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還在不停地從水下鑽出來,很快整個水麵全是白色的氣泡。這麽看上去放佛是一池沸水一般。但偏偏我人在水中,並沒有感覺到有一絲水溫加熱的跡象,甚至還感覺有些通體生寒。
雖然我不是很懂他口中的那些關於風水的內容,但是這種物理知識還是大致明白一點的。
因為這裏是個完全封閉式的結構,如果氣體不多還好,不會產生什麽影響。可如果忽然間大量的空氣湧入,又找不到排出的地方,那麽就會破壞這裏的整個空氣結構。產生的後果就無法想象了,天知道最後會怎麽樣。
這就好像一個空瓶子一樣,瓶子的容量是固定的。如果一直往裏麵灌空氣,到達一定程度後瓶子就會被撐破。當然我們是看不到這一點,因為在這之前,我們肯定已經被壓死了。
這裏呆不下去了,我心說。轉頭一瞧,那“終結者”卻還是死死的擋在唯一的出口處。這家夥也似乎定住了一樣,不見任何動過。不過這麽一來,卻把我要出去的唯一通道擋死了。
顯然這個辦法好像是行不通了。不止是這個,我問他有沒有靠譜兒點的辦法好像也沒有了,因為我問完之後,發現他那小子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我身上了。雖然還是正麵對著我,但是非常明顯可以看出來,這家夥的心思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偏偏這家夥隱藏的功夫又非常好,他到底在想什麽實在沒辦法啊看出來!
我心說看來關鍵時刻走神還真不是我一個人的毛病,這家夥竟然也犯了這種常識性的毛病。馬上道,“你先別慌,說清楚點。”
他回過神來,看著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道,“那件衣服,是這裏的輪海氣眼,它不能動,否則這裏的整個勢就會被破壞掉。得讓她繼續睡下去。”
我感覺有些抓狂,但還是控製自己沉住氣,問,“怎麽讓?唱安眠曲行不行?”
他也沒在意我說什麽,就有些皺眉道,“辦法是有,不過現在來不及了。而且眼下還有一個大麻煩,王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所以隻剩下一個辦法了,得用血暫時鎮住。”
“血!?什麽血?”
這時候就見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我隻好訕笑一下,但笑完了發現他居然還盯著我,馬上瞪起眼睛道,“我操,我的?”
他點點頭,我肚子裏大罵一聲,然後說,“我的就我的,血可以給你。拔衣服這倒黴事情我做不出來,你有本事你去!”
他也沒理我,卻把目光轉到“終結者”那個方向,馬上就聽他說,“我盡量去拖住王,你記得動作要快!”
我一聽險些沒哭出來,心說自己懷疑這家夥是冒充的,老子真是瞎了眼了,就衝著說話的口氣,絕對錯不了!
而且,我此刻大概明白了一點,他口裏說的時間到了。
可能不單單隻是她的關係,同時也是因為下麵這個放佛是點燃引線的炸藥桶一般的火山口。因為如果是這個原因,就完全說得通了。
眼見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隻好改變策略,問,“那你準備怎麽辦?你打得過人家麽?”
他這時候總算恢複了點那種要死不活的口氣,淡淡道,“我告訴過你。王是不可戰勝的。不過,他現在還沒有神智,勉強的話,應該可以拖住他一段時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小子眼中的猩紅完全消退了下去,變得一片赤青!
我心說這殺氣騰騰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啊!一想,在李家祖宅下,差點掛掉那次,這家夥也是這麽說的。
我一下子就感覺要糟了,他說出這種話來,怎麽看都不想是有把握的樣子。還不等我說出什麽擔心的話來,他忽然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人往下一沉,整個身子就沉到水麵下去了。
此刻水麵上全是氣泡,幾乎他剛沉下去,幾秒鍾之後影子都看不見了。但我知道他肯定是過去了!我雖然打心底不願意,但是也知道現在阻止既來不及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幾乎就在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七八米遠的地方,那家夥忽然就從水麵上冒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心說動作這麽快?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確定方向的。
這家夥倒是沒有立刻動手,反倒是輕手輕腳的先把胖子拖入水中。
我馬上屏住呼吸,瞪起眼睛去看,這個過程中,那“終結者”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還是覺得沒必要在意,就任由他把胖子一點一點往水中拖。
很快胖子就入了水麵,我心裏鬆了口氣,這時候隻見他回過頭來,對我使了個眼色。忽然反手一甩,胖子那偌大的個頭就直接被他狠狠甩了出去!
