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市,曙光苑公寓陽台。
一個戴著墨色眼鏡的高挑美女正悠閑地躺在涼椅上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因為穿著睡裝的緣故,她胸口的衣領開得很低,以至於寬薄的衣料將她起伏的曲線勾勒的讓人多少有點癡迷。
“叮鈴鈴鈴……”客廳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猶如夏季裏的知了,讓人心煩意亂。
荊城垣仍躺在那,沒有去接的意思。她不想自己休憩的早茶時間被任何事破壞。居高臨下的風景多美啊,柔柔的日光像孩子的手一寸寸的撫摸著她,不能自拔。
“叮鈴鈴鈴……”又響了。荊城垣討厭的皺了皺黛眉。唉,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想躲開,它就越死纏爛打的跟著你。
“關掉了手機,本以為這一周都安寧了,沒想到電話這會又來了,暈乎!”
“早知道怎麽著也該一剪刀把那該死的電話線剪掉……”她打了個哈欠,玉臂隻著身子站了起來,白皙的肌膚,似一團無暇的雪。
“哪個混蛋啊!大清早的來煩老娘,叫魂呐!”厄,這句粗話一出口,這位大小姐開頭的美好氣氛全給毀了。不過,她嘛,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淑女,沒必要刻意做作。
電話那頭沙沙的。似乎不太平靜。
“我,江海,有事找你!”
“奧,是你啊。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給我打電話肯定是節目出問題了?對吧。我現在大腦迷糊著呢,等再眯一會兒。待會再給你打去。”荊城垣知道江海是個縝密慎重的人,他一般不給人打電話,打了電話肯定就是挑問題了,組裏的人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不,不是……”
“到底什麽啊?”荊城垣捏緊了話筒。
“大事!大事——葛傑……葛傑他……”
“死了!”江海的語氣更氣急敗壞,電話那頭雜音此起彼伏,甚至還有警車警笛呼嘯的聲音。
“什麽?什麽——你再說一遍,葛傑死了?”荊城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取而代之是意會的笑容。
“別開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節!昨天他小子還打電話騷擾我的呢。”荊城垣笑了笑搖起了頭,他不知道這個平時嚴肅冷靜的同事今天怎麽開起玩笑來了,他和葛傑關係不錯,不會也給那家夥帶壞了吧?
江海聲音哭喪:“是!葛傑死了,在家裏,意外死的,警察都來了,你也快來吧!”
“你真沒逗我?”荊城垣聽出了對方語氣和往日的不同,或許真的出事了?想到這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真的啊!快來吧!”江海焦慮到了極點,幾乎用吼來講完最後一句話。荊城垣手上的話筒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繼而發出嘟嘟嘟的盲音。
她咬著牙,連做了四次深呼吸,套上外衣轉身就向電梯跑,連公寓門都顧不得鎖了。
電梯沒來,她推開步行梯的門向下連蹦帶跳地衝過去。從七樓下到門衛那,再招上出租車奔向葛傑家,她的嗓子幹得要冒火,外衣的扣子都沒扣,也不顧因為外泄的春光,的士大叔異常尷尬的眼神。現在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葛傑死了”這四個字。警察比她早到了幾十分鍾,兩個提著銀色金屬箱的法醫已經陸續來到了現場。
樓道口圍著很多看熱鬧的居民,此刻已經鴉雀無聲。江海坐在沙發上,看荊城垣來了,回頭無言地向著她點了一下,臉色蠟黃,嘴唇一個勁哆嗦著。
葛傑的屍體已經被幾個力氣大的民警用撬窗子這種最粗魯的手法取了出來,此刻正躺在地上。仰著頭,臉向著天花板,神色平靜,不過已經沒了呼吸。他仍舊穿著那件半土半時髦的衣服,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老警官彎腰蹲在他身旁,飛快的做著筆錄。他前額很寬,額頭上清晰地刻著三條深深的皺紋,皺紋裏似乎藏著嚴峻的經曆和飽經滄桑的折磨。
荊城垣喘勻了,大聲叫:“江海……江海,這是怎麽……回事?葛傑到底怎麽啦?”邊叫邊撲向葛傑的屍體。
幾個警察警覺地回頭看她的臉,其中一個黑著臉說:“別吵,別耽誤警察辦案!”同時將荊城垣推搡到了一邊,大聲嚷著:“走開走開,別破壞了現場!”
