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狩魔人

第五十四章 玄術對決

兩個天生的冤家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空氣中爆出了一團劇烈的火花……

“哼!”歐陽陌和荊城垣同時朝著對方冷哼一聲,別過了臉。不是冤家不聚頭,是個冤家就碰頭!

片刻,歐陽陌首先打破了僵局,但見他雙手插兜,挑釁的從荊城垣身前擦過,輕輕地說了句:“白癡!”罵便罵了,偏生他說話時還目不斜視,嘴角略帶一絲嘲弄的弧線,渾沒把隨時都會暴走的她放在眼裏。

“你個死人相,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荊城垣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翹翹的鼻子抽動著,就差要吃人了。

歐陽陌冷冰冰的一笑,伸出指頭厭惡的將荊城垣的手彈開,接著豎起中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你——不行!

“真是……欺人太甚!”荊城垣插起腰大叫道。她想吵,可歐陽陌卻懶得跟她再羅嗦些什麽話茬,隻丟給了荊城垣一道黑色的背影,那不屑的勁兒,好像連他的T恤後麵,都大大方方的寫著‘鄙視’二字……

此時的歐陽陌隻想找個椅子坐下來,然後安心的喝著他的茶,當然,咖啡也是可以的。隻不過他卻沒見到任何服務員的影子,連櫃台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兒煮咖啡時的香味。這麽早就打烊了?歐陽陌心裏暗想。可鼻子裏,卻同時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迥異於咖啡豆的血腥味,而且,那感覺很像是人血!他微眯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線,左右轉了一周,似乎在打量著什麽。歐陽陌這人雖然總是給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但不否認的是,他的視線的確很好,那鼻梁上的鏡片,隻不過是某種掩飾和偽裝罷了。一個呼吸之間,他就看到了靠在桌腳背後的師兄劉宏,此時的劉宏當真慘得夠嗆,隻見他正上身赤裸,整齊排列的胸肌上血跡斑斑,還偶爾有幾處焦黑的痕跡,就如同被火焰燒灼個徹底一樣!更兼其麵色蒼白,嘴唇青紫,如果不是他的胸口偶有微弱的起伏,恐怕說他是死人都不為過!

這出乎意料的事情倒真讓歐陽陌有些小小的慌神,不過隨即便快步走到了劉宏身前,微一思考,就橫在了他與財叔之間的場子上,雙手抬高,呈防護狀,一抹料峭的寒意從眼神中迸出,在這密集的空間裏形成了一種濃密的殺意,讓人如履薄冰。“怎麽回事?”他語氣不善的對上了財叔,壓抑著怒氣問道。歐陽陌聲音本來就很冷,這下子一生氣,更是又冷了幾分,便說是零下十度也不為過。

“別打擾就是!”財叔打了個哈欠,一副無動於衷的欠揍表情,破鑼嗓子很是刺耳。

“那麽,請告訴我,你又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是怎麽回事?”歐陽陌連珠炮似地拋下了一串問題,緊緊監視著財叔的一舉一動,順帶著把擴散在大廳裏的氣勢全部壓向了財叔!

“別人都叫我財叔,當然你也可以這麽叫。”財叔大咧咧的挺了挺肚子,齷齪的笑了。但笑歸笑,在笑的同時他也慢慢沉下了臉,於是乎,一股雷屬性居多,剛烈霸道的氣場立馬呈幾何增長般膨脹開來,幾欲有和歐陽陌分庭抗爭之勢!

“咦?”感受到了對方的抵抗,歐陽陌頓時大吃了一驚。單看外表,他原以為對方隻是個混吃混喝的老頭出身,可那種勢比虎狼的剛烈氣勢,卻絕對不是一個普通老頭兒所能擁有的,難道他也是道家中人?想到這,他細細的眉頭微微一蹙,而隨之而來的觀察,更是讓他怒火中燒起來!因為他隱隱的發現,財叔的氣勢,正是雷屬性。再把這件事和劉宏身上的那些燒灼痕跡聯係到一起,立馬就水落石出了。

“原來是你傷了他!”話音剛落,歐陽陌的臉色就拉得鐵青,右手並攏的五指緊緊地捏成了一個拳頭,連骨節的脆響聲都細微可聞。說時遲那時快,就看見歐陽陌從袖口裏滑出了一張靛藍色的符咒,左手兩個指節扣動三下,便先發製人的擲向了財叔。