因為在水麵上,胖子整個人就好像衝浪一樣,一路朝我這邊一路滑了過來。不過滑到快三分之二的路程,力道就不夠了,開始沉下去。
我立刻衝上前去,把胖子從水裏抬出來,現在我這裏水比較深,不把擺正了極有可能會不小心淹死,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抬起他一看,就見一張滿是血水的圓臉,偏偏臉色又是雪白,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簡直是說不出來的難看。我大概有點強迫症,見他這個樣子,血人一個,心裏就覺得堵得慌,忍不住就用清水給他臉上澆一下,把血水洗掉。
誰知道一澆之下,竟把胖子澆醒了,就聽他呻吟了一下,然後幽幽睜開兩隻眼睛,直直得盯著我。
我一看頓時大喜,忙問胖子,“你怎麽樣?”
他搖搖頭,看樣子腦袋還是暈得厲害,臉色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白得發紫。
他看著我,眼睛有些晃,道,“我他娘頭好暈,怎麽回事?”
我心說肯定是剛剛被丟得了,皮球一樣,能不暈麽?不過這事情沒必要說出來,就搖搖頭。
胖子自己緩了一下,就問,“怎麽樣?你事情擺平了沒有?”
我心說你這麽看得起我,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不過哪那麽容易,就道,“剛剛把事情搞清楚一點,你人怎麽樣?!”
胖子搖搖頭,示意無妨,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硬撐,不過現在也沒辦法了,當下就把情況飛快的一說。
誰知道他一聽馬上搖頭,“扯談,誰跟你說的?你知道風水麽?風水簡單點來說,就是藏風聚水之地。你看這個地方,水千年不動不枯,卻不渾濁。顯然不是死水,這裏有地下泉眼。按照你說的說法,又是在藏風口子上,這他娘簡直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寶穴,屍體不可能不見了或者融化了。千年不變還差不多。如果按照老祖宗的說法,死屍活過來都不一定。”
我心中一驚,難道那小子又晃點老子了?馬上道,“是那小子說的。說這鬼地方馬上就要完蛋了。下麵是個火山口,裏麵的氣快要頂不住了。”
胖子就搖頭,“這個倒是有可能,說多了你聽不懂,簡單點說。好像那小子說的,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大陣,屍體就是陣眼。一旦屍體發生意外,就會影響整個寶穴的流向、這就好像一個塞子一樣,塞住了沒事。但是一旦漏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而且想要再塞回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的確會出現他說的那種情況。”
我問,“什麽算意外?”
胖子搖頭道,“隨便,屍變什麽的都算。”
我心說那沒跑兒了,意外已經發生了。正想告訴胖子,就見他忽然就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怪味?”
我搖搖頭,胖子吸了吸了鼻子,好像也沒聞到了,馬上就問,“那屍體呢?”
我說,“不是告訴你了麽,屍體不見了。至少沒在棺材裏,不過,也好像在上麵!”
我心說現在我也不敢確定上麵那位到底是不是。一般來講,屍體在被盜墓賊發現之前,應該是在棺材裏的。但是現在這位,你說她在棺材裏呆悶了,出來透透氣我也能信。
說著就是一指,胖子立刻順著方向抬頭一看,臉色也變了下,靠了一聲道,“爬這麽高?她屬猴的麽?”
我連忙拉住他,壓低了聲音道,“你他娘的嘴上積點德。人家怎麽說也是咱們先祖。”
胖子頓了頓,然後問,“那小子說怎麽辦?”
我幹笑兩聲,把姬小子的告訴我的辦法一說。胖子聽了就一咬牙說,“咱們幹了!”
我哭笑不得,問,“怎麽幹?先不說別的,你有辦法上去麽?”
胖子搖頭,“不一定要我們上去,想辦法把她引下來。”
我心說怎麽引?他娘的去上去勾引她麽?
我隻好深吸口氣,又去看她。
其實到底隔得有點遠,光線又差,我也看不出這個中國頭號禍水真正樣子來。不過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尤其是這種名,這身段就是我看過最好的了。當然我還不至於沒譜到這個時候去研究人家長的怎麽樣,哪怕她真是傾國傾城我也無所謂,小命都快沒了,誰還在乎這些。
我心裏閃電一般盤算了一下,此刻她至少隔得我們十幾米左右,這個高度沒有裝備的話,我們不可能上去。一絲可能都沒有。那麽一定要做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胖子說的,把她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