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的一瞬間,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這家夥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就仿佛死去了一般。
他受傷了!
如果是其他人,我現在多半會擔心這是不是一具屍體了。但是他的話,這種擔心就無疑少了很多。這小子我很清楚,不是那麽容易死掉的家夥。
馬上我喊了兩聲,但他都沒有反應,人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一看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情況似乎並不樂觀!因為如果是別人,比如胖子他們我肯定以為是睡死了,多叫兩聲就行。但是這個人,我現在都懷疑他究竟用不用睡覺。但至少無論如何都不會睡得這麽死!
這樣一來我又開始擔心了,但是看了幾眼,就發現他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這家夥還有呼吸。不過這種呼吸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聽不見任何聲音,甚至把手放到他鼻子上,也感覺不到他鼻子裏在出氣,但偏偏仔細去看他胸口的確在起伏!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氣功,總之他呼吸還是很平穩的,應該不至於是馬上要掛的樣子。
可是沒道理了,那他怎麽昏過去的?
我雖然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沒辦法完全鬆懈下來,他身邊有大量的血汙,簡直就是整個人睡在了血堆裏!
沒有人會選擇在一堆鮮血中休息,所以他肯定是被迫停在這裏的。
我雖然很希望他等下說出一句牛皮的電影台詞來,無比淡定的說這血是別人的。但是知道這基本不可能了,因為這個鬼地方,想找到個什麽東西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事實上我呆到現在,除了我們之外也沒看見什麽會流血的東西了。我感覺就算是什麽東西跟他打了一場,他把人家打死人家也不見得會流出血來。可能壓根就沒有血!
我馬上開始檢查他怎麽了。挑開衣服一看,幾乎隻是一眼,就見他腹部位置有一大團血汙,觸目驚心。簡直太明顯不過了。
我一看心裏頓時一沉,心說要命了,我其實也猜到他肯定受傷了,但是沒料到居然會傷在這種地方?!
我仔細挑開衣服,就見他腹部位置,有三條兩公分左右的血痕,整整齊齊的。看樣子好像是被什麽野獸用利爪抓出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腸子。
不過這家夥自己已經處理過了,不知道塗抹得什麽東西,黑漆漆的一坨,像是什麽草葉子,上麵結了很大一塊血茄,似乎已經不再流血了。
這個傷口必須清洗縫合,不然會出現大麵積感染!那到時候他估計真得再死一次。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傷口就這一個,看來對方也就來得及給他留個念想,然後就拜拜了。
說起來這裏明明就有醫療設備的,怎麽這小子也不知道自己處理一下,這些草葉就算能暫時止血,但是起不到徹底愈合的作用。
我一想,馬上又暗罵一聲自己傻逼,因為就算有醫療設備,但是那有人能給自己縫針的道理?!
我馬上把一邊背包打開,從裏麵翻出醫用包來。我們帶有醫療器具,雖然這些東西我從未用過。
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木箱子,裏麵包裹了基本的醫用工具,針線,小刀,紗布,酒精,抗生素什麽的。
我拿出針線,心說你大爺的,老子也得當一回白衣天使了。
我先是拿出酒精給他清洗了傷口,那塊血痂洗掉之後,就發現這傷口十分新鮮,仍舊有鮮血滲透出來,看這個樣子,這傷恐怕不淺。
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可能不行,沒這技術。雖然我知道我必須這麽做。但能控製住思想卻控製不住身體,剛下去幾針手都是抖的,這到底不比縫塊兒布,心裏壓力太大了。但是不久後就發現,這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困難,至少技術上一點也不難,我也不擔心縫得難看的問題。
整個過程大概用了十幾分鍾時間,雖然並不耗費什麽力氣,但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出了一頭冷汗。
這段時間裏,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來,看來真的是徹底昏過去了。
我心說也好,不然我也沒有麻藥,劇痛之下人體的本能反應,隨便動彈幾下就完蛋了,極有可能再次崩裂傷口。而且那樣的話還是會給我帶來巨大的心理負擔,沒準這事情真的辦不成了。
況且到時候就算勉強成功了,那傷口的樣子也肯定不好看,說不定他醒來發現,惱羞成怒宰了我。
縫好之後,我拿酒精又給他清理了一次傷口,把血汙都衝掉,然後用紗布包好。又給他打了一針抗生素,這才作罷。
但無論我做什麽,他都沒有反應。看這個樣子,似乎這一次傷得真的很要重,不過能找到他,我心裏已經放下了一塊石頭,這本來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我把所有事情做完,這才狠鬆了口氣,又去看那小子,不過他倒是一直沒什麽變化,也看不出來這到底是轉好了還是惡化了,似乎這些對他沒什麽影響。
我心裏直搖頭,心說這麽長時間,這家夥摸到哪裏去了?又是誰傷得他?