“太乙分光咒!”爆裂的符紙伴著歐陽陌清亮的聲線,立馬引得空氣中金屬元素的比例大變,不知道眼花了還是真看見了,咖啡廳裏原本透明的空氣竟迅速被染成了檸檬樣的鮮黃,緊接著轉化為一條條來自四麵八方的橙色光纖,吸進了歐陽陌結了印的左手。

“刺!”歐陽陌音如碎玉,快步疾進!上身前屈的同時將法訣對準了財叔轟了過去!頓時,滿室破空聲大作,數十根猶如在煉鋼爐中剛剛冶煉完畢的光槍成一矩形方陣刺向財叔的下盤,那顏色紅的發光,滾滾熱流蒸灼。雖沒有下死手,但看著溫度,怕是稍微挨著點就會被燙掉一層皮吧!

“我的天呐,你這娃娃是要我老頭子的命喔!”財叔高聲疾呼,手舞足蹈了起來,刻意裝作一副驚懼的樣子。雖然他嘴上的呼救聲兒不下,但腳上卻也不慢。危急關頭,但見他拋下雜誌,隻一屈腿就蹦到了桌子上,那敏捷的身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花甲老頭該有的。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這老色鬼,又在什麽時候幹過符合邏輯的事呢?

“零度時刻!”就在那光槍方陣刺過來的一霎那,桌子上的財叔猛的扭過他那肥碩的黑熊身軀,蒲扇大的巴掌一張。立馬平地升起一道巨大的透明冰壁擋在了他的身前,這冰壁晶瑩剔透,寒氣過處,把財叔的眉毛都塗得雪白雪白的,很是滑稽。

“鏘!”一排光槍準確無誤的釘在了冰壁上,要說這冰壁還真結實,經受了這麽強的撞擊力,也隻多了幾條細小的裂紋罷了。

那頭的歐陽陌眼神一變,他食指和拇指掐在了一起,在掏出第二張符咒之際再次結印,就看到那些嫋繞在他臂腕上的光纖迅速合攏變粗。

“給我破!”歐陽陌大喝一聲,這次隻有一杆橙色的長槍刺向財叔,但從氣勢上就能看出,它絕對不輸於千槍齊發的威力!

“哢!”這隻光槍狠狠的刺進了冰壁,雖然已經穿進去了一半的長度,但還是夠不到後麵的財叔!隻能看見那隻光槍在寒氣的威逼下漸漸變得暗淡……

“收!”財叔張開的手猛一握拳。這橫陳在身前的巨大冰壁隨著他的命令立刻炸裂了開來,無數冰屑紛飛,強烈的撕扯力將裹挾在中心的那隻光槍一並折斷!發出嗡嗡的空氣爆鳴聲。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財叔未動,而歐陽陌卻被巨大的衝擊波逼得連退了三步,方才站穩,一口淤血卡在喉嚨裏,那張握住符咒的手已經凍的跟冷藏庫裏的帶魚似地。

“年輕人,不要動不動的就對咱老年人撒火喔,你看,路都站不穩了吧!”財叔將兩隻鹹豬手在蠟筆小新的背心上擦了擦,複又吊兒郎當的堆笑起來,玩世不恭的動作和神態一覽無餘。

要說這家夥當真厲害的讓人有點捉摸不透,就好像罩著一層麵紗似地,給人的感覺真真切切,卻又模模糊糊。玄術的鬥法都是利用符紙,法器,特殊咒語等物品作為相關媒介來引動空氣中金,木,水,火,土,雷,等六種元素匯聚成型,來產生精神上和物理上的雙重打擊,可謂強之又強。更有甚者傳說,執掌龍虎山門戶的現任天師,可以直接召喚天雷等自然力量馭為己用,隻不過是真是假,卻是無人知曉的了。威力是玄術的一個特點,而另一個特點便是虛幻性,別看剛才財叔和歐陽陌打得風生水起,但其實在荊城垣這個普通人的眼裏,隻能瞧見他們手舞足蹈在那亂擺動作,光槍和冰盾等元素武器卻是看不到的。畢竟他們隻是沒有道學修為的普通人罷了。財叔似乎有意要隱瞞些什麽,這嘴巴輕描淡寫的一張一合,不但掩蓋了剛才的那場爭鬥,而且還把所有事端一古腦兒歸咎到了歐陽陌的‘失腳’上,惹得對方臉一陣青一陣紫。