江海手裏仍舊抓著電話,渾身打顫:“我接到通知過來時……葛傑就這樣了……我還以為他們串通好了在跟我鬧著玩,結果、結果……。”
看來他也才來不久。
荊城垣捂住自己的嘴,看著葛傑線條明朗的側麵半邊臉,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她寧願相信這是夢,一場噩夢。昨天,她還跟葛傑打著電話聊天。就隔了一天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姑娘,坐下來先緩會勁吧。”那個做記錄的老警官把一切看在眼裏,歎了口氣將荊城垣扶到了沙發上。事情是這樣的,今早上一個老太太在小區這晨練,開始還樂嗬嗬的。後來鬼使神差的一抬頭,這可了不得了。對麵樓上窗子上竟然卡著一個人的腦袋,把她嚇得直接暈了過去。半晌給路過的人救醒後就直接報了公安。警察來時隔著樓下就聞到一股子不尋常的血腥味,這兩警察有經驗,一看可能出事了,就二話不說開腳就踹門,結果進來就是這檔子事了。
老警官抽完了一支煙,法醫的工作也結束了。
但檢查現場的結果卻令人失望:“葛傑是機械性窒息死亡,現場沒有凶殺、搏鬥的痕跡,初步推斷,是跌倒後頭部不慎插進了百葉窗中,一時沒拔出來被卡住氣管勒死。具體報告等屍檢後再說吧。”一個法醫摘下橡皮手套聲音沉穩的道。
“我們的事就到這裏了,兩位請務必節哀順變。對了,待會順便跟我到警局去一趟吧!做下當事人筆錄,這是例行公事,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的,見諒了。”老警官一用力,把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裏。
荊城垣和江海麻木的點了點頭,隻是呆看著葛傑那張曾經歡悅而現在卻冰冷僵直的麵孔,久久不語。在這種氛圍下,悲傷最終占據了主角。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了,這會子出了這檔子事,任誰也接受不了。
“你,你……”老警官一連點了好幾個隨同的警員。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辦差了,立即會意的小跑到樓下拿來一幅簡易折疊擔架,幾個人齊手將屍體搬了上來。在蓋上白布的那一刹那,江海清晰地看到荊城垣嬌弱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畢竟是男人,他歎了口氣,然後將她攬入懷中。
隻有他心裏才清楚,自己其實比荊城垣傷的更重。他和葛傑共事了三年,說是同事,不如說早就成了兄弟。
“我不會相信,這是一場所謂的意外!”江海咬緊了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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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市三裏路警局是該市比較有聲望的地方。單單一個破案率達到百分之90的政績就是其他臭名昭著的警局所不能娉美的。故此,許多官二代都想借此為自己塗上政治光圈,從而一跳千丈,飛黃騰達!可惜,都未能如願。因為局長倪俊生大大,可不是一塊好啃的老骨頭!
這個局子並不大,外廳的辦公點隻有一排翻新的長桌,放上幾束盆景點綴下色彩,再加幾台飲水機,就構成了全貌。
現在不是高峰期,所以人員相對比較鬆散。這不,一個大概20來歲的警官正翹著二郎腿看著公文呢。邊看邊喝著剛泡的高樂高,引得旁邊兩個同事偷笑。至於他怎麽愛喝這玩意,就不得而知了。
“看啥子,爺爺我就好這口!”王軍瞪了一眼那兩個家夥,大咧咧的說道。
“低齡兒童飲料,你就是個葫蘆娃!”那個女同事小聲埋怨。
“葫蘆娃咋了?吃你的了?喝你的了?我哪天高興了還想當會美少女戰士呢!就怕胸圍不夠!”
這句話,讓周圍人徹底傻了眼了,幹脆繼續低下頭,沙沙的做著登記。
這時,警局大門給推開了。一個穿著便衣的巡邏警察押著個濃眉大眼,麵相猥瑣的男人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老項,又有收獲了啊?”王軍笑道。
“嗯,逮著了個慣犯,你估計還認得。”項晨撇了撇嘴。
“誰?你小子轉過頭來看看。”王軍一邊說一邊開始打量。還沒打量完,一口高樂高就噴了出來!
“上星期你小子剛蹲了3天怎麽又進來了!”
“上星期在公交上對一個女學生動手動腳的,把人弄哭了。這周改行猥褻居委會大媽了!”項晨無可奈何的道。
“草,連老的也不放過啊!真是變態連連有,今年特別多!”王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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