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說是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同理,世界上也應該沒有兩隻一樣的傀。
我真有些毛了,說實在的,這鬼地方邪氣衝天,你說要沒點什麽髒東西那誰也不信。但是就算是遇到粽子或者那些紅毛白毛怪的,那我們尚且還可以想想辦法,這種傀實在想不到什麽辦法對付她,我感覺她比吳剛還難纏!
要說那隻傀,其實隻有我和胖子真正見過她的樣子。這家夥一眼看上去慢吞吞的放佛老年癡呆提前發做,再要不就是個傻妞,但真正一發起狠來直接拿手戳你,沒練過十年八年的鐵布衫根本扛不住。胖子就給戳慘了。
胖子把槍端起來,看著我,意思是問我,要不先下手為強,開一槍看看?
我搖搖頭,不同意,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我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子彈對她沒用處。這一槍沒把她幹掉,那不用問,撲街這個詞就是為我們準備的。
少爺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他其實真正沒見過那隻傀,第一次本來有機會看見,但被胖子攪合了。現在完全不明白我們怎麽緊張成這個樣子。就道,“你們搞什麽,這女人你認識?是人是鬼?”
我咽了口吐沫,說,“這他娘好像是我家裏的那隻傀。”
少爺一愣,轉瞬臉都變了,“不會吧?”
胖子臉色也不好看,撓頭道,“看身段是差不多,但是不對啊,我們不是把她幹掉了麽?這婆娘難道陰魂不散追這兒來了?”
我搖搖頭,我回憶起那天的情況,當時完全亂成一團。我記得她先是把胖子戳成個血葫蘆,然後把我撲倒了。後來是少爺開槍把那隻貔貅打碎,這隻東西就自己消失了,尤其最後還朝大爺我笑了一個。但究竟是不是把她幹掉了,我們也說不清。
我想得頭大無比,這實在比若幹隻粽子更讓我們頭痛,因為粽子我們尚且還可以拚命,這東西簡直無從下手。我們一時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十分優雅的邁著碎步,沒錯,就是這個調調,簡直跟我屋裏那會兒一摸一樣。萬事不關心,隻散她的步。
少爺看了一會,有些不耐煩。說實在的,就算她是隻鬼,可這一身素衣,身材苗條的女人,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麽殺傷力可言。尤其對少爺這種隨時都敢跟粽子幹架的人來說,幾乎毫威力。
我拉住少爺不要讓他輕舉妄動,現在的情況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不然惹到她,給她弄死實在是冤枉。
可我攔住少爺,但沒攔住胖子。這人的脾氣要有耐心那也見了鬼了。不過他倒是聽我的,沒敢開槍,等了一會兒見那女人沒什麽動靜,就隨手找了塊石頭,一下丟了過去。
我幾乎吐血,心裏懊惱極了,想掐死他。這個闖禍精,什麽都沒搞清楚就貿貿然然出手,這下給他害死了。
那塊石頭飛出去,砸在一具黑屍體身上,彈了幾下,發出幾個“啪啪”的聲音,最後滾到那女人腳下。
然後,她果然停了下來,開始慢慢轉頭......
我那一刻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緊張的捏著一雙拳頭,隨時準備撤退。隨著她緩緩轉身的動靜,我們立刻就看清楚了,我哀歎一聲,心裏直叫命苦,是她沒錯了。樣子還是老樣子,一長臉被長發遮住,隻露出一雙青灰色的眼睛,冷酷的放佛巴基斯坦人肉炸彈,我想忘都忘不了。
別的我不敢肯定,但這雙眸子我絕對不會看錯,那實在是給我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恐怖印象!我們全部倒吸一了涼氣,這雙眸子太懾人了,眼珠子好像不會動,一輪一輪的,被她盯住渾身都不舒服,放佛遇到靜電一般,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她看著我們,然後挨個掃過去,最後停留在我身上。
我心裏把胖子罵了個遍,這是我早就想到的情況,這白衣女鬼對我興趣十足,一直都表現出來了,這回她又盯上我了,我一點也不意外。
胖子在一邊低聲道,“你婆娘好像舍不得你啊。”
我心裏不由大罵,低聲道,“死胖子,你這回害死我了,我要死了你也別想活!”
“有我在你怕什麽?!”胖子白了我一眼,其實他也有些緊張,我注意到他握著獵槍的手一直就沒鬆開過,有隨時拚命的打算。
我們正不知如何是好,那白衣女鬼盯我一會兒,忽然朝我們走了過來,一瞬間,原本遮住臉頰的黑發被氣流撥開,露出一張近乎完美的女性麵容來。
少爺一看,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發起狂來,大叫道,“我操,居然是你!”