“你!”兩次主動攻擊都接連受挫,不由得讓歐陽陌那張冷酷孤傲的臉露出了兩圈淡淡的酒窩,羞怒中帶著些酡紅。而荊城垣卻還是發愣的看著這兩個人,因為她實在不知道,

“咳……”就在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收拾的時候,一聲沉悶的咳嗽打破了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局麵。那是躺在地下的昏睡的劉宏發出的,他指尖一動,緊閉的眼瞼緩緩地張開了。

財叔中指豎在嘴上,做了個‘打住’的手語。接著丟下兩人,身子一提氣,就縱到了劉宏身邊,恍若一隻巨大的皮球,彈來彈來。他大手托起了劉宏的後腦和肩膀,小心的將他扶了起來。

“小宏,終於醒了啊?”財叔將一股碧綠色的能量推入了他的背心要穴,邊運氣邊問詢道。

“恩。”意識剛剛恢複清醒的劉宏迷糊的點了下頭。待望到扶著他的財叔時,笑了:“財胖子,又是你救了我啊!”

“我知道你要感謝,我不接受你的感謝就是看不起你對吧?哈哈,那這樣好了,口頭上的感謝就不必了,你給我買一套蒼井空的寫真光碟吧,要正版的喔!”財叔張開鯊魚大嘴,支開破鑼嗓子大肆淫笑開來,一對老鱉眼也不閑著,囂張的瞪了下旁邊的歐陽陌,那意思是:這下明白了吧?臭小子!淨給老子亂折騰!

“嗬嗬,買,一定買。”劉宏尷尬的連連應道,心裏開始為幾千的鈔票肉痛起來:“但老鬼你得先把我這事情解決掉啊……”這句話說完,他又連咳了好幾聲,麵孔白的沒一點兒血色,看來一時半會是恢複不過來了。

“不過別說,我還真有些兒好奇,究竟是什麽惡鬼能把你這吃陰陽飯的小子整成如此德行!要是我來遲了,恐怕連小命兒都就給閻王勾去了!”財叔搭著他的手,半沉重半調侃的道。

“這可說來話長了……”劉宏的眼神四下收羅一番,看到了在遠處搭不上話的荊城垣。他把手一指:前因後果,她說的比我會更詳細——

“我?”荊城垣指了指自己。看到頜首的劉宏和望向自己的眾人,她也不好再推脫了:“那好吧。”

就這樣,荊城垣將咒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包括了王小天死前的推測和她親眼目睹的殺人現場。仔細觀察著他們三個人的態度,劉宏因為已經知道了,再加上現在身體極度虛弱,所以沒說什麽,隻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在那喘著。財叔則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咳咳,看美女。而歐陽陌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的表情分明透漏著:“即使這樣,又與我何幹呢?”。漸漸的,嘴角升起一絲笑容。

“小宏,你跟這東西交過手,感覺如何?”財叔一邊問,一邊把最新的美女雜誌揣進了懷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美女雜誌和*光碟永遠都是他的心肝寶貝,比爹還親,比娘還愛。

“已經成這樣了!你說呢?”劉宏胸部劇烈起伏,大口的喘完氣,才幹嘛,才尷尬的擠出一句話來。

“是咒怨本體嗎?”財叔舌頭咕了咕,接口道。

“我感覺不像,我遇到的恐怕隻是這隻咒怨的一小部分,它的真實實力,不敢想象!。”劉宏話一說完,周圍空氣立馬凝結住了。幾人隻覺得寒風從窗戶裏,從門縫裏傾瀉進來,穿過他們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將他們擊中。

半響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沉默幾秒,財叔忽的站起來,在本不是很寬廣的地方也就是幾人中間來回跺步,他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變黑。

“老頭子,怎麽了?”劉宏帶著奄奄一息的腔調,問。

“解鈴還須係鈴人呐!”財叔苦笑道,看來他也有點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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