這個人在我眼中,實在有個再好不過的比喻,簡單點來說他其實就是一個符號,問號!
事實上我們雖然接觸了不短的時間,但他是唯一一個我完全摸不透的人物,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我做生意鍛煉出一係列察言觀色的本事,對他來說,簡直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很多時候我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故意玩兒我來地。
我雖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但你說我是善男信女可就冤枉我了。這種情況下,我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動手找下線索。
我心說趁著他昏過去了,可以偷看一下這家夥身上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沒,或許可以找到證明他這幾天去了哪裏的線索也說不定。
我這樣做雖然有點缺德,但是這種機會估計千年等一回,如果他醒著,肯定就沒辦法了。
馬上我在他身上摸索起來,每個口袋都不放過。
他身上是帶有一些東西,許多小工具什麽的,我還摸到了他那把匕首,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麽有用的東西了,摸了一圈發現什麽都沒有,這家夥口袋跟他人一樣幹淨,我暗罵一聲,心說這小子太滑頭了,連身份證都不帶一張,不然我也知道他到底是哪裏人。
正想著,這個時候,我忽然就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十分熟悉!
是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我心中一驚,立刻回頭去看。但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心裏納悶的同時,我再次把目光轉回那小子身上時,然後這一下頓時就愣住了。
因為就發現一雙熟悉的眸子,正淡漠地盯著我!
我馬上就是一呆,下意識的開口,“你醒了?”
他也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轉移到天花板之上。也沒搭理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在幹嘛。
我頓時有些尷尬,暗罵一聲原來這不是什麽奇異的感覺,而是他娘的做賊心虛了,當然我也不準確坐以待斃,於是我搶先發難,問,“你什麽時候醒的,我叫你你怎麽不答應?”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似乎身體還有些無力,然後說了一句讓我非常尷尬的話來,他說,“我一直醒著,從你進來開始,否則你當時進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我更尷尬了,心說我做了一切,這家夥都知道了。不過他倒是厲害,我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想不明白怎麽有人可以忍受住那種劇痛,
如果他表現出一絲異樣來,甚至對劇痛反應一下,我也不至於會被騙過去!我心說那個小偷碰見他,那真是活見鬼了。這絕對是職業騙子!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他說如果不是他醒著,我已經死了這句話來,忍不住問,“這話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然是抬手一指,就指向進門處的那扇石門背後。
我一回頭看,立刻就看見了石門背後有三根小拇指粗的尼龍繩,繃得筆直,互相纏繞在一起,然後尼龍繩另一邊在一堆雜物中!
我看不出那是什麽,但分析可能是個什麽機關,因為我的關係,應該沒有啟動。
他說,“本來是給它準備的,但是它好像還追過來。”
我一邊心裏發毛,一邊感覺有些惱羞成怒,“我靠,給誰準備的,誰沒追來?那怎麽不早說?”
他搖搖頭,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語氣,“說什麽?”
“說你醒著啊!”
他說,“我暫時動不了......我以為你知道了!”
我三門神暴跳,“我那個樣子哪裏像是知......對對對,我是知道了。你怎麽搞的,受了這麽重的傷?”
我話到一半,立刻就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了。況且看這個樣子,他自己都無所謂,我分析可能是沒弄明白我在幹嘛,或許明白但是不在乎,反正既然他都沒說什麽,我自己再揪住不放簡直就是傻逼的行為,於是馬上轉移話題。
他沉默了片刻,“遇到了一些事情,一下也說不清楚,你們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