動物的綠色眼睛,簡直跟天上的星星有得一拚,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我看的心裏一陣發悚,而且也不知道這鬼天氣怎麽搞的,明明白天的時候天氣非常好,可現在連個毛月亮都沒有。
胖子簡單拿了幾樣東西,幾乎全是照明用的工具、然後又塞給我一把匕首,一扭頭,說,“走。”我跟著他下了石山,路過那個山洞的時候,我想起映射在我帳篷上的牛首人身的影子。幾乎無法控製得拿手電筒照了一下,然後我就愣住了。
這山洞外的鐵鎖鏈不知道被什麽玩意兒弄斷一部分,露出可以通過一人的通道來。我想起那胳膊粗的鐵鏈,頭皮就是一麻。打死我也想不明白,山裏頭還有能什麽東西能把它弄斷掉。
胖子也是非常驚訝,不過這家夥平時不著調,但在遇事的時候非常冷靜,我想可能跟他以往的經曆有關係。他看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我隻能盡量跟上他。
我們剛走了沒多久,從身後的營地方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弄出來的動靜。我盡量讓自己不往二牛的屍體那方麵想,可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森林裏走夜路是個非常糟糕的主意,尤其是在這種天氣裏,就算不考慮其他的,光蚊子就讓人受不了。我們一頭紮進去,那無數雙綠色的眼睛,以及雜亂的聲音一下子全部衝進腦子裏,在這種情況下人根本沒法子思考,稍微動了下腦子,就放佛感覺腦袋要炸開了一樣。我估計要不是我前陣子神經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刺激,很可能一進林子,人就瘋掉了。
胖子一看就知道我不適應這種環境,非常有經驗的說,“現在什麽都別想,什麽也別說。跟上我就行。”
我們一路悶頭趕路,也的確沒什麽心情說話。西周不斷的會冒出些磣人的聲音,以及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動靜。我的神經已經是緊繃到了極點,最後索性不管,咬牙跟緊著胖子。
胖子就憑著這些聲音,帶著我在林子裏不斷的變換方位。好在這倒黴事情總算是個有頭兒,除了被荊條刮了一身傷外,也沒遇到什麽特別的危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天色亮了起來,四周的怪叫聲似乎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我們越走越麻木,等到我們徹底驚覺的時候,耳邊已經再也聽不到西周的怪聲的。
胖子籲口氣道,一抹頭上的汗珠,“他媽的,總算挺過來了,剛剛差點給追上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看他神色放鬆,也是鬆口了氣,靠著一棵大樹就坐了下來。
我已經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精神又高度緊張,現在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了,走到最後,幾乎是憑借精神的力量在支持。
胖子也夠嗆,坐在地上一個勁的喘粗氣!他看著我說,“小同誌看不出來,你他娘逃命的工夫倒是不錯。”
我苦笑了一聲,張口想問胖子,卻不知道從何問起。隻好說,“我們到哪兒了?”
胖子爬起來左右看了一眼,“喲嗬”了一聲,“咱們好像到地方了。”他說著就往我身後一指,我回頭順著看過去,透過大樹茂密的枝椏,果然就見遠處有一座古樸的小村莊,村莊上籠罩著一層稀薄的白霧,凝聚不散,顯得古色古香。
看見村子的那一瞬間,我幾乎都要暈倒。稍微激動了片刻,立刻跟胖子朝村子的方向跑去。
我們大概是從村子中間直接插進去的。看見路上有個玩樹枝的小娃娃,那小娃娃一見我跟胖子,愣了一下就大叫一聲,然後掉頭就跑。
我跟胖子莫名其妙,但那小屁孩飛快的跑掉了,我們也沒辦法。隻好跌跌撞撞的進了村子。
我遠遠就發現這村子跟我們想象中的不同。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硬是要說的話,這簡直就是一個傾斜的世界。
這個山村依著陡峭的山勢而建,村子裏夾雜著木石結構搭建的足有百年曆史的明清樣式的民房,村中道路是完全的青石板坡路,整個村子的地基至少有個十幾度的傾斜,道路最上麵的人家的地基足足比最下麵的人家高了百來米,山溪從路邊的溝渠中穿過,到處是綠色的青苔。我一路走,一路觀賞,這的確是個地地道道的古村,看樣子就底蘊十足。怕不是有幾百年的曆史了,我如果有心情的話,甚至還可以在這裏收收古董什麽的。
胖子就問我接下來怎麽辦,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找到那個美妞再說。胖子說二牛的死說很可能是黑瞎子幹的,我不置可否。但是少爺和吳剛的消失讓我已經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我這預感好的不靈壞的靈,現在的預感就非常糟糕。
我們進了村子,胖子拉住一個路過的人問道,“勞駕,問個路。”
那人停了下來,看著我們。我急忙接口道,“問一下,這個聖人寨正戶和字第三門十九號往哪兒走?”
那人琢磨了一下,搖搖頭道,“沒聽過。”直接走了。
又拖住一人,那人還是沒聽過。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沒聽過這個門牌號,最後我們找到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用一包香煙賄賂,才打聽到。原來這是老門牌號了,早在幾十年前就改過來了。就是現在的三十九號。
我們找到這個地址,那是一戶獨門小院,心說那個美妞估計就在裏麵了。老子一路為了她受了這麽多苦,雖然用不著她以身相許,但總得犒勞我們一下吧。最起碼要把事情說清楚,我心裏的想著,就上去敲門。
沒多久門就打開了。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開門的不是美妞,是美妞她姥姥。一張老臉探了出來,滿是褶皺。
不過我還是保持著笑容,用自認為最平和的聲音問道,“寧小姐是住在這裏麽?”
那婆婆非常警惕的看著我,等我問完了,她就破口大罵,“什麽寧小姐,這裏沒有什麽寧小姐。我警告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就你那賊頭賊腦的樣子,想騙我老婆子,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我被她罵得瞠目結舌,我對付丫頭那種小女人還算有點辦法,但是這種老女人,隻能幹瞪眼的份兒。
胖子在一旁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拉開我,可還沒開口,那婆婆立刻把矛頭指向他,“還有你這個豬仔,肥成這個樣子還敢出來,老蛤蟆想吃天鵝肉。老婆子我什麽場麵沒見過,告訴你,沒門兒!”
胖子鼻子都氣歪了,我是滿腦子納悶,這婆婆好像誤會我們是什麽人了?最後那婆婆罵完了,“碰”一聲就把門摔上了。
我們灰頭土臉的走出院子,兩人都陰著臉不說話。過好一陣子胖子才問我接下來怎麽辦?我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心說這什麽狗屁事情,難道找錯地方了?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沒錯,的確是三十九號。
本來少爺他們如果在的話,我火一上來幹脆不找了,扭頭回去過我的小日子去。但現在沒辦法,隻能繼續找下去了。
胖子就說,你不是有她電話麽,給她打電話。
我一拍腦袋,傻逼了。趕緊拿出手機一看,人立馬傻了。胖子看我愣住就一個勁得催我,我幹脆把手機遞給他,“你打吧。”
胖子莫名其妙,接過手機來看了一眼,“靠,這該死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