胖子也驚訝地大叫了一聲,情不自禁退了幾步。
我看著他們倆人,有些莫名其妙,這張臉我以前就看過,說實在的非常漂亮,雖然眼睛不對勁兒,但是就憑那近乎完美的五官,還是能給人怦然心動的感覺。當然,如果能把她眼睛遮住最好,但這有什麽可嚇人的?再醜陋的臉我們都見過了。
我心裏隱隱有個不妙的念頭,少爺的情緒非常激動,不像是單純的被嚇了一跳,他那句話的意思也很明顯,顯然是見過對方,但那怎麽可能?!而且胖子也不對頭,臉色變得非常古怪。表情好像吃了隻蛤蟆一樣。
我腦子裏一下子轉過無數個念頭,但都想不明白,隻好再去看哪個女人,沒看上幾眼,我腦門子一跳,嘴角就開始抽了起來。
這女人,這女人......居然跟那胡小姐長得一摸一樣!
我腦子嗡了一聲,就感到一陣一陣的暈眩,一下子就沒辦法思考了,同時我也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我的背脊直上到腦門,張大了嘴巴,幾乎要窒息。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看幾眼,沒錯,兩個女人幾乎長得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一雙眸子!
說實話那白衣女鬼的樣子我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那個時候怕極了,人一緊張,記憶就有些模糊,現在腦子裏隻剩下個大概的模子。真正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那雙青色眸子,那段記憶我實在不怎麽想要回憶。
現在回想起來,這兩個女人的確驚人的相似,我說第一次見胡小姐的時候怎麽有些眼熟,但我當時我完全沒有往那方麵考慮,而且這事情實在怪不得我,這兩雙眼睛長在一張臉上,你完全感覺不到是同一個人,整個人的氣質大變樣!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還真沒說錯。它可以表現出幾乎所有人類的感情!
兩雙完全不同的眼睛,胡小姐冷漠疏遠,但好歹還有點人氣,你可以把她理解成高傲,但最多感覺這個人生人勿近,總不至於怕她。另一雙則完全沒有感情,被她盯一眼就渾身不自然,有要被扒皮抽筋然後下鍋煮了的意思,明眼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這眼睛的主人絕對不是什麽熱愛生命的主兒!
但其他的五官,從嘴角到眉梢,的確沒有一絲區別。這他娘肯定有問題了,雙胞胎也不至於像成這樣!
我不敢確定,回頭看胖子,胖子緩過氣來就有些莫名其妙,問我,“你看我幹嘛?我也搞不懂,這胡小姐怎麽變傀了?”
我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了,胖子根本沒見過這白衣傀的真正樣子,那時候她的模樣給頭發遮住了。
這實在要了我命了。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我能理解的範圍,我一時間無法理性地思考。最主要的是,我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心裏同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我又抓不住這種感覺的任何線頭。這實在是讓我非常抓狂。
一邊的少爺已經抓狂了,紅著眼張牙舞爪地就要衝上去,嘴角叫囂聲,“我掐死你!”胖子趕緊把他抱住,但這小子發起狂來有些不可理喻,胖子這麽大的力氣幾乎抱不住他。沒幾下胖子就火了,罵道,“我靠,你小子發什麽瘋!”
我也連忙按住少爺,說實話無論這女人是誰,我總感覺少爺都不是對手,衝上去的結果多半是被人家掐死。而且我們根本不用動,那女人已經朝我們走過來了,但我總感覺她好想是向我走來的。
我一邊按住少爺,一邊在心裏大罵,事情真是越來越邪門了。
這實在是個詭異至極的畫麵,一隻女鬼晃悠悠的朝我們走了過來,然後我們三個大男人卻沒有任何動作,像三個木樁子一樣立在哪裏。事實上我壓根不知道該做什麽,打我們又打不過,跑身後死路一條,完全沒有意義。
我們隻好幹瞪眼,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這情況有點像讀書那會兒老師忽然家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等著老師進入正題的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當然,情節上要嚴重很多。因為這位老師不動口,一發起狂來,直接戳死你!
但是很奇怪,我腦子除了亂呼呼的以外,居然不是很害怕。這可能真是人類的逆反情緒作祟,我甚至考慮要不要在她戳死我之前,先跟